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劫數嗎

  「啪！」顧研心抬手一耳光，扇在了蕭離的臉上，手在發麻，心在發痛。她不明白自己在他心中不算什麼，更搞不清楚他對她是愛是恨，但他不該這樣，冰冷的字眼從她口中吐出，「蕭離，你就像個瘋子。」

  

  說罷，她甩開了蕭離的手，看向葉晨飛，歉疚得無以復加：「對不起，你沒事吧？」

  「我沒事。你……」

  「那你快走吧，快走。」顧研心推搡著葉晨飛，低著頭，不想讓人看到她快要控制不住的情緒，「我也要回家了。」

  她說瘋子？此時愣了好幾秒的蕭離才反應過來，他摸著自己的臉頰，她下手很重很狠，沒有絲毫留情，他看著此時去關心另外一個男人的顧研心，心仿若在滴血，忘得可真快，移情別戀的速度叫人驚嘆。

  那個口口聲聲說，要給他幸福和愛的女人到哪兒去了？現在這個女人對他做了什麼？是哦，呵，那個說要給他的女人，已經走了。是被他自己給推遠了，推走了，好像回不來了。

  真是絕情殘忍，她真有本事，就能這麼折磨他的心，她也根本不懂他的用心良苦，不懂他是多麼想要保護她，生怕她受到任何一點點的傷害，所以，這就是結果，就是她對自己的殘忍，用真心拼著一切換來的，就是這樣？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他蕭離今天要為了一個女人流淚了？蕭離就這麼愣在原地，心中五味雜陳。

  顧研心並沒有去看蕭離的表情，她不敢，她動手打了蕭離，此時手掌麻木過去，開始發痛，那他是不是會很痛……葉晨飛也沒有走，他一直低頭想看到她的臉，她的表情。

  她不知所措的站著，突然被一個匆匆而過的路人擠出了屋檐，暴露在雨中，淚水嘩嘩的流，一刻也呆不下去了……

  大雨依舊，顧研心轉身便跑，擠入了那麼多打著傘的人群之中，身後傳來的聲音，統統都聽不到，反正結果是誰也沒有追上她。這樣也好，她就是需要一個人呆著，有大雨陪著她就好了。

  就這麼毫無知覺的走著，好像在冰冷的雨水中，才能讓她沸騰的感覺麻木一些，冷卻一些，任憑大雨落在他的身上，才會不那麼痛。可是就算不痛，難過還是一波接著一波，那樣揪心的感覺，算是什麼。

  「走路看著點兒啊？」似乎是撞到人了，但是沒有感覺，還被人推了一把，摔倒了地上，手掌擦破了，好像在流血，痛，似乎是痛，只是魂和身體似乎分開了，不在一個境界。

  沒有人扶她，一個渾身濕淋淋，眼神空洞，表情扭曲的女人，誰會去管呢？也許大家都將她當做了瘋子。是了，剛剛她還罵蕭離是瘋子了，蕭離會不會傷心，他剛剛的那些過分的動作，到底是想做什麼。

  他明明說的，他不要她了，她知道他說一是一，說二是二，從來不是反反覆覆的人才對的，他那麼做只因為她和葉晨飛親密了，他的報復嗎？

  胡思亂想著，蕭離，蕭離，蕭離……腦中一直響著這個人的名字，魔咒一樣，那些畫面層層迭迭潮水似地浮現，像是在考驗著她的記憶力是有多好。

  「不要，不要想……」顧研心抱著自己的頭，不想去想，為什麼這樣他都可以折磨到她？

  混蛋混蛋……顧研心痛罵著，偏偏滿腦子都是蕭離，對她的好，對他的霸道，一幕幕像是電影一般，在她的腦中滑過，根本就控制不住，偏偏連一刻不想他都做不到，偏偏這麼想見到他……

  頭好痛，好暈，顧研心扶住旁邊的一顆大樹，艱難的靠上去，是不是……生病了？心的病已經蔓延到了身體嗎？好難受……什麼都難受，老天就喜歡欺負著她玩兒的嗎？

  她是上輩子做了什麼十惡不赦的壞事的大壞蛋嗎？所以這輩子要遭受到這樣的懲罰，像是劫數一樣？劫數一個就可以了，為什麼這個劫數就這麼不斷的重複，不斷的折磨著她。

  「顧研心，你這個笨蛋，你是要折磨死我你才甘心嗎？你不知道我有多愛你嗎？」耳邊好像傳來了蕭離的聲音，「你非要讓我心痛心碎，做出我自己都不能理解的事情，你才甘心是不是？」

  「蕭離，你這個混蛋。」顧研心恨恨的說道，似乎有雙手將她抱起，她抓住那堅實的臂彎，「為什麼出現幻覺，你都陰魂不散？為什麼，你這個混蛋，我討厭你！」

  「我也討厭你，恨你。」那個熟悉到極致的聲音說道，似乎帶著哽咽，「可是，我好愛你。」

  愛嗎？騙子，愛是幸福的，才不是傷害。顧研心最後一個念頭，然後終於如願以償的暈了過去。

  ————————————————————————半夜十一點，蕭離家中臥房，顧研心已經被他收拾乾淨，包紮了手掌上的傷口，此時安靜的躺在床上，蕭離坐在床邊，側過身，看著她的臉，伸手輕輕滑過她的肌膚，心中難受之極——這個傻瓜，把自己弄得生病了，叫他罵也不是，痛惜也不是，他不該放她離開的，真的不該。自己的女人，果然還是要自己保護，為什麼覺得不再他身邊更安全，難道他沒有能力嗎？

