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6章 死而復生

  第506章死而復生「還是整容手術，看到他那張臉就煩，最好把他整成萊昂納多?迪卡普里奧，這樣就順眼多了。」

  笑語盈盈，臥麗德飛縱而至，橫刀擋住了醫生的退路。

  面對兩大高手夾擊，醫生毫無懼色，側身橫跨一步，冷冰冰地望著臥麗德。

  「我是外科醫生，不是整形醫生。」

  葉風與醫生並無交集，此時也不願和他多費口舌。「唐納德伯爵呢，他在哪兒。」

  「不知道。」醫生的回答簡單幹脆，隨後嘴角浮出一抹得意的微笑。

  「你們找不到他的，永遠也不會找到。」

  人影晃動，梵谷與佛陀兄妹陸續趕來，把醫生圍了個水泄不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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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大高手在場，你是跑不掉的。醫生，不要負隅頑抗了，趕快繳槍投降。」

  站在最外圍的梵谷一副大動干戈的模樣，極為誇張地挽著袖子。

  醫生嗤之以鼻，目光輕蔑。「就你這樣一個不務正業的畫家，也稱得上高手。」

  根本就沒把梵谷當回事兒，梵谷氣得差點背過去，大刺刺地拔出鑲金砌玉的古董匕首，吆喝道。

  「來，黑心醫生，讓我們比試一下，看看誰的刀更快。」

  口號喊得驚天動地，但梵谷腳下卻是穩如磐石。

  純粹是扯虎皮做大旗，自己的斤兩有多少，暴發戶可是比誰都清楚。

  場面變得有點滑稽，臥麗德忍俊不禁，插科打諢道。

  「一個奸商，一個黑心醫生，你們倆應該比試誰更黑。」

  「當然是他更黑了，穿白大褂不就是要掩飾他的黑心腸嘛。」

  佛陀笑著搖了搖頭，邁步上前，高宣一聲佛號。

  「大家都是同道中人，不要總是兵戎相見。只要你說出唐納德伯爵的下落，我們就放你一馬。」

  「我不會告訴你們的。」醫生的臉色變得無比凝重，用目光一一掃視眾位殺手，握著手術刀的右手微微顫抖起來，內心仿佛有什麼東西讓他忌憚，讓他猶豫，讓他為之掙扎。

  「醫生，往日我們縱橫暗黑世界，彼此雖未謀面，但也神交已久，難道你也想像其他同行一樣……」

  「不要說了，我意已決。」醫生打斷了佛陀的話，仰首凝望著璀璨的星空。

  「遙想當年年幼時，家道中落，漂泊露宿於街頭，幸得恩人相救，資助我完成學業，方才成就今日之功名。我現在的一切，都是他給我的。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

  一種不祥的預感浮上心頭，葉風正要阻攔，只見寒光閃耀，醫生已經把手術刀送進了心臟。

  殷弘的鮮血順著狹窄的刀口噴濺出來，醫生緩緩垂下頭，望著沒入心臟的手術刀，蒼白的臉龐上浮出一抹淺淺的微笑。那笑容恬靜而又淒涼，帶著些許悲壯，還帶著些許解脫。

  「我很懷念以前的生活，那時候雖然窮困潦倒……但……真的……很自由……」

  醫生死了，這個亦正亦邪的傳奇殺手，在他臨死之前終於解開了心結。

  醫生得到了解脫，但眾人的心情卻無比壓抑，醫生的自殺讓線索再次中斷。

  車輪聲響起，國安局官員和錫金王室衛隊成員驅車趕到了現場，葉風嘆了口氣，交待衛隊隊長好生安葬醫生，然後帶著眾位殺手向公寓樓走去。

  伯恩海姆死了，被醫生乾淨利落地殺死在床上。

  和預想的一模一樣，但站在屍體旁邊的烈火卻是陰晴不定。

  「老大，我懷疑英格蘭情報機關也參與了這起陰謀。」

  「什麼。」剛剛爬上樓梯的張建國大吃一驚，隨後立即搖頭否定。「不可能，絕對不可能，英格蘭也是反熱錢聯盟中的一員。除非英格蘭政府昏了頭，否則他們怎麼會一邊花錢打壓股市，一邊出資援助股市。這簡直是開玩笑，絕對不可能的。」

