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原來是母子

  「你是蕭紅衣？」

  顧研心用平靜無比的聲音問道，雖然只是疑問句，但是很明顯透露出來的，卻是陳述句的感覺，她幾乎確定這個人就是了，她這麼問只是想聽對方親口承認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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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離聽到顧研心開口，一下子就握住了她的手，很緊，像是在擔心什麼似地的，他輕聲說道：「你別說話，剛剛你太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不用理會她，也不用管她是誰的。」

  「蕭離，閉嘴。」那女人的車速還是飆得那麼快，用冷冰冰的聲音說道，「聽好，我就是蕭紅衣，你想對我說什麼？」

  果然是她，很好。顧研心只覺得腦門上有一股熱血在竄動，叫囂著一定要說出來，一定要讓她清清楚楚的聽到，不管她是不是很危險，是不是曾經殺手排行榜上第一的殺手，是不是一轉身就能殺了她，她都要說。

  「蕭離才不是什麼報仇的工具。」顧研心一字一頓的說，語氣前所未有的認真，她的手也緊緊的抓住蕭離的手，感受著他的溫度，「他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他需要愛和幸福，而我會給他的。」

  斬釘截鐵說完這些話，顧研心的心莫名其妙的輕了很多，她回過頭看向蕭離，正好和他的目光對上，他也看著她，眼中閃動著的，是感動，是幸福，是滿足，他臉上的表情第一次這麼柔和，簡直就是迷人極了。

  至少顧研心覺得現在的他，臉上的光彩似乎都讓這個夜明亮了許多，也不去害怕坐在前面的蕭紅衣一會兒會回過頭來對她說什麼了，她和蕭離雙手交握，四目相交，看著彼此。

  「謝謝。」蕭離輕聲說出，一開始也許只是好奇稍微著迷，可是越和她接觸越是被她吸引，想要得到她，占有她，從身體到心，都淪陷進去，他不是沒有控制過，而是根本就控制不了，若他是南極，那麼她一定是北極，註定要將他吸引過去。

  初時，她總是將他當做敵人，對他防備又防備，而自己也只是將她當做玩物，消遣而已，也許應該感謝金飛龍吧，如果不是他，他和她根本不會有後面的發展，也不能確認對對方的感情。

  都願意為對方而死，誰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時候到了這個地步，心不由自主的就被牽動著了。

  後來一步步，患難與共，經歷了那麼多生生死死，他知道他已經深深的愛上了她，願意為她做到什麼程度，甚至他自己都不知道。她雖然態度改變緩和，但是也沒有表現出來什麼。

  直到今晚，她才開口說出了這些話來。

  蕭離突然覺得他一點兒也不恨葉絕了，對剛剛發生的一點兒後怕都沒有了，甚至對於未來，他們會遭到葉絕怎樣的報復，他都覺得沒關係，他知道了她的心，她剛剛那麼清晰的說了——「我要給他愛和幸福。」

  謝謝，他此生都沒有想過，他的人生中還會有這麼一件東西，他還以為他這一輩子，心都會冷如石頭，不會對任何人有任何波瀾，這就是命中注定吧，從第一眼看到她撞入他懷中的時候，他的冷硬已經有了裂縫。

  還有凡凡，親情，想到兒子的臉，想到一會兒就可以看到兒子，甚至還能夠聽到他叫自己爹地，蕭離覺得，就算和他所憎惡的蕭紅衣同坐一輛車又有什麼關係，他有顧研心和凡凡，而蕭紅衣一無所有，淺淺說得對，她只是個可憐的女人，但可憐之人必有其何恨之，她對他所做，他不會忘記。

  對於蕭離的謝謝，顧研心沒有說話，只是輕輕捏了捏他的手，沖他眨巴眨巴眼睛而已，她已經將她想對蕭紅衣說的話給說了，才懶得管她什麼態度，或者現在拼命釋放冷氣什麼的。

  「刺啦——」蕭紅衣突然一個急剎車，將車子給停下來，回過頭來看向兩人，「哈，你們還能在旁若無人一點兒嗎？」

  「當然，你可以繼續開車。」顧研心說道，毫不客氣。

  「顧研心是吧，剛剛面對葉絕的時候的態度，我很滿意，這是我沒有順便將你一起爆頭的緣故，你打了葉絕兩槍，我覺得很爽。」蕭紅衣冷冷的說道，「但是，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我兒子要做什麼，輪不到你來管。」

  兒子？顧研心瞪大眼睛，她剛剛沒有聽錯吧，蕭紅衣親口說出，蕭離就是她的兒子？啊，對，一定是收養的，她不是一直隱居嗎？一直謀劃報仇嗎？怎麼有機會和時間去生兒子呢？

  「閉嘴你！」蕭離握著顧研心的手突然變得非常用力，可以想像他此時的憤怒，像是突然之間就被點燃的炸藥一般，「我說過，我和你沒有半分關係，蕭紅衣，我是你兒子？哼，我十歲開始，就不承認這一點了。」

  「你承不承認都沒用，這是事實。」蕭紅衣的帽子將她的眼睛遮住了，只能看到她消瘦的下巴和刀削似地的臉頰，上面已經有了不少皺紋，「你是我的兒子，所以，你必須為我報仇，這也是你自己提出來的。你說……」

