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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逃犯

2024-11-08 09:52:58 作者: 男人與海

  經過十二小時的洲際長途飛行,這架波音757緩緩降落在了首都國際機場的跑道上,看到身邊那巍峨大氣的首都3號航站樓,機艙里的王一凡不禁百感交集。

  下了飛機,機組的眾人被早就等在一邊的工作人員領進了一旁的vip特別通道。穿著件黑色呢大衣的清風也在其中。

  首都的初春寒冷乾燥,雖然穿得很厚,但等了半天的清風卻還是忍不住瑟瑟發抖。

  見到王一凡帶著眾人平安歸來,這張略顯年輕的面孔上頓時綻放出笑容來。

  他低著頭走上前,對著王一凡伸出手來:「王少校,恭喜你們這次凱旋歸來!」

  王一凡面無表情的讓他握著自己的手,卻見出來的段教授和夏丹,分別在幾名西服革履、戴著大墨鏡的工作人員領到了一邊,匆匆上了兩輛未掛牌照的黑色奧迪a8車,而其他的僑民卻只是被普通的接待人員帶到了一旁的大客車上,駛離了航站樓。

  「人同命不同,看起來不光是這個段教授價值連城,就連這個表面上看起來很普通的女記者夏丹,她的背景恐怕都沒那麼簡單。」王一凡輕輕抽出了手,沉聲說道。

  「看起來什麼事情都瞞不住你的眼睛。」清風有些尷尬的笑了笑,悠悠說道:「出於保密考慮,我只能告訴你。夏丹的父親,是華夏的省部級領導。所以你這一次,算是立了大功了!」

  「可是我卻永遠失去了老魯。」王一凡苦笑道,他的臉色立刻就變得晦暗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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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風的臉上也顯得有些惋惜,他理解的拍了拍王一凡的肩膀,安慰道:「節哀順變!我們這種工作就是這樣的,生死只不過是一轉眼的功夫。國家利益重於一切,個人的一切並不重要!」

  他見王一凡還是陰沉著臉,就繼續笑著說:「你一會和我走。這一次,一號首長點名要親自見你。」

  王一凡沒好氣的苦笑道:「是不是我鬧的動靜太大了,他打算炒我的魷魚?」

  「恰恰相反。」清風用力拉過王一凡,嚴肅的說:「他打算頒發華夏國務院特別獎章給你,用以表彰你這次在比利亞的拯救行動。恭喜你,這是我們這個秘密組織到目前為止,獲得過的最高獎章,頒獎的地點就在華夏中南海的玉蘭廳。」

  王一凡的笑容也戛然而止,突如其來的表彰讓他的臉上一片茫然,他嚅嚅道:「這是真的?或許,我應該帶上這次行動的所有戰士,還有劇組的配合人員,還有守在家裡電話旁的……」