  蕭離苦笑著，患得患失，盡然叫他失去了最強大的自信，他錯得實在太離譜了。

  「蕭離……」正想著，顧研心似乎發出了聲音，像是夢囈，一直擰著眉頭，像是很痛苦的樣子，「蕭離……」

  「我在，我在這裡……」蕭離連忙答道，伸手握住了她的手，「別怕，我一直守著你。」

  「我……討厭你，蕭離，恨你……」顧研心的夢囈繼續著，每句話都帶著刺兒。

  蕭離的手縮了回來，是他做了傷害她的事情，可是他只是為了她好，他想她能夠平安的。看著她睡得極不安穩的樣子，他深吸一口氣，再次伸出手，握住了顧研心的手，輕輕說道：「就算你恨我，我依舊愛你，你會明白的，等一切過去之後。」

  除掉葉絕，度過難關，那就沒有什麼能夠讓他不和她在一起了。

  「凡凡……」顧研心呢喃著，聲音充滿著痛苦，「蕭離……我想你……蕭離……混蛋……」

  「我是混蛋……」蕭離突然有一種想流淚的衝動。

  「不要離開我。」她的唇齒之間說出這幾個字，是她最想最想說的字，可是她一直也是那麼驕傲，自尊不允許她說這樣的話，別說說這樣的話，就算是見他，她似乎都是不肯的。

  他該如何是好，他該怎麼選擇……垂下頭，吻著她的手，他現在該怎麼做？突然覺得蕭紅衣說得對，一個人，一旦有了牽掛，那麼他再也不會是一個完美的強者，不再適合征戰沙場。

  他一直以為自己很無情，很果決，她是讓他重新認識了自己，他突然之間變得這麼優柔寡斷了。

  她沒有繼續說話，動了動身體，繼續在她的夢中去了，蕭離在她身邊輕輕側躺下，依舊握著她的手，在時不時睜開眼睛看她是否安睡之中，也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轟隆隆——」今晚的雨很大，兩個人都睡著的時候，一個炸雷響起，將兩人都驚醒了過來，蕭離睜開眼睛，看著顧研心不安的動著，接著她也睜開了眼睛，突然坐起來，大口大口的喘氣。

  「做噩夢了？」蕭離跟著坐起來，柔和的話語在顧研心的耳邊響起，「沒事，我在你身邊，不要怕。」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環過顧研心的身體，將她抱入自己的懷中，讓她感受著他。

  「鬆開。」顧研心迅速回過神來，腦子也清醒了，貪戀他的味道，如果繼續留在他身邊，感受他對她的好，她會受不了的，「我要回家，讓我走。」

  「現在是凌晨，雷雨，你出去，我怎麼放心。」蕭離說道，不肯鬆手，「好好休息好嗎？就好好休息一個晚上就好了，行嗎？你今天才淋雨了，沒有生病都是萬幸，不要讓我擔心。」

  「你會擔心我嗎？」顧研心乾笑一聲，「你說過的，你不要我了，你不會愛我了，你叫我離開你，你……唔。」

  話還沒有說完，蕭離身子一動到了她面前，吻上了她的唇，將她所有的話都堵住了，含著她的唇瓣，讓她說不出話來，舌頭想要撬開她的牙關，但是她卻咬得死死的，不給他進入的機會。

  「你幹什麼。」終於掙脫了蕭離的吻，顧研心問道，「你這算是什麼，我不明白，你到底愛不愛我，到底要不要我？為什麼你要這麼反反覆覆，你和別人訂婚了，我算什麼？」

  「傻瓜，什麼都不知道的傻瓜。」蕭離喃喃說道，心很痛，可是什麼都說清楚，看著她憋紅的小臉，他突然將她推倒在床上，身體直接壓了上來，「顧研心，我要你。」

  「你……」顧研心微微愣住，突然明白了蕭離此時的要是什麼，「不要，我不要你，走開。」

  「你是想要我的。」蕭離不由分說的吻上了她的臉頰下巴，脖子，呼吸就在她的耳垂邊，「我們會在一起的，但是你要等等我，你不要和別人在一起好不好？今天看到你和那個男人，我……你說得對，我變成了瘋子，為你而瘋，你該明白我有多在乎你的。」

  為了她而瘋狂，顧研心的大腦僵硬的轉動著，他是愛的？可是他之前為什麼要叫她走開，也不管她和凡凡的死活？為什麼，他到底……

  「不要想，你只要躲起來，等我去解決葉絕。」蕭離又說道，輕輕的，咬上了她的耳垂。

  「你……你是想要一個人面對危險，你不要我和你一起……」電光火石之間，顧研心突然閃過這個念頭，所以他所做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她嗎？

  「回應我。」蕭離沒有給顧研心太多機會去想這個問題，而是說了這句話，說完，吻入外面的雨，那樣密集而熱烈的落下，顧研心身體像是在融化，順從的回應著他。

  如果是劫數，她也認了，這個男人的人，她拒絕不了，懷疑不了，那麼炙熱，將她的理智都燒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