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5章 魚與熊掌

  「我問你，本族源頭起於何處，」老頭子淡淡地看著休斯。

  「這……」

  事實上，這是魔羽騰龍族的痛處，他們為自己身為高高在上的神獸族群而驕傲，可是作為不被龍族承認的旁支，作為兩種不同種族神獸的雜交品種，心裡總會有那麼點自卑，因此種族起源在族群中是個禁忌話題。

  老頭子猛然問起這個問題，休斯不免面露難色，支支吾吾很是尷尬，一時之間說不出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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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說，」

  氣消了大半的老頭子，語氣陡然加重了幾分：「有什麼不能說的，事實就是事實，不會因為你不好意思說就不存在，倘若你真不好意思，就直接對外宣稱跟龍族沒有關係，何必這些年來受到龍族威名的庇護，」

  確實，龍族不承認魔羽騰龍族的地位，但也僅限於一些舉止上，他們並沒有真正的公布希麼，畢竟那就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嫌疑了，反過來，龍族不挑明各方勢力就會有所顧忌，魔羽騰龍族能生存到今天，這跟龍族間接的庇護脫不了干係。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人家都不承認你了，你丫還藉助別人的名頭，這本身就是一種恥辱。

  可是他們又能怎麼辦。

  為了生存。

  為了讓這個小小的族群，在強敵環伺的環境下發展，就算明知道那是恥辱，他們也必須忍著去接受。

  如果休斯敢公然宣稱跟龍族無關，龍族為了顏面肯定會通過公開的方式，聲明跟魔羽騰龍族沒有任何關係，到時候，所有人都知道魔羽騰龍族得罪了龍族，再也不存在以往的顧忌，恐怕坎帕帝國立馬就是揮兵而來。

  老頭子的意思很簡單：既然你覺得種族起源很難堪，既然你想做個堂堂正正的男人，索性就別藉助龍族的名頭撒。

  你不敢。

  既然不敢，何必還假裝那麼在乎另外一件，同樣恥辱的事情。

  休斯面紅耳赤低著頭，好像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可惜音量依然很低：「本族起源乃是龍族和天羽神鷹後代，歷史可追溯到……」

  「停，」

  老頭子不給他繼續發表長篇大論的機會，冷笑道：「既然你也知道，本族原本也不是純粹的血統，就怎麼不能跟其他種族通婚了，」

  「叔祖，您……那可是祖訓啊，」休斯大驚失色。

  「你知道祖訓的意思是什麼，」

  「就是要保持本族血統的純粹，」

  「錯，」

  眼神中充滿了鄙夷，老頭子冷笑道：「純粹，從本族出現的那一天，作為兩個種族孕育出的全新種族，就談不上什麼血統純粹，祖訓的意義在於，保持本族神獸血統帶來的強大天賦，一經跟外族結合很可能讓後代能力減弱，反之，如果對方的血統更加強大，同樣可能起到強化天賦的作用，所以絮繼承儲君之位，跟她內心的想法根本不矛盾，甚至是一個天大的契機，」

  啥，。

  眾人總算明白了老頭子的意思，況且祖訓他們不能違背，只要這些老傢伙首肯誰還能說什麼不成。

  真正驚訝地是辰寒，敢情這老傢伙把自己當成，可以提升血統的配種機器了。

  「雷澤，你也不要有什麼心理負擔，你跟絮之間沒有人強迫，咱們也沒那個能力強迫你不是，」老頭子看出了他的心事，之前對休斯的嚴厲，立馬變成了滿臉春風的微笑，連忙出聲安慰。

  「那個……」

  「放心吧，一切順其自然，這也是咱們這些老傢伙的想法，只不過替休斯這個蠢貨出出主意，你和絮到底能發展到什麼程度，那還得看你自己，就算我不說這些，絮成了儲君還不是這樣，」

  「謝謝前輩，」

  辰寒倒也想明白了其中的道理，沒人強迫也沒人能強迫他和絮的關係，而絮現在成了儲君也正是他希望看到的。

  老頭子說完這些飄然離去，議政殿重新恢復了之前的樣子，不同的是休斯心裡終於有了結論，臉上同時也多了一個巴掌印。

  「如此，今日我以魔羽騰龍族族長的身份，宣布絮接任儲君之位，擇日公布天下舉行儀式，」

  「多謝父王恩典，」

  絮連忙恭敬地跪了下去，她總算是放下了心裡的負擔，不僅得到了儲君的位置，還可以跟辰寒有發展的機會。

  這件事情算是暫時解決了，休斯連忙問道：「雷澤，你之前不是說有三件事嗎，第一件是龍卵找回來了，第二件事則是聖器和那些魔晶，那第三件事情呢，」

  前兩件事情可都是天大的好消息，他自然而然認為第三件事，很可能又是辰寒給予的好處。

  「第三件事不是好消息，不過也不算壞消息，」辰寒微笑著說道。

  「什麼，」休斯心裡不由一驚。

  「坎帕帝國多年以來，暗中一直在對魔羽騰龍族用兵，只不過礙於龍族的關係，卻也不敢做得太絕，不過，這次他們針對魔羽騰龍族的主帥換了，也就說明他們的想法改變了，雖然還要顧忌龍族不願意正面作戰，卻不再僅僅滿足於以前的情況，」