  「恐怕不行!」清風沉聲打斷了他的話:「這次行動是絕密的,所以頒獎儀式也是秘密進行。除了你一個人,不能有任何外人在場,更不能有更多人知情。」

  王一凡自嘲的笑了笑,忽然想到了什麼似的問道:「這麼說,一會他發了獎章給我,講幾句問候鼓勵的話,就會把獎章重新收回去?」

  清風微笑著點了點頭:「沒錯!」

  他慢慢的走到停在路邊的奧迪車旁,輕聲說道:「王少校,如果當初我們想要得到眾人的鮮花和掌聲,就不會幹這一行而加入娛樂圈了。」

  「非常不巧的是,我現在已經在混娛樂圈了。」王一凡也笑著答道。

  清風驀然回首,兩個人的目光在這一刻交匯在一起,彼此的臉上都露出了會心的一笑。

  ……

  當王一凡置身於返回江東的高鐵列車上時,領獎時的激動和喜悅早就被拋諸到了腦後。

  頒獎儀式後的慶祝酒會沒完沒了,作為秘密組織新一代的傑出代表,各位平時只聞其名、不見其人的大小領導都和他喝得不亦樂乎。

  一場場酒桌上的激情表演後,王一凡和這些喝大了便哭天喊地認兄弟的領導們,建立了深厚的友情。

  華夏的首都其實並不像想像中那麼古板,各種只接納會員的私人會所是這些京官們的最愛。

  在一一見識那些紅色後代、當權者和投機分子們的奢侈放蕩生活後,王一凡卻產生了強烈的逃離念頭。

  他借著回鄉辦事的由頭上了這輛高鐵,這才暗自鬆了一口氣。

  這幾天來,特供的茅台、五糧液和洋河酒灌了滿肚子,就連茶水都是貢品級的大紅袍、猴魁和鐵觀音。

  在追逐權力和享受的終極道路上,永遠沒有終點,可是王一凡卻寧願只是個匆匆過客。

  他望著窗外快速倒退著的如畫風景,眼前卻又浮現出了老魯犧牲前的畫面來。

  ……

  江東市東郊監獄的夜晚顯得格外靜謐,如同環形的監獄院牆屹立在四周,崗樓上的武警穿著厚重的軍大衣,手中握著的鋼槍在探照燈的光線照耀下,顯得異常威嚴。

  空中撒著片片飛落的積雪,處在一片黑暗中的監獄大樓如同一隻沉默的巨獸般,靜靜的趴在中央。

  晚上七點鐘,是監獄的看守警進行換班的時間。

  一個個子高高的中年獄警步履沉穩的走在囚室外的水泥地面上,腳下的皮靴敲打得地面一陣「啪啪」作響。

  頭上帶著的鴨舌帽低垂著,將他的臉隱沒在一片黑暗之中,腰間的囚室鑰匙不斷碰在寬大的皮帶上,發出「叮呤噹啷」的脆響聲。

  下了班的獄警伸著懶腰和他擦肩而過,卻沒有一個人對這個看似平常的同伴產生好奇。

  他低著頭,走到一旁的更衣室里,伸手掏出張門禁卡,「嘀」的一聲刷開了門。

  他四周看了看,沉著的走進了更衣室,打開一排柜子間的其中一個,將裡面放著的一個雙肩包提了出來。

  身後響起了一陣輕鬆的腳步聲,幾個跟著一起下班的獄警看到他的背影,雖然心中還有疑惑,卻沒有多想,紛紛打開了自己的柜子。

  這獄警沒有繼續逗留,關上櫃門,拎著雙肩包就向前方的門外走去。

  出了更衣室的門,他慢慢走到了外面不遠處的停車場,登上一輛瑞鷹srv,關上車門深深吐了口氣,轉動鑰匙發動了汽車。

  他伸手打開車上的收音機開關,fm96.6的交通廣播傳來一曲再熟悉不過的老歌。

  「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你又何苦一往情深。

  因為愛情總是難捨難分,何必在意那一點點溫存。

  要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在每一個夢醒時分。

  有些事情你現在不必問,有些人你永遠不必等。」

  或許是沒想到收音機里會傳出這首再熟悉不過的老歌,一直鎮定從容的獄警臉上居然也微微變了色。

  怔怔的坐在駕駛位上他,眼眶中竟然也閃現著晶瑩的淚花,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重新回過神來,掛上檔,駕駛著瑞鷹車向門衛處開去。

  他和門衛室坐著的看守在黑暗中遙遙揮了揮手,那個看守就習慣性的按下了升起欄杆的按鈕。

  瑞鷹車不疾不徐的開出監獄,慢慢轉上了監獄外的一條寂靜公路,向著江東市區的方向緩緩開去。

  此時在監獄內,一群換好了衣服的兩個獄警開始侃起了大山。

  「晚上去我家打打麻將怎麼樣?我老婆去娘家了,晚上一邊打牌,一邊看歐冠?」

  「那太好了,這幾天我老婆正煩得要命,多找幾個人,晚上整點酒菜,邊吃邊玩。」

  兩個獄警有說有笑的拎著自己的包,走向一旁的獄警休息室。

  其中一人懶洋洋的伸手從腰間掏出鑰匙,打開了休息室的大門。

  「我的天啊!這到底是怎麼了?」這個獄警驚得大叫起來。

  眼前的一幕簡直慘不忍睹,休息室里的兩名獄警倒在血泊中,其中一人坐在休息室的椅子上,胸口被捅了兩個大洞,腦袋向後仰起,鮮血將椅子和下面的地板磚染得鮮紅一片。

  而另一名獄警則背靠在休息室的白牆上,潔白的粉牆上浸滿了鮮血,他的眼睛睜得大大的,一臉難以置信的樣子。

  剛剛走進休息室的兩個獄警驚得面無人色,其中一人抓著另一人的胳膊喊道:「快按警報!」

  那獄警立刻沒命的衝到休息室的桌子上,伸手拍下桌上的紅色警報按鈕。

  一陣刺耳的警報聲頓時籠罩了整個監獄,裡面的獄警紛紛忙碌了起來,探照燈的光圈凌亂不堪的照射在監獄內的各處角落裡,安靜祥和的夜空中,頓時陷入了一片不安和詭異的氣氛中。

  就在監獄外不遠處的馬路上,那輛瑞鷹車卻依舊不緊不慢的緩緩開著,握著方向盤的中年男人伸手關了收音機的開關,將頭上的鴨舌帽輕輕摘下。

  這張面孔看上去格外儒雅文氣,但平靜外表下的內心卻異常洶湧澎湃。

  他的臉上浮起個詭異非常的微笑,用力一踩腳下的油門,架著車向市區的方向高速開去。

  兩輛桑塔納警車打著刺耳的警笛聲,亮著紅藍雙色的警燈從這輛瑞鷹車邊上擦身而過。

  瑞鷹車裡的男人面色平和得就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似的,口中自言自語的哼著曲子,自顧自搖起了頭。