  「我沒開玩笑。」烈火的語氣異常堅定，伸手指著床上的屍體。「他的名字不叫伯恩海姆，也不是法蘭西人，他是英格蘭人，名字叫做卡里克，是英格蘭軍情五處的情報官員。」

  「卡里克。」張建國變得更加詫異，額頭上滲出一層細細的汗珠，瞪大眼睛盯著床上的屍體看了一會兒，然後邊抹汗水邊搖頭。「小兄弟，你是不是認錯人了，卡里克五年前就死了。」

  隨後趕來的錫金王室衛隊隊長也是連連否定。「他就是伯恩海姆老師，四年前大王子任命他為私人教師，他的錫金護照是我親自辦理的。伯恩海姆之前僑居在尼泊爾首都加德滿都，使用的是法蘭西護照，這些證件我們都認真審核過。」

  「那些玩意兒不用當真，高手做出來的東西，比真的還要真。」

  梵谷笑容滿面地拍了拍衛隊隊長的肩膀，隨後揚起右手，對著吊燈自我陶醉起來。

  「證件可以偽造，但死人怎麼能死而復生。」張建國望著衛隊隊長，接著說道。「扎西隊長，五年前的秋天，甘托克郊外的一棟民房發生火災，燒死了兩名外國人，不知道你是否還記得這件事兒。」

  「五年前……秋天……」扎西隊長一拍腦門，說道。「呃，想起來了，的確有兩名外國遊客在火災中遇難。後來英格蘭國際旅遊公司還專門派人來甘托克調查此事，當時是我負責接待的他們，確認死者身份之後，他們就把兩具燒焦的屍體運走了。」

  張建國笑了起來。「那兩名死者並不是遊客，那些人也不是什麼旅遊公司的，他們是英格蘭軍情五處的特工，至於那兩名死者的身份嘛，其中一名是軍情五處的叛徒，另外一人則是軍情五處派來鋤奸的。

  「啊。」扎西隊長愣住了，身為王室衛隊隊長，竟然還以為這只是一場意外火災，他感覺自己嚴重失職。

  「張副局長，這些秘密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面對扎西隊長的詢問，張建國笑得分外得意。獲悉秘密的渠道，那更是秘密中的秘密，張建國自然不會泄露。不過對於五年前的這樁往事，張建國並沒有隱瞞。

  「卡里克是英格蘭軍情五處的高級官員，英格蘭在全球的所有軍事部署，他都了如指掌。但就是這麼一位少將軍官，竟然抵擋不住金錢的誘惑，當了叛徒。他把大批絕密情報泄露給了俄羅斯，後來軍情五處發現他的私生活極其奢靡，便對他產生了懷疑。五年前，在一次情報交易中，卡里克與接頭人被軍情五處特工逮了個正著。雙方在咖啡廳里發生交火，那名接頭人被殺，卡里克趁亂逃出咖啡廳，然後倉皇逃出英格蘭。但俄羅斯出於自身利益考慮，拒不承認卡里克是為俄羅斯情報機關工作，也不願意為卡里克提供政治避難。無奈之下，卡里克只能像只無頭蒼蠅一樣到處躲避軍情五處的追殺。最終，卡里克被軍情五處的特工殺死於甘托克郊外，屍體也被焚燒。」