  「我說，閉嘴。你根本就不配做一個母親，我說我要對他做的，只是因為我個人的原因而已，跟你沒有半點兒關係。」蕭離再次怒喝，整個人都像是在燃燒一樣，「好吧，我們唯一的關係就是，我們都要對付葉絕。」

  「哼，你竟然這麼跟我說話？」蕭紅衣的怒火一點兒也不必蕭離的少，只不過她不是燃燒的怒火，而是冰冷的怒火，她指著顧研心，「為了這個女人，信不信我一槍殺了她。」

  她不是用手指著顧研心，而是用了槍，顧研心甚至可以認出這把槍是沙漠之鷹，攻擊力很強。不過，她現在的害怕只有很小的一部分，她知道蕭離會保護他，而且，她現在的好奇心更占據了上風。

  所以，蕭離和蕭紅衣就是親生母子關係，根本就不是她之前所猜測的被收養的關係，現狀看起來他們的母子關係似乎關係很糟糕？當然，她完全表示理解，面對蕭紅衣這麼一個只有仇恨，將自己兒子當做復仇工具的女人，她根本就不配作一個母親，蕭離說得一點兒都沒錯。

  「那麼我就將你交給葉絕，讓他好好處置你。」蕭離冷冰冰的說道，絲毫不受威脅，「他會很高興你被他踩在腳下的。」

  「我是你母親！」蕭紅衣的手槍似乎晃動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絲沒任何人看到的哀傷，「你要將我交給我最恨的人，你這樣的行為是會遭到天譴的。」

  「母親是一個神聖的詞語，請你不要侮辱了她。」顧研心開口了，語氣很平靜，直直的看著蕭紅衣的帽子，她相信帽子下面有一雙如同死水一般的眼睛，「母親是孩子的保護傘，是孩子的依靠，會為了孩子付出一切，如果蕭離是你的兒子，你為他做了什麼？」

  車中空氣陡然就凝固了，蕭紅衣的手槍再次晃了晃，蕭離沒有說話，只有很重的呼吸聲，他現在的情緒也十分不穩定，好像隨時可能暴走。

  「既然你什麼都沒做，就算真的有血緣關係，又怎麼稱得上是母親？」顧研心繼續說道，聲音同樣也是冷冰冰的，甚至很大膽的一伸手，將蕭紅衣的槍給撥開了，「至少我就沒有見過你這樣的母親，用鞭子抽打兒子，只是為了讓他記住復仇而已，孩子該有的童年都沒有吧，該有的母愛也沒有得到吧？」

  顧研心說到這裡又頓了頓，語氣變得更加犀利：「所以，我覺得蕭離說得對，你根本就不是他的母親，你也沒有這個資格。」

  蕭紅衣頹然放下了手中的槍，低下頭去，好像是被觸動了，但是看不到她的表情，所以也不能十分確定，只知道她無聲無息，剛剛的殺氣好像都沒有了似地，沒有其他動作。

  「開門，我要下車。」蕭離這時候也說話了，只是這一句，還算是平靜的，也沒有多的台詞。

  「為什麼？」蕭紅衣喃喃問了一句。

  「因為我們要逃命。」顧研心說道，摸了摸玻璃，「你介意我用暴力將你的車窗弄壞嗎？如果你不開門的話？」

  「如果要逃命，還是坐車吧？」蕭紅衣說道，轉過身去，「如果我沒有聽錯，他們已經不遠了，大約葉絕就算不顧他自己生死都要來追殺我們的，他對殺我有多執著，我比誰都清楚。」

  「要逃，你自己逃，我不想和你坐在一車，現在。」蕭離說道，聲音十分冷硬，想必剛剛的情緒還在，還沒有離開，顧研心有些擔憂的看了看他，他一定不想讓她知道的，他悲催的童年。

  他那麼驕傲自大，怎麼願意讓自己的那些柔弱出現在顧研心的眼前啊，所以他現在一刻都不想看到蕭紅衣了吧。

  蕭紅衣這一次沒有多說，只是默默的開門，讓他們下去了。

  「我的車，我藏在樹林之中的，就是這個位置。」顧研心拉著蕭離走向樹林裡面，很快就找到了她偷藏的車，「到了，我來開車吧。」

  不知道是碰巧，還是蕭紅衣根本就知道顧研心的車子在這裡，所以才在這附近剎車的，顧研心腦中閃過這樣的念頭，但也沒有時間多加琢磨，她將有些沉默的蕭離也拽上了車，預熱。

  剛剛坐下，卻聽到了樹林外面的各種聲音，車子疾馳而過的，還有那些槍聲，甚至聽到有一個人喊著「就是那輛車，他們坐那輛車逃走的，追上他們，那車防彈，不要lang費子彈了」諸如此類……

  喧譁之後，一切才平靜了下來，似乎所有的人都離開了，這裡恢復了之前的死寂，顧研心沒有發動車子，而是呆呆的坐在車座上，半晌突然轉向了一直沉默不語的蕭離：「是不是蕭紅衣故意、故意引開追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