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御劍之術

  打還是不打？

  辰寒心裡真的沒了底，輸了固然要受盡折辱磕頭求饒，贏了也不一定就是好事。欺負了皇甫世家的大小姐，不是說有什麼狗屁誓言就管用，搞不好就會引來殺身之禍，他有些後悔沒聽大偉的勸阻。

  「喂！臭流氓，你到底還打不打？要是怕了現在就認輸，本小姐可沒依賴別人，連誓言都發了。」

  少女明眸如水咄咄逼人，辰寒滿腦袋的黑線：是啊，表面上看來你丫確實沒依賴別人，可皇甫世家的名頭，不就是最大的依仗麼？

  換做一般人知道了她的來歷身份，就算明知必勝也不敢打下去，跪地求饒總比被皇甫世家報復要好得多。

  打！

  最終，辰寒做出了艱難的決定。

  反正孑然一身無牽無掛，曾經唯一的牽掛就是摘星劍派，如今連師門都反目成仇，再也沒有什麼顧慮了。如果說還有什麼在意的東西，那就是作為男人的尊嚴，為了尊嚴這一戰必不可免。

  

  不僅要打，而且要盡一切可能打贏，當知道了對方的身份，他很清楚身為皇甫世家的大小姐，就算再怎麼刁蠻任性，修為也不可能差到哪裡去。

  「真的沒有牽掛了嗎？死了也無所謂嗎？」

  想像著激怒皇甫世家的後果，他忍不住把手按在左腕上的紫玉手鍊上，心中暗想：「他們為什麼要拋棄我？為什麼……為什麼之前的記憶都沒有了，拋棄兒子的父母還值得牽掛嗎？」

  這穿自幼戴在身上的手鍊，是進入摘星劍派之前的所有記憶，也是證明他身份的唯一信物。

  就在他摸向紫玉手鍊的時候，站在少女背後面沉如水的兩名黑超特警，突然間同時麵皮抽動了一下。如果能透過墨鏡看到眼睛，就會發現兩人正盯著那串紫玉手鍊，眼神充滿了驚愕，可惜這種表情沒有被任何人發現。

  「臭流氓，是不是被嚇得不敢動手了？」少女言辭犀利出言譏諷。

  「放屁！」

  辰寒冷喝一聲遽然發動，仿佛離弦之箭瞬間將速度提升到極限，腳踏玄妙步法跨越數丈。

  招呼都沒打就突然發動攻擊，他還以為會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然而，少女除了一抹淡淡的驚容，並沒有絲毫慌亂，嬌笑道：「臭流氓，沒想到還學了點三腳貓的工夫，摘星劍派的浮雲九閃。可惜了，本來就是三流身法，又沒有真氣催動，單憑一身蠻力還想贏本小姐？」

  纖掌如玉，青氣繚繞。

  少女白皙的手掌散發出致命氣息，真氣的純淨度讓人心驚，只有最為深奧的心法，才能修煉出如此精純的內家真氣。

  真氣本質雖然精純，修煉的時間還是太短了，看起來也就十餘年火候。

  轟！

  掌風拍出的罡氣跟拳頭的純粹力量迎上，辰寒原地不動連根毛都沒傷到，少女卻被震飛出去。

  心裡倒是有些奇怪，沒有真氣輔助速度怎麼會這麼快，但她怎麼也想不到，她眼中的土包子竟有如此恐怖的肉身力量。畢竟，辰寒五官稜角柔和給人的感覺很斯文，身上的肌肉也沒有暴突感，完全不像傳說中的大力士。

  「小心！」

  辰寒也不知道為什麼，會在這個時候出聲提醒對方，更讓他感到奇怪的是，兩名黑超特警完全沒有出手的意思。

  哪怕有誓言在先不能出手，也該擔心大小姐的安危才對啊？

  沒等他想明白怎麼回事，尚在空中的少女，極其詭異的沒有落地。倒飛的勢頭剛停下來，就那麼凌空一個折身，由上而下撲殺過來，還不忘怒聲大喝：「明明修煉了外家橫練心法，竟然裝作不懂武學，本小姐手下留情反而上了你的當。該死的臭流氓，死騙子，今天不讓你跪地求饒，我就不叫皇甫紫煙……凌雲七絕——燕返天涯步步愁！」

  眨眼間的工夫，先前只表現出十餘年真氣修為的少女，釋放的真氣氣息，直接拔升到了半個甲子的程度。

  難怪她根本沒有受傷，事實上她以為辰寒不懂武學，留了大半真氣含而未發。

  真氣的純淨度和凝練度，都超越了辰寒所見的任何人，也就是說，同等數量的真氣比摘星劍派的掌門還要強悍。同時，真氣強度達到了30年以上，按照這種比例推算，她絕對有資格躋身一流巔峰，甚至無限接近大宗師級別。