  「換成誰了，」

  「坎帕帝國大皇子，護國將軍梅林，」

  「啊……」

  休斯差點沒一頭摔倒下去，看到這一幕，辰寒心裡暗自苦笑，看來梅林的名氣確實很大，連休斯聽到他的名字都被嚇成這樣。

  議政殿裡何止是休斯，滿朝臣工全都臉色劇變，看來梅林的名字，早就成了很多人心中的噩夢。

  由於龍族的原因，坎帕帝國不敢對魔羽騰龍族趕盡殺絕，主要目的是遏制他們的持續發展，因此，多年來也就是打壓他們，將這個種族的力量保持在一定程度，派來的也不是很強的兵馬。

  畢竟，有那麼強的將領不如放在對鄰國的戰爭中，還能給帝國爭取更大的利益。

  然而這次主帥換成了梅林，把整個坎帕帝國最強的將領調過來，如果不抱有更大的目的又如何解釋。

  「這……這……你還說這不算壞消息，」休斯驚駭地看向辰寒。

  「梅林很厲害，」

  「不是很厲害，是……是非常厲害，」

  「如果我知道他的所有行動計劃，他還能厲害得起來嗎，」

  「怎麼可能，」

  「你覺得我會騙你嗎，」

  辰寒的反問讓休斯愣住了，經過了這麼多事情，如果辰寒真是對魔羽騰龍族不利，他早就可以做出驚人地破壞，何必還花費那麼多心思，給魔羽騰龍族帶來這麼多的好處，一次次解除種族危機。

  可以說，休斯內心已經非常相信，他不會對魔羽騰龍族不利，然而他能得知梅林的所有行動計劃，這又顯得太難以置信了。

  見到他明顯有些猶豫不定，辰寒淡淡笑道：「隨便你吧，反正我把消息帶到了，怎麼處理是你的事，」

  「雷澤，你還能回來本族嗎，」休斯突然問道。

  「我是絮公主的侍衛，在沒有被王室除名之前，應該還算有這個職位吧，」

  「好，」

  休斯不由眼前一亮，沉聲喝道：「我以康帕斯星團之王，及魔羽騰龍族族長身份宣布，雷澤多次拯救本族於危難，並給本族帶來無數利益，實乃本族恩人，特賜封雷澤為魔羽騰龍族並肩王，見雷澤如見本王，另，在坎帕帝國對本族用兵之際，由雷澤擔任全軍統帥，特賜本王晶令統御三軍，」

  並肩王。

  這可不是普通的王侯，而是位同龍王的最高封賜，向來只有王室中，立下了頂級功勳的當代龍王的王叔、王兄才能受封。

  隨著兩塊色澤造型各有不同的令牌，飄到了辰寒面前，就連兵馬大元帥烈、總理大臣翰等人，都恭敬地向他行禮，經過了一次又一次的事情，如今這些文武大臣們，內心深處徹徹底底的承認了他，把他當成了族中一員和恩人。

  「臣等參見並肩王殿下，」

  「諸位請起，」

  辰寒倒也沒有推辭，因此所有人都很清楚，以他的功勞獲此身份理所當然，至於三軍統帥的職位，這個倒是臨時的，從休斯的話語中就能聽出，畢竟他掌握了敵軍的行動，由他對付梅林最適合不過。

  收起兩塊代表著無上身份的令牌，他沉聲說道：「據我得到線報，梅林將會在五天之後率軍，從康帕斯星團西南方發起進攻，詳細情形還不是很清楚，如今不可輕舉妄動，今日之事更不可對任何人說起，這兩天我會做出詳細部署，到時候定然將梅林所率人馬打得潰不成軍，」

  在休斯三令五申之下，眾人索性立下了誓言，將今日之事當成絕密，就算老婆孩子都不能說。

  等到議政殿裡的事情告一段落，休斯倒也沒有挽留辰寒什麼接風洗塵，看到他和絮一起離開，頓時笑得就跟偷了雞的狐狸似的，四十年沒見面，他可不想耽誤女兒和辰寒的寶貴時間，心裡甚至惡意的在想，如果這次久別輕重乾柴烈火之下，直接把生米煮成熟飯就更妙了。

  只是這些都是他的一廂情願，這個女婿可沒想像中那麼弄過來，至少辰寒暫時對絮並沒有太多感覺。

  朱玉閣中，燈火闌珊。

  也不知道休斯是忘記了，給地位尊貴的並肩王殿下，準備獨屬於他的私人府邸，還是他故意讓自己忘記了。

  總之，現在辰寒除了那兩塊令牌，跟以前一模一樣，依然住在絮公主的朱玉閣，不同的是居住的臥室換了一間更大的，兩人一路無話回到朱玉閣，絮在自己房間裡靜靜發呆心亂如麻，卻在傍晚時分接到了辰寒的傳訊，讓她前往他的臥室一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