  聽完英格蘭軍情五處的鋤奸故事，葉風心裡咯噔一下，猛地想起了一個人。

  難道這個卡里克，就是寧淺淺提到的那名被伯爵刺殺的英格蘭叛徒。

  不過，當時寧淺淺並沒有提及叛徒的名字。

  「張副局長，那五年前，英格蘭情報機關還有沒有其他叛徒被殺。」

  「哪有那麼多叛徒啊，就卡里克這一個叛徒都夠英格蘭政府忙活了，英格蘭在全球的所有軍事部署全部都得推翻重來。要是再多出幾個叛徒，那英格蘭政府就不用忙別的了，光擦屁股都擦不及。」

  卡里克沒有死，那燒焦的屍體又是誰。

  昔日的殺手排名榜上，伯爵排名第四位，以他的身手，也不應該連一個中年特工都對付不了。

  若是伯爵沒有死，那燒焦的屍體又是誰。

  若是伯爵沒有死，那他為何會突然從暗黑世界消失。

  自從五年前，暗黑世界就再無伯爵的任何消息。這五年，他又在幹什麼，是在某地隱居，還是……

  葉風的腦袋有點發懵，怎麼理也理不出頭緒來。

  「他就是卡里克。」一直沉默不語的烈火再次開口。「就算他化成灰，我也認得他。」

  烈火的臉色極為嚴肅，不似開玩笑的模樣，張建國心裡半信半疑。

  「小老弟，哪你又怎麼能確定他就是卡里克。」

  「軍情五處這幫蠢材，竟然把一個叛徒晉升為少將，真是有眼無珠，蠢到了極點。」

  烈火一屁股坐在沙發上，指著床上的屍體說道。「我認識這個混蛋的時候，他還只是一名少校。」

  烈火本是一名軍人，隸屬於英格蘭皇家海軍特別舟艇部隊。特別舟艇部隊是一支歷史悠久的特種部隊，以選拔嚴格、成員身手高超而著稱。烈火是舟艇部隊中的一名特戰蛙人，也曾擔任一個行動小組的負責人。本來烈火在軍隊裡應該會有一個很好的前途，可是在一次人質營救行動中，由於上級指揮失誤，導致行動失敗。面對鋪天蓋地的朝野壓力，烈火被推卸責任的政客當成了替罪羊，從一個一線戰鬥人員被貶到了後勤基地，成了基地餐廳里的廚師。

  當了半年火頭軍，一名醉酒軍官和烈火發生了爭執。本就憋著一肚子悶氣，現在又被人指著鼻子痛罵，烈火忍無可忍，把那名醉酒軍官痛揍了一頓。就這樣，烈火的軍人生涯結束了，此後迫於生計，不得已才當了殺手。

  「當年我揍了那個無理取鬧的醉酒軍官，軍情部門派人來基地餐廳調查。本以為他們會還我一個公道，沒想到這些傢伙官官相護，不但偏袒那個醉酒軍官，還給我定了一個故意毆打上司的罪名。然後我被開除軍籍，連一分錢退伍費也沒得到。軍情部門派來的調查員就是卡里克，當年他還是個少校。哼，這個趾高氣揚的傢伙，他的醜惡嘴臉我到現在還記得一清二楚。」

  「離開軍隊後，我越想越生氣，便私下裡收集卡里克的資料，想要伺機報復他。後來，我在暗黑世界裡天馬行空，生活重新煥發了光彩，也讓我找到了新的人生目標，於是就慢慢淡忘了這些不愉快的往事。」烈火嘆了口氣，接著說道。「雖然他蓄起了大鬍子，身材胖了些也黑了些，但面部輪廓和以前並無大多改變。三角眼，酒糟鼻，耳垂下方還有一顆小黑痣。另外，我收集到的資料顯示，卡里克早年從軍時，左手臂負過傷，我剛才已經檢查過他的屍體，左手臂上確有槍傷。」

  聽到這裡，張建國不由得倒吸一口涼氣，命令手下立即檢查卡里克的屍體。

  死亡多時，屍體早已沒有了血色，蒼白的左手臂上，疤痕清晰可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