  辰寒好險沒被嚇呆！

  她才多大？

  看起來最多不超過十七歲，就算剛出生就開始修煉，也就十幾年的時間，怎麼可能擁有30年真氣修為？

  更讓人心驚的是，她對真氣的駕馭如臂使指，沒有半點生澀。這就表示，她一身修為並非來自他人，不是通過灌頂大法強行提升的。

  跟她相比，自己以前在師門中的絕世天資，簡直是最不好笑的笑話。

  近乎宗師級別的修為，辰寒感到由衷的絕望，如此實力根本不是他所能對抗的，那是一道無法逾越的天塹！

  轟……

  再次對決的結果完全逆轉，少女皇甫紫煙如九天仙女般，凌空緩緩飄落，辰寒慘呼一聲被打飛十幾米。

  儘管肉身比同階武者強悍無數，在超乎想像的攻擊下，他還是差點五臟離位。整條右臂好像被萬噸液壓機碾過，好幾處經脈明顯有些撕裂，一股甜腥的逆血差點奪口噴出，又被硬生生的咽了下去。

  不可抗衡！

  真氣修為跟肌體力量的對比有著極大差距，所學的招式、身法也差了太遠，雙方根本不在同一層次上。

  「臭流氓，不是說本小姐依仗別人嗎？不是要贏嗎？」皇甫紫煙越說越生氣。

  「我沒有輸。」

  辰寒慢慢站了起來，輕笑道：「確實，之前是我小看了你，不過並不代表妥協，只要我還能站起來就沒有輸，不是嗎？」

  皇甫紫煙錯愕的看著他，喃喃道：「怎麼會……剛剛那一掌尋常一流高手都擋不下來，你的攻擊力也就是二品巔峰，怎麼可能沒受傷？就算最強的外門心法九龍經，也沒有這麼強的防禦，何況你沒有真氣！」

  外門橫練功夫防禦驚人，但也分為三六九等。

  完全沒有真氣駕馭，純粹磨練肌體的橫練武學，那是最低級的一種，根本不可能有太大成就，能擋住三流高手的攻擊就算不錯了。真正高深的橫練武學，都是內外兼顧淬鍊肌體，可是以皇甫紫煙的見識也想不到，沒有半點真氣的辰寒，能夠抵擋近乎宗師級別的攻擊。

  「還打不打？不打就當你認輸了。」辰寒反唇相譏。

  「凌雲七絕——追星逐月攬青天！」

  「試試老子自創的絕學，辰寒一式——抓奶龍爪手！」

  皇甫紫煙身形電閃速度快逾流星，五指如勾凌空抓來，指尖青氣足足吞吐出一尺多長，她自信對方根本無力接下這一招。

  然而，她的自信還沒來得及證實，明知不敵的辰寒說是臨場發揮也好，卑鄙下流也罷，竟雙手成爪朝她胸口上招呼過去，根本不理會當胸襲來的掌風，儘管那一擊足以讓他命喪黃泉。

  太無恥了！

  跟女人交手有些招式不能用，這是武林中不成文的規矩，他不僅用了，而且還專門撿羞人的地方下手。

  志在必得的皇甫紫煙悄臉一變，好像受驚的小兔，凌空折身遠遠躲開，落在地上時小臉當場升起兩片紅雲。直氣得渾身發抖，隔著幾米指著辰寒破口大罵：「無恥！你這個死變態、臭流氓，竟敢……竟敢……」

  「你我都是下了賭注的，我所要的就是贏，至於用什麼招數根本不重要，有本事你也用這一招。」

  之前對方罵自己還能辯駁，眼下確實用了下三濫的手段，他索性厚著臉皮死豬不怕開水燙。

  誰讓這丫頭強得離譜呢？

  既然明知道正面抗衡沒有一絲希望，只有通過其他方式阻敵，這也是他目前唯一能做的。

  皇甫紫煙俏臉通紅，氣地直跺腳，身形一閃再次發動攻擊：「凌雲七絕——泰山壓頂崩天地！」

  這次她倒是學聰明了，直接屏蔽了胸口部位，抓奶龍爪手再也起不到作用。

  「辰寒二式——猴子偷桃……我偷！」

  頂著腦袋被轟成爛西瓜的危險，辰寒一隻賊手探去，目標竟然變成了對方小腹下面更尷尬的部位。

  第二次驚叫發出，皇甫紫煙不得不臨時撤招，小臉紅得快要滴出血來。

  她銀牙緊咬又羞又怒的凝視辰寒，晶瑩的淚水在眼眶裡直打轉，一字一頓的吼道：「不要臉的下流坯子，我要殺了你！」

  要說沒感覺那是假的，用這種手段對付一個小姑娘，辰寒也覺得臉皮發燙，可是技不如人有什麼辦法？

  「你這個大色魔，去死吧……飛虹！」

  「小姐不可！」

  「乖乖……這……什麼情況？」

  辰寒正想著用什麼招式『破解』對方接下來的招式，突然聽到黑超特警的大叫聲，繼而只見一道紫華從皇甫紫菸頭頂噴出。

  修真者！

  直到這時，他才明白為什麼不到二十歲的小丫頭，會擁有30年比宗師高手更精純的真氣修為。

  她壓根就不是什麼武者，而是不折不扣的修真者！

  飛劍以不可思議的速度穿越不足十米空間，帶著刺耳到極點的氣爆聲，在辰寒根本來不及反應的瞬間刺向胸口。再也不是30年的真氣修為，如果非要跟武學做個對比，那是超越了宗師層次，達到武學極限的絕頂攻擊，最低也不弱於百年的真氣修為。

  來自修真界的御劍術！

  來自皇甫世家的修真者！

  辰寒隱約猜到了某些事情，可惜已經失去了活下去的機會，就算摘星劍派掌門親自出手，也絕不可能擋下這一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