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7章 惺惺相惜

  姚文斌說林萬超既然來了，那不如留下吃飯，正好也是給他送行。

  林萬超說：「也好，不如這飯就晚上吃吧，我跟郭兄一起來的，他去府衙辦事了，等他回來我去叫他一起過來。」

  姚文斌對郭蒙也很欣賞，便叫了僕人去府衙門口等著，等郭蒙一出來，便叫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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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郭蒙還把已經在府衙做事的周勤也叫來了。

  晚上，四個人便聚在一起，擺了一桌好菜，加上林萬超的好酒，大快朵頤。

  酒過三巡，便說起了府衙以及洪炳華的事。

  「衛國公一開始也在認真審訊洪炳華，但後來卻接到上峰的旨意，說是京里會來人，要把洪炳華等一干要犯全部押解進京，到京城刑部、大理寺聯合/會審。」

  「衛國公一看不讓他審訊了，這功勞少了一半，也就不再積極審訊，放在那裡不管了。」

  周勤一直在府衙中，而府衙中正缺人手，他雖然能力一般，卻也不得不趕鴨子上架，得到了重用。

  因此，府衙里發生的事，他基本都知道。

  郭蒙說：「也難怪他沒了興致，又出去抓流寇，想以此來為孫兒積攢功勞。」

  他也是看出來了，衛國公這麼大年紀帶著三個孫子辛苦出門，就是為了給孫兒的將來鋪路，讓他們功勞越多越好。

  林萬超說：「看來背後的魚很大，還在京城。」

  這背後的魚很可能是程閣老等人，而且就在京中，所以才要把人都帶回京城審訊。

  衛國公又不傻，難道看不出其中的問題？

  他看出來了，但他並沒有追著功勞去。

  是因為他也怕得罪人。

  下面的人貪污，上面分好處的嘴有很多。

  衛國公大概也知道點什麼，不想去京城惹一身的騷，所以就不管了。

  這可真是老奸巨猾，有功勞的時候搶著要，要得罪人了，他就躲起來了。

  相比之下，他還沒有齊凱和姚文斌的膽子大。

  幾個人都是聰明人，很快就想明白其中的關鍵所在，也看出衛國公心中的算盤。

  他們都不禁自嘲的笑了笑。

  他們為了抓洪炳華等人，忙活了這麼久，可說是不畏生死，幾次都遊走在生死邊緣。

  可到頭來，那真正有權有勢有話語權的人，卻不敢管了。

  這是何等的諷刺。

  周勤喝了一杯酒，也更加肯定自己不投靠衛國公的正確性。

  此人雖然是國公，可早就沒有了年輕時候拼搏的勇氣和毅力。

  跟著這樣的人，很危險。

  用你的時候許是會給些好處。

  可要是出了事，必然會是第一個被推出去背黑鍋的。

  跟著這種依靠，還不如沒有。

  周勤和郭蒙一塊給姚文斌敬酒：「姚大人，兄台的大志，我們佩服。」

  國公都不敢得罪人，都跑了，他還要繼續追查，其中毅力是他們欽佩的。

  姚文斌舉杯笑道：「要不是兩位捨生忘死，追查到的那些線索和證人，這件事也不會如此順利，姚某對兩位才是真的敬佩。」

  接著又跟林萬超說：「林兄，在下對你全家也同樣欽佩，你們如此為百姓，任勞任怨，不畏強權，給了姚某啟發和勇氣，這才敢應對以後的事。」

  四個人舉杯共飲，一時間關係倒是更親密了。

  林萬超想了想，也沒再隱瞞他此次前來想要做的事。

  「在下是來找衛國公，請他把高產的地瓜和南瓜在武寧府推廣來，讓百姓都在房前屋後做種植，也好在青黃不接的時候還能有些東西食用。」

  「但看衛國公如今的情況，恐怕他也很難幫忙，所以林某還有第二個計策，這個計策雖有些不太光彩，但為了全府城的百姓，林某也顧不得了。」

  他說了，要是衛國公願意幫忙，那是最好。

  要是人家不管，他就自己想辦法，這辦法就是用本地的神佛忽悠百姓。

  本地百姓都信佛，他想找個德高望重的大師，求得對方幫忙，忽悠百姓來種植地瓜和南瓜，就說這兩樣物件是佛祖賜予百姓飽腹而來。

  百姓們信佛，見都去拿來種，也會去拿了幼苗種植，種的時候自然也會多幾分敬意，好好對待幼苗。

  周勤和郭蒙聽了這話，覺得林萬超是真能忽悠。

  利用神佛這種辦法竟然都能想出來。

  可他們轉念一想，又覺得這是沒辦法的辦法。

  無奈，他們這兩年和百姓打交道很多，知道本地大部分百姓有多固執。

  也知道他們被官府欺負的太多，即使拿了官府給的賑災錢糧，也不願意再相信官府的人。

  你要是不騙的他們相信，他們真的不會種這兩樣外來的沒見過的東西，種了也不會好好對待。

  也只有讓他們深信不疑，以為這東西是神佛給的，他們才會多幾分敬意。

  姚文斌率先說：「林兄說的那南瓜和地瓜產量當真很高，種植容易，還能在青黃不接的時候就豐收嗎？」

  林萬超點頭：「千真萬確，我家娘子一直在研究各種作物，種過還改良了這些作物的種子，只要好好種，確保能高產。」

  「當然了，每個人家的情況不一樣，有的產量會高一些，有的地方產量就沒那麼高。」

  姚文斌不禁點頭：「我小時候也管過家中田地里的事，知道一樣的種子便是一樣的人種出來產量都未必相同，更別說是不同的人不同的地種植了。」

  但林萬超保證種子沒問題，而這兩種作物都不占地方，百姓們只要好好種，終歸會有些吃的。

  「林兄的辦法也可行，只是我就要出發去安華府，不能幫忙，我會吩咐這裡的掌柜全力幫助林兄，若林兄有什麼需要，儘管來找。」

  徐家記得林珺瑩對徐越吟母子的救命之恩，只要是林家所求，只要不是太過分，他們都會盡全力幫忙。

  林萬超先謝過他，說想放一些南瓜和地瓜在徐家糧店裡販賣。

  姚文斌沉吟道：「不知林兄打算賣多少銅錢，這樣的糧食，若是賣的貴了，百姓怕是買不起。」

  林萬超笑道：「一開始就是要賣的貴一些，因為是稀罕物件，自然得要高價，而且必須賣高價，百姓才會覺得這是好東西，才會搶著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