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狠角色

  敖睿正在例行開會的時候，鄧穎突然走到他身邊，輕聲告訴他，溫婉可的母親蔣琴吵著要見他。

  他不得不暫時中斷會議。

  回到自己辦公室的時候，他看到坐在真皮沙發上，一臉不悅瞪著他的蔣琴。他想蔣琴一定是為了昨天晚上溫婉可受辱的事而找他。

  「伯母。」他走近蔣琴，優雅地坐在她對面。

  「不要叫我伯母。」蔣琴恨恨地看著他。

  「不知伯母您為何這麼大怒氣呢？」他裝瘋賣傻。

  「你自己做過的事，自己心裡有數。你今天非得給我一個交代不可。」

  敖睿翹起二郎腿，伸長右手搭在沙發背上，左手則慵懶地放在自己的腿上。「伯母，恕我愚鈍，我真的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事，居然能讓您大駕光臨。」語氣間儘是嘲諷。

  

  「你……」蔣琴看著他吊兒郎當的樣子，心裡更火大。「你知不知道婉可為了你，從昨晚到現在就把自己鎖在房間裡不吃不喝？你們從小一起長大，你怎麼可以任由一個下賤的女人去羞辱她？你讓她情何以堪？」

  敖睿的俊臉露出一絲淺笑，一點愧疚之心都沒有。「女人與女人之間為了男人而爭吵，是很正常的事。」他的語氣平淡得像是在談論天氣。

  「女人緣不錯就可以說這種話了嗎？你還有沒有良心？」蔣琴對他大吼。現在的敖睿，桀驁不馴，早已不再是當年那個因為父母離婚憂鬱而木訥的小男孩。

  蔣琴無禮得像個潑婦一樣的行為，落在敖睿眼裡，只覺得可笑。不過，倒是可以好好地利用她。他要玩報復的遊戲，怎麼可以少了溫家人這麼重要的角色？

  「你明知道婉可是我們的心肝寶貝，你拒絕她就算了，你怎麼還暗中當幫凶，聯合自己的情婦一起去羞辱她？你說，你為什麼要這樣做？」蔣琴越說越生氣。

  「伯母，我不能苟同您的指責。請您理智一點。」敖睿的態度顯得心不在焉，一邊慢條斯理地回答蔣琴的問題，一邊從沙發上起來，走到自己的辦公桌拿起了自己的水杯，喝了一口參茶。

  「如果你的女兒被她喜歡的男人聯合他的情婦一起去欺負她，你會冷靜，你會理智嗎？」蔣琴怒不可遏。

  「您的話太重了，我當時什麼也沒做。婉可同樣對我的情婦出言不遜，如果要追究起來，婉可一樣有錯。」他看著蔣琴氣抖抖的樣子，又心滿意足地喝了一口參茶。

  有趣，這個遊戲比他想像中的好玩。

  「你……你竟然為了一個情婦，指責我們婉可的不是？」蔣琴氣鼓鼓地瞪大雙眼，不可置信地看著優哉游哉的敖睿。

  「伯母，喝口水消消氣。」敖睿俊臉上的笑容仍然玩世不恭，他一點也不生氣，反而對蔣琴下起了逐客令。「很抱歉，我還有會要開，先失陪了。您慢走，我就不送了。」隨後，他走出了自己的辦公室。

