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章 受辱

  靈兒躺在地上眼神空洞的看著天空，心中極痛，自己不曾害過人，受了這一切難道還不夠嘛，已是將死之人，活不活的過明日都不知，為什麼，為什麼老天還要她受如此大辱。

  士可殺不可辱，靈兒眼中的絕望，讓趙凌大驚，立刻點住她的啞穴，道：「我絕對不會讓你死的。」

  此刻靈兒恍若被布娃娃一般，虛無縹緲，毫無生氣，連死都不讓她死，卻要她生不如死，老天，你好狠的心。

  感覺到腰間的衣帶被解開，衣服被緩緩剝落，一股冷空氣刺痛的她的肌膚，靈兒閉上眼，暗道，終究是逃不過宿命。

  一行清淚自眼角滑落，滴在地上。

  趕來的北陵夜，迎入眼前的便是這一幕，心中疼痛至極，眼中血紅，渾身透露這嗜血的氣息，怒喝道：「趙凌，本王殺了你。」這一吼似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

  抬手一掌向趙凌擊去，趙凌毫無防備，立刻突出鮮血飛出數丈之遠。

  聽了這熟悉，桀驁的聲音，靈兒知道他來了，一切恍若做夢一般。

  北陵夜抬手扯下身上的披風，一個甩手扔在靈兒身上，抽出劍便上前和趙凌對打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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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後趕來的雲楚雲天，立刻來到靈兒跟前為她解開穴道，整理好衣服，靈兒也一直呆愣著，仿若痴傻了一般，雲楚心疼的看著靈兒，雲天帶著哭腔，道：「國主，您怎麼了？不要嚇雲天啊。」靈兒此刻的樣子，著實讓人心疼。

  突然靈兒起身，抽出雲天隨身的劍，一個飛身起來，沖向遠處打鬥的二人，道：「趙凌，我要殺了你。」這種侮辱讓她實在無法忍受。

  對著突然撲過來的靈兒，北陵夜大驚，怕她傷了自己，立刻抽身將靈兒接入懷中，趙凌趁北陵夜分身，立刻逃竄離開，雲楚雲天見了，也追了過去。

  靈兒在北陵夜懷裡不停的掙扎著，喃喃道：「放開我，放開我，我要殺了他，我要殺了他。」她心中的恨，旁人無法理解，北陵夜又怎會不懂，那麼一個高傲的人兒，怎能受的了如此大辱。

  北陵夜抽下她手中的劍，扔在地上，將靈兒死死摟住懷中，道：「靈兒，我求你，別再傷害自己，別再折磨自己，折磨我了。」那聲音聽起來刺痛人心，不難聽出這人悲慟到極致。

  靈兒不再掙扎，只是用低不可聞的聲音，道：「夜，靈兒好痛。」這一聲如利刃深深刺進北陵夜心裡，北陵夜心中發誓一定要將那趙國太子碎屍萬段。

  突然，靈兒只覺得口中一股腥甜，一口鮮血噗出，北陵夜大驚，立刻將她打橫抱起，飛身前往，聖國宮殿瑤華宮。

  等候在門口的，莫言和莫愁，見二人回來，立刻迎了上去，只見靈兒被北陵夜抱著，眼神空洞，嘴角還掛著一絲血跡。

  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莫愁驚問道：「靈兒怎麼了？」

  「傳御醫。」北陵夜冷冷吩咐道，門口的侍衛，見北陵夜抱著國主，而國主看起來像受傷的樣子，也不敢攔，立刻行禮放行。

  來到靈兒的寢宮，一屋子侍婢太監，手忙腳亂，開始整理。

  北陵夜將靈兒放在鋪好的床榻上，正欲起身，靈兒卻死死拽著他的衣服，不肯放手，身上瑟瑟發抖，她害怕，真的害怕，從七歲那年，明白連自己的母后都會殺自己的時候，靈兒怕了。