  ……

  王一凡剛下火車,就在出口處附近的一家小賣鋪的電視上,看到了這個震驚的新聞。

  「臭名昭著的連環殺人犯姚遠不久前在東郊監獄裡越獄潛逃。此人原系著名的心理學和社會學雙博士,之後因為犯下多宗針對女性的虐殺案而被捕入獄。昨日晚間,他殺死兩名獄警後逃出監獄。江東市公安局已經緊急下達了戒嚴令,並組織大量警力在火車站、汽車站和飛機場等各處關隘設點守護,對於提供該嫌犯線索的市民,將給予一定數額的現金獎勵!」

  正看著,只見原本嘈雜混亂的火車站上,以周警官為代表的民警,配著槍在戰前廣場上查起了身份證。

  鑑於之前和周警官的「親密」關係,王一凡倒也不躲不閃的大咧咧迎了上去,張口就問:「老周啊,這到底是整的哪一處?」

  周警官正指揮手下將一群倒票的黃牛和拉客的暗娼按倒在地,卻見王一凡從一旁的小賣鋪旁施施然走了出來,一張繃起的老臉頓時舒展開來:「領導啊,好久不見了,你最近到哪裡發財去了?」

  王一凡輕輕鬆鬆的聳了聳肩,若無其事的回答:「發個屁財,最近到京城裡去晃了一下,這一通酒喝的。」

  那周警官頓時兩眼放光,用力將手中銬著的票販子推到了一邊,大踏步的走上前,掏出懷中的軟中華就遞了過去:「領導啊,你咋越整越大了?啥也不說了,上次就是因為你的再度提攜,我現在總算混到站前派出所的副所長。嘿嘿,兄弟咱這次可是鳥槍換了炮了,這可多虧了領導你啊!」

  王一凡一陣哭笑不得。想不到自己只是隨意答應兩句,這個周警官就已經在火車站一帶混得風生水起。

  他情知是這周警官那一套欺下媚上的手段起來作用,但言語上卻也並不點破,而是故意挺起了胸膛,如同多年好友般和他勾肩搭背套起了近乎:「你能混到這個位置,其實全靠了自己的努力啊!」

  「哪裡哪裡,要是沒有領導的提攜,我只怕早就給改制改回家吃老米飯了。」周警官悻悻的訕笑起來,恭恭敬敬給王一凡點上了煙,暢快的問道:「領導,你還沒說找我有啥事呢?是不是有親戚趕春運後的回鄉潮買不到票了?交給我,小事一樁。」

  王一凡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搖了搖頭:「不是。沒票我一個電話給你不就完了?我是問你,怎麼突然帶著人搜起站前廣場了?」

  「你是不知道啊!」那周警官臉上的笑容頓時收了起來,一臉嚴肅的說:「領導啊,你是不知道。本來過完年大家好不容易輕鬆了一下,結果又冷不丁逃出個連環殺人犯來。這個傢伙可真是要了我們的命了,所有休假的警員現在都提前結束了假期,上級領導下了死命令,限其一周之內破案。」

  「哦?」王一凡顯得有些好奇:「這個傢伙好像之前沒再新聞上見過,怎麼會在江東監獄裡逃了?」

  「領導,你是不知道,這個傢伙的本事可大了去了。」周警官狠狠吸了口煙,慢慢解釋道:「這個傢伙可是殺人不眨眼的極度重犯。居無定所、行蹤不定。被抓住的時候,能牽涉上的兇案就有十三起了。卻偏偏被認定是精神病。我擦,這傢伙是精神病?鬼都不信!」

  他憤憤不平的罵了句,繼續說道:「就憑那兩個雙博士學位,你覺得他可能是精神病麼?而且每次犯罪的手法都異常純熟,所殺的女人下手乾脆利落,一刀刺心、當場斃命。最後一次作案,要不是被他刺殺的女孩先天心臟位置偏了那麼一寸,只怕他現在還逍遙法外呢。」

  正說著,王一凡懷裡的電話又響了起來。

  「王少校,我是清風。很抱歉,你的休假又得提前結束了。江東市逃走的那個連環殺人犯,想必你現在已經知道了。這種高智商殺人犯很難對付,組織上命令你立刻就地取消休假,作為負責人,指揮江東市公安局成立的專案組,力爭在一個月內抓獲嫌犯,有問題麼?」

  「我想,應該沒什麼問題。」王一凡輕輕答道。

  「好的,你現在就直接去江東市公安局,我估計他們現在已經在做案情分析了。」說完,清風就掛斷了電話。

  「看起來就算是回到江東,也不能好好休息一下啊。」王一凡暗自感慨著,卻不禁想起羅曼怡的曼妙身姿來。

  無巧不成書,這次居然和她陰差陽錯成為了搭檔,想到以後可能的配合場景,王一凡不禁暗暗笑了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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