  「臭小子，你給我回來……」蔣琴的聲音在整棟辦公樓里引起一陣強烈的躁動。

  敖睿不動聲色地在眾多職員奇異的眼神中，神色如常地走進會議室，繼續剛才的會議，專注的態度仿佛不曾發生過任何事。

  蔣琴感覺自己受了極大的委屈，於是又跑到頂樓總裁辦公室向敖仲明告狀，噼里啪啦地控訴敖睿的罪行。

  礙於兩家的情分，敖仲明默默忍受蔣琴的無禮。

  直到蔣琴罵到口水都幹了，才在敖仲明的陪笑道歉下離開敖氏集團。

  蔣琴離開後，敖仲明迫不及待下樓找敖睿，在他的辦公室里等了好一會兒，敖睿的會議才結束。

  「總裁？」敖睿走進自己的辦公室，看到父親的時候表情閃過一瞬間的迷惑，隨後，他的俊臉很快就展開笑容。父親會找上他，那得多虧蔣琴。

  敖仲明從沙發上起來，疾步走到敖睿面前，神色焦急地對他說：「阿睿，婉可她媽沒對你怎麼樣？」

  「只是閒聊了幾句話。」他回答得雲淡風輕。

  「可婉可她媽卻說你出言頂撞她，這是怎麼回事？」敖仲明憂心仲仲。

  「伯母太誇張了。」他的態度仍然雲淡風輕。不待父親回答，他已轉身走向自己的辦公桌，坐在真皮轉椅上，瀟灑地靠上去。

  敖仲明當然也了解蔣琴的性格，她從小養尊處優，受不得一丁點兒委屈。敖睿對她不敬，讓身為長輩的她威嚴受損，她當然會誇大其辭，不惜一切為自己討回公道。

  敖仲明走近兒子的辦公桌，坐在他對面，一本正經地問他：「那你放縱你的情婦羞辱婉可，又是怎麼回事？」

  敖睿看著父親焦急的臉色，眼神里出現一抹讓人解讀不透的詭異。遊戲，才剛剛開始而已……

  「如果要怪，就只能怪我的情婦是個狠角色。」他揶揄一笑。

  隨後，他從口袋裡拿出一根雪茄，用打火機將它點燃，放進嘴裡，輕輕一吸，隨後優雅地吐出縷縷煙霧，姿態瀟灑從容。

  「你好歹也顧及一下婉可的面子……」敖仲明憂心地嘆息。

  敖睿又吸了一口雪茄，吞出煙霧，輕蔑一笑，問：「如何顧及？」

  「阿睿……」敖仲明叫住他。

  敖睿夾緊手中的雪茄，凝視著父親焦急又無奈的臉龐，淺笑道：「我的女人雖然身為我的情婦，但她遠比婉可成熟聰明得多。」

  「一個情婦而已，怎麼能夠跟婉可相提並論呢？」敖仲明不屑。

  敖睿又吸了一口雪茄，說：「對，沒錯，她是情婦，可她就是吸引我。」這是事實，而且夢露是整個報復遊戲中最重要的籌碼，他得好好利用。

  「一個情婦能有什麼優點，阿睿，這樣的女人哪裡比得上大家閨秀的婉可？你還是儘早跟她斷了？」敖仲明勸阻兒子。

  「斷？」敖睿嗤笑，目光轉而變得挑釁。「可我再也找不出第二個像她一樣完美的情婦了。」

  敖仲明還是第一次看見兒子如此袒護和欣賞一個女人。他對兒子以及兒子的情婦產生了幾分警覺性。

  「總裁，十分鐘後，我還有一個會要開。」敖睿深深地望入父親焦急，警覺，憤怒，失望的瞳孔中，慢條斯理地開口。

  敖仲明無奈地看著兒子，沉思半晌後，終於不情願地離開他的辦公室。

  敖仲明一整個下午都愁悶不已，不明白兒子為什麼會看上一個情婦也看不上大家閨秀的溫婉可。下班之後，他更是把這種情緒帶回來。他連聲嘆氣，愁眉苦臉地走進家門。

  何雪儀走到丈夫身邊，一邊替丈夫脫去外套，一邊關切地問：「遇到什麼不好的事了嗎？」

  敖仲明一邊脫拖鞋，一邊問妻子：「你說，婉可是大家閨秀，到底有什麼不好？」

  「是為了阿睿的情婦羞辱婉可的事嗎？」何雪儀手拿著丈夫的西裝外套，然後又解開丈夫脖子上的領帶。

  敖仲明有些驚訝。「你也知道這件事？」

  「蔣琴今天來我們家告訴我的，她一肚子怨氣。」

  何雪儀取下丈夫脖子上的領帶，敖仲明又嘆了一口氣。「今天早上她也去公司鬧了。」他一邊說，一邊走進客廳。

  「那阿睿怎麼說？」何雪儀跟著進去。

  敖仲明一屁股坐下沙發上。「他不但沒有正面解釋，反而一味地偏袒他的情婦。而且，而且，他居然還說，那個女人雖然是情婦，可就是吸引他。」他差點沒被兒子氣死。

  「有這種事？」何雪儀表情震撼。

  「這就是我為什麼這麼煩的原因。你說如果阿睿被那個不知羞恥的情婦迷上了，我們敖家的面子將往哪兒擱啊？」敖仲明痛苦地閉上雙眼。

  敖睿這般舉動，的確是首例。何雪儀沒想到，面冷心冷的敖睿居然會在丈夫面前親口承認自己被一個情婦吸引。她真想見見那個女人，看看她到底是何方神聖，居然能讓敖睿這樣的男人看上眼。

  敖仲明緩緩地睜開雙眼，看見一臉發呆的何雪儀，推了推她，問：「你在想什麼？」

  何雪儀匆匆斂回心神，對丈夫抱歉一笑。「沒什麼。仲明你不用擔心了，不過是一個情婦，怎麼可能進我們敖家的大門？就算她想進，不是還有我們這兩道高門嗎？」

  「哼，」敖仲明冷哼一笑，眼神鄙夷而無情。「那個不知羞恥的女人，想進我們敖家的大門，除非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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