  每日都活的慌慌恐恐，只是外人不知道罷了，直到遇到北陵夜，那熟悉寬大的懷抱，讓她覺得安全，讓她貪婪著。

  北陵夜感覺到她的恐懼，柔聲安慰道：「好，我不走，你別怕。」說著坐在床上，讓靈兒靠在他身上，摟著他。

  北陵夜拿起莫愁遞過來的毛巾，輕輕為她擦拭嘴角的血跡。

  這時，聖醫接到傳話，立刻趕來，看見二人，便知道這二人的關係，也不多問，開始為靈兒把脈。

  然後對著北陵夜和靈兒道：「國主只是一時怒火攻心，沒什麼大礙，稍稍休息便沒事了，老夫開些方子，讓國主服下，過兩日便好了。」

  說著便寫下方子，讓人去辦，自己也告退離開了，老聖醫也是精明，他並沒有提起靈兒的毒，想來這事國主也不想讓這個人知道吧。

  「你們也都下去吧。」北陵夜冷冷吩咐道，雖然他不是國主，但眾人看到這，也不敢多言，紛紛行禮告退。

  北陵夜吩咐莫愁莫言去沐川的客棧，將童貫和童影也傳喚過來。

  莫愁和莫言聽令，告退離去。

  眾人都離開之後，北陵夜扶起靈兒，讓她看著自己，為她理了理頭髮，道：「你這丫頭，好狠的心吶。」她離開的這些日子，北陵夜日日思念，還是忍不住派人四處尋找，依舊沒有下落。

  要不是這聖國祭天大典，他不知道這女人還打算躲多久，當昨日，祭天大典之時，他便覺得那身型熟悉，但聽靈兒說話，又誤以為自己認錯人了，很是失望，等到獻血時，靈兒身上那熟悉的味道，讓他不再懷疑，這就是他的靈兒，她的啞聲好了。

  所以才故意對靈兒說她像自己的一個故人。

  靈兒沒想到，這人還是認出自己了，但也慶幸他認出自己，否則今日她怕是活不成了吧。

  看著靈兒眼光負責的看著自己，北陵夜將靈兒擁入懷中，將靈兒的頭，按在自己的頸子出，道：「咬。」

  靈兒先是一愣，後來明白，這人不是在懲罰自己，是在懲罰她，懲罰她絕塵而去，不告而別，於是輕輕咬了下去。

  北陵夜冷聲道：「再重點。」靈兒心中疼痛，閉上眼，狠狠的咬了下去，直到，一絲鮮血流進嘴中，整個腥味充斥著二人。

  北陵夜放開靈兒，靈兒已是滿眼淚水，朦朧的看著北陵夜，北陵夜用食指，在她唇間輕抹，鮮紅的血在她唇間暈染開來，那一抹嗜血的紅唇美的驚心動魄。

  北陵夜點著靈兒的胸口，問道：「疼嗎？」又抓住靈兒的手置於自己的心口處，道：「這裡已經痛了幾百次，幾千次。」

  靈兒再也忍不住，撲進北陵夜的懷中，哭出聲來，北陵夜死死的摟著她，仿佛要將她揉進體內。

  靈兒哭道：「我又何嘗不是呢，你怎麼能這樣懲罰我？」如今她這樣又怎麼能奢求了，這個懷抱，如罌粟一般，沾染了，又如何離得開，可是她不能奢求，也強求不起啊，也許明日，明日，她便再也看不到日出，看不到陽光照在身上的溫暖。

  北陵夜也哽咽，道：「今日的事，讓我發狂，我無法想像，隨時發生在你身邊的危險，只有看著你，守著你，我才能安下心。」他不敢想像，若是自己晚去一步會是什麼後果。

  靈兒咬著嘴唇，道：「那不過是個意外，你應該心繫天下，而不是只顧兒女私情，那樣太自私了。」

  「心繫天下？兒女私情？沒有你，我要這天下何用？如果一定要在天下和你之間做個選擇，我寧可負了天下，也不要負你。」北陵夜堅定道。

  靈兒搖搖頭不再說什麼，知道這人是不聽勸的，只想暫時享受這得來不易的相聚，二人靜靜相擁著，不再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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