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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一章 上火

2024-11-07 21:35:12 作者: 冷冰寒

  二樓的書房很大。裝修也是古色古香的。書架上擺滿了書。幾