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5 陪我睡一夜
2024-11-08 04:12:23
作者: 懸崖上的百合
當奏樂的人拉出最後一個音符時,全場安靜下來,空氣仿佛凝結。
若桐與敖睿的探戈,也終於劃上休止符。
比先前更響亮的掌聲,突然全部在同一個時刻激烈四起。
「瞧,你多耀眼!」敖睿輕輕倒向若桐的耳邊,微笑地讚賞她。
若桐的臉蛋因為他灼熱的氣息而變得更紅。她不知道是因為身體突然停下來一時間難以適應,還是因為他寵溺的語氣?
即使周圍的人紛紛散去,她的氣息仍然紊亂不已。
「情婦果然是情婦,跳出來的舞也格外香艷火辣。」
嘲諷奚落的聲音,突然在若桐的耳邊響起。她回過頭,看見李河靜挽著郭哲明的手,得意洋洋地朝自己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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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哲明看著她的眼神不再像以前一樣深邃得柔情萬種,而是在冰冷中夾帶著深沉的恨意。他任由李河靜驕傲,親昵地依偎在他的肩上。
若桐的大腦一片空白,什麼也無法思考。
這時,敖睿突然把一臉無措的若桐摟在懷裡,讓她貼近自己的胸膛。然後對李河靜道:「是啊,我也沒想到我的情婦居然如此能耐,在不知道我喜歡辣舞的情況下,還能與我跳出這支驚艷四座的探戈。」
若桐抬頭,錯愕地看著敖睿。
敖睿大膽直言無諱的話,讓李河靜有些尷尬,但很快,嘲諷的笑容就掩蓋了她的尷尬。她對敖睿說:「敖先生,帶她這種女人出來,不怕有失您的身份?」她說話一點也不客氣。
「我只是覺得慶幸,我得到了這樣一個多才多藝的女人。」敖睿的笑容雖然禮貌,卻有一種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淡。
難道是若桐的錯覺,她怎麼覺得此時敖睿是在幫她,是在袒護她?
敖睿的話,令李河靜由剛才的尷尬變為窘迫。不過,不服輸的性格可不允許她就這麼認輸了。她今天不把那個賤女人踩在地底下狠狠地羞辱一番她絕對不會善罷甘休。
於是,她對敖睿露出她那惡毒的笑容,毫不客氣地嘲諷若桐:「她只是跳辣舞跳得好,哪裡能夠跟多才多藝扯上邊呢?最重要的是,這個女人的身份沒有一點光彩之處。全會場的人都對她議論紛紛,說的話要多難聽就有多難聽。敖先生,如果我是您,為了明哲保身,我一定不會帶她這種女人出來。」
敖睿指著郭哲明,對李河靜道:「這位先生也不是上流社會的人?如果我沒有猜錯,他甚至沒有入場資格。你呢,你帶他出來,難道也不怕別人笑話?」
他的話比李河靜的更讓人難堪。
若桐曾經告訴過他,她的前男友是個一無是處的窮小子。而這種宴會,專邀請上流社會有錢有勢的人參加。
他眯起眼,挑釁地看著冷瞪著他的郭哲明。郭哲明前段日子才對他的情婦死纏爛打,沒想到這麼快就傍上了一個富家女。混得不錯!
李河靜的臉色瞬間變得很難看。
即使若桐沒有看郭哲明,但她依然能夠感覺得到郭哲明冷戾的眸子所散發出來的寒冷光芒。
他終於,學會恨她了。並且願意接納除了她之外的女人。
若桐不知道是喜是悲,總覺得心裡有一種悵然若失的感覺。郭哲明和富家女在一起,真的得到幸福了嗎?
這時,敖睿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走,跳了這麼久的舞,你一定累壞了,我們找個地方休息。」好聽如磁的噪音里仍然有一種寵溺的味道。
說完,不待若桐反應過來,他已經擁著若桐離開。
「以後離那個男人遠一點。」遠離李河靜和郭哲明後,敖睿低聲警告若桐,剛才溫柔而寵溺的聲音消失,雙手在她腰間箍緊。
男人天性都很霸道,甚至不允許別的男人覬覦自己的女人。郭哲明雖然身上挽著李河靜,但目光卻緊緊地盯著若桐,這讓他非常不悅。
若桐轉頭看他,發現他的臉孔微怒。他怎麼了?「他只是一個無關緊要的人,」若桐淡淡地解釋,隨後,她離開他的懷抱,對他說:「不好意思,我想去趟洗手間。」說完,不待敖睿答應,她已經轉身離開。
她現在的心情好低落,真的沒有對他強顏歡笑,陪他演戲。
而站在她不遠處的郭哲明,始終都在默默注視著她的一舉一動。見她離開,他也向李河靜找了個藉口離開,跟著若桐離開的方向走去。
離開喧鬧的會場後,若桐在通往洗手間,寂靜無人的長廊里再也支撐不住地卸下虛偽,強顏歡笑的面具,仿佛虛脫了一般把背部貼在冰冷的牆壁上,仰著頭,發出一聲長長地嘆息。
「龍小姐,怎麼看起來這麼疲憊?是跳舞跳得太累,還是因為我女朋友的羞辱而難過?」
突然響起的聲音,讓若桐拉起警戒線。不必回頭看那個說話的人,她也知道那個人就是郭哲明。
「怎麼?舌頭被貓吃了嗎?」郭哲明霸道地欺上來,用手放在若桐身體旁邊的牆壁上,堵住若桐的去路,姿勢像極了獵人捕獵物。他早就計算好,她沒有退路。
若桐的呼吸因為他邪惡的笑容,因為他突然欺近的距離而急促。
「我說呢,以前學校文藝晚會我邀請你作舞伴,你總是推三阻四,原來是要看對象,只有有錢的人,才能握你的手,攬你的腰,抱你的腿……」
若桐的臉色慘白。她不想參加學校的文藝晚會,是因為她不喜歡在那麼多人面前跳探戈這種熱舞。
郭哲明一邊奸佞地笑,一邊把放在牆上的右手拿下來,用指腹撫摸若桐的臉頰。
若桐的身體倏地顫慄了一下。郭哲明從未像現在這樣如此親近她的身體。一種莫名的厭惡突然湧上她的心頭,在她還理不清自己為何會產生這種厭惡的情緒時,她的身體已經首先行動,她用自己的雙手,一把推開郭哲明。「別碰我。」她甚至在大腦混亂的情況下說出這句話。
她對他的厭惡,讓郭哲明邪惡的表情中閃過一絲受傷,但很快,他就再次恢復了奸佞的笑容。「你想用這種方式來彰顯自己的聖潔嗎?」
若桐緊抿著嘴唇,垂著頭,無法回答郭哲明的問題。
「我以為情婦,不會介意跟任何一個男人。」郭哲明看著若桐蒼白的臉頰,像呼吸一樣緩緩地吐出每一個字,把他心底對她的厭惡透過聲音一個字一個字地傳達給她。
若桐一動不動,任由他羞辱。
隨後,郭哲明又放肆地欺上來,圈住若桐的去路。「怎麼樣?要不要考慮陪我睡一夜,我可以給你相應的補償……」
若桐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半晌後,她才武裝起自己的冷漠。「我不想回答你的問題,因為,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她的聲音聽起來冷漠又蒼涼。
他是有女朋友的人,他怎麼可以對她說出這種話,做出這種事?文質彬彬的郭哲明,怎麼會變得如此下流?
郭哲明又邪惡地笑了。「不,我很清楚自己在說什麼。你的身體可以公用出租。而我,我有錢,我當然也可以像敖睿那樣長期租用。」
「請你拿開你的手。」若桐命令他。
「怎麼樣拿開?」郭哲明嘻皮笑臉,不但沒有聽她的話,反而再次用右手撫摸她蒼白的臉頰。「這樣嗎?你一定很享受男人這樣摸你?」
強烈的厭惡感再次湧上若桐的心頭,她不得不對他使出防身術,她用她穿著高跟鞋的腳用力地踢向郭哲明的小腹,郭哲明瞬間踉蹌後退幾步,驚魂未定地看著她。年年學校武術冠軍的她,果然不是吃素的,他疼得咬緊牙關。
「我本來想跟你好聚好散,是你逼我的,」儘管若桐臉色蒼白,但仍然沒有表現出任何脆弱的情緒。「既然大家都另有歸宿,那我們以後就井水不犯河水。你根本不必再來招惹我這個貪慕虛榮,討人厭的女人。」
井水不犯河水?她想得美!他的愛情被她踐踏得面目全非,他的人生,因為她而改變。她卻想對這一切都視若無睹,繼續過她逍遙快樂的日子,想都沒想。郭哲明在心裡恨恨地想。
「我招惹你,是因為我喜歡你,我想包下你。」他的臉上雖然掛著笑容,但表情卻是陰鷙寒冷的。
一種深切的悲哀湧上若桐的心頭,半晌之後她才努力找回自己的力氣,張開小嘴對他說話:「我是敖睿的女人,我不會答應你這種要求。」
「如果,我比他付出更高的包養費呢?」他兇狠地問著,黑眸危險地眯起,如同撲殺小動物的老虎。
「我只是一個骯髒的女人,你何必大費周章要包下我,」若桐面無血色,平板著冷淡的聲音反問他。「郭哲明,我實在不明白,你身邊那個富家女比我好一百倍,你還有什麼不甘的?」
郭哲明瞪著冷淡又倔強的她,啞口無言。
「你就如此恨我嗎?恨我恨到要不惜一切代價報復我嗎?」她失色地苦笑,幾絲怨氣散去,只餘下滿腹的傷悲。
郭哲明呆立不動,黑眸如深淵莫測。
見他不回答,若桐又自顧自地往下說:「我只是一個為了榮華富貴,不惜出賣尊嚴和身體的壞女人,不值得你愛,更不值得你恨。總有一天,你一定會明白,恨我不但毫無意義,而且你會因此錯過許多風景。你,一定會後悔的。」
語畢,若桐不待他回答,轉身離開。
郭哲明的臉孔,在她轉過身後,瞬間卸下所有的偽裝,那雙冷戾的黑眸里只剩下淒楚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