第九十一章 劫難終去

  程將軍看著眼前有些呆傻的靈兒，惹人心疼，這孩子也是他看著長大的，如今一個女子在這樣艱難的情勢下，依舊從容應對，實在勇氣可嘉啊。

  「煩請皇上保重龍體，人終歸是要去的，臣等也是悲慟不已，但齊國上下的百姓還需要皇上。」程將軍對著靈兒道，當他接到那一封血書的時候，他便毅然決然的選擇出手相助了。

  老齊皇教出來的女兒，是不一般，曾隨侍老齊皇左右，也與靈兒接觸過，沒多大，便已飽讀詩書，行事得體，後看到那血書，更加確定這齊國皇帝靈兒當之無愧，縱容是女子又如何，只要能做個好皇帝就行。

  靈兒點點頭，聲音已經嘶啞了，道：「謝過程叔叔，朕知道了，你們都退下吧。」若不是程將軍，今日這齊國江山怕是真的要改名換姓了。

  老丞相和程將軍帶領著一干大臣，正欲離去，一道渾厚的聲音傳來：「哪個敢欺負老子蕭家的人?不把我蕭天放在眼裡。」

  隨即傳來粗重的腳步聲，只見一個七尺高的粗獷大漢，走進大殿，身材魁梧，臉上被黑鬍鬚遮去半張臉，穿著盔甲，腰間別著大刀，一雙凌烈的眼睛，透著犀利，整個人看起來猶如常勝將軍一般，威武至極。

  「舅舅。」靈兒抬起頭低喚一聲，幾步撲過去抱住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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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大漢摟著靈兒，瞬間軟了姿態，笑道：「靈兒，你這丫頭回來了，這一年來你這臭丫頭跑哪去了？」靈兒失蹤的事，蕭大也是憂心不已，只是一直尋不到靈兒消息。

  靈兒離開蕭大的懷抱，哭道：「舅舅，你怎麼才回來，皇兄他，已經去了。」

  蕭大聽了笑容僵在臉上，雙眉緊蹙，眼中已經紅潤起來，沒想到他還是回來晚了，說著放開靈兒，快步走置龍塌前，看著床上恍若睡熟的齊辰嘴角掛著一絲微笑，只是面色已經蒼白了。

  蕭大不相信的搖搖頭，有些激動的哭起來。

  「你這小子，怎麼能讓舅舅白髮人送黑髮人呢，你給我起來啊。」。

  靈兒靠在莫愁的肩上哭著，宮裡其它的侍婢奴才也低聲抽涕，其它大臣也是悲慟不已，有的也偷偷抹著眼淚。

  「都別哭了，朝中的事還有很多要處理，皇上和蕭將軍節哀吧，讓先皇安心的去吧。」老丞相強忍著悲痛道，齊辰是他看著長大的,他心中也是萬分不舍的。

  說話間，眾大臣便跟著老丞相和程將軍一起出去了，正如老丞相所說，齊國剛剛發生兵變，許多的事，還要處理。

  一干太監和侍女便上前為齊辰整理儀容，準備喪事，該去的終歸是要離去的。靈兒也漸漸停止住哭泣，開始處理後事，畢竟齊國的百姓需要她，她現在已經是一國君王了。

  老丞相和程將軍以及蕭大也就不再多做停留，畢竟還要處理的事情很多。

  出了青華殿，蕭大才從悲慟中醒過來，忽然記起靈兒好像會說話了，忍不住對著老丞相問道：「靈兒她這一年去哪了？而且她的啞聲也治好了。」

  老丞相搖搖頭，道：「老夫也不知道，這幾日宮中巨變，皇上還未來得及跟老夫說，這事過些日子再問也不遲。」

  總之靈兒能說話是天大的好事，否則今日這些大臣一定會全部倒向寧王，畢竟誰也不會讓一個啞聲之人做皇上，更別說靈兒還是一個女子了，實在是先皇在天之靈的庇佑了。

  蕭大點點頭也不再多問，只要那丫頭回來了就好。

  「蕭將軍回來的到真是時候，從邊城到君陽，居然花上四五日的功夫，實在讓老夫佩服。」程將軍忍不住對著蕭大出言諷刺道。

  程將軍和蕭大向來不和，兩人經常為軍糧一事，在朝堂上爭的面紅耳赤，先皇齊辰無奈，只好找個藉口讓蕭大去駐守邊疆了，只是程將軍氣不過今日齊國危難，這蕭大還磨磨唧唧，這麼晚才趕回來。

  蕭大聽了頓時不樂意了，瞪著銅鈴般大的眼睛，怒道：「你這說的是什麼話，老子一接到密旨安排好軍中事宜，就連夜趕了過來，這邊城到這，自然是花費些時間了。」

  這齊辰是他親外甥，也是蕭家人，這老傢伙居然懷疑他有私心，真是氣死他了。

  程將軍也不示弱，回瞪著蕭大，道：「難道老夫說錯了麼，你可不就是回來的這麼晚，什麼忙也沒幫上。」

  眼看著兩人又要吵起來，老丞相連忙插到中間，阻攔道：「我說你們兩還嫌事不夠多麼，在這大殿之外吵鬧，先皇剛剛駕崩，皇上此刻心裡堵得慌，你們還要給他添堵不成？」

  兩人聽了悻悻然，相互冷哼一聲，也不再吵鬧了，跟著老丞相一起離開青花宮。

  青花宮中，靈兒看著安靜的躺在床上，已經換好衣服，收拾好儀容的齊辰，忍不住伸出手撫摸上那張蒼白沒有血色的臉，眼淚再次忍不住滑落，一滴一滴，滴落在齊辰的臉上，濺成一朵美麗的花。

  小時候跟著齊辰嬉鬧的畫面，一張張在眼前浮現。

  「靈兒，你看哥哥今天從父皇那得到的稀罕玩意兒，鸚鵡，它可是會說話呢，送給你。」齊辰拿著手中的鸚鵡遞給靈兒。

  看著這鸚鵡，靈兒苦笑搖搖頭，看著齊辰，道：「靈兒不會說話，鸚鵡需要人教它說話，才能說，你送給靈兒，豈不是可惜了麼？」靈兒無心的話卻惹得齊辰，心痛不已。

  強忍著笑道：「噢，也對，那哥哥把它還給父皇好了。」

  靈兒知道齊辰心中愧疚，總是對她無盡的寵愛著，有什麼好東西，都第一時間想著送給她，可是不必，真的不必，她根本一點都不恨這個哥哥。

  正如母后所說的，皇兄若是不去爭搶，那麼以後死的就是他們母子三人，這就是一個皇家生存的法則，誰也改變不了。

  看著齊辰孤寂的背影，l拉過齊辰看著自己，靈兒忍不住哭，用手比劃道：「哥哥，不必如此，真的不必如此，靈兒不恨你，也不恨母后。」

  齊辰心疼的將小靈兒擁入懷中，聲音已經嘶啞了，道：「乖丫頭，哥哥會守著你，一生一世。」

  那一句承諾，在靈兒腦中不停的迴蕩，可是皇兄終究沒能守住承諾，還是去了，帶著這麼多年的愧疚和遺憾去了，但是正如皇兄所說，活著對他是最殘忍的折磨。

  靈兒拉過被子，輕輕的蓋上齊辰那絕美的臉，心中道：「皇兄，你安心的去吧。」繡著金龍騰飛的錦被，將齊辰整個人遮蓋住。

  「入殮吧。」靈兒轉過身，對著身邊隨侍的太監吩咐道。

  「是，奴才遵旨。」太監躬身回道，立刻上前將齊辰用被子卷好，抬上龍塌，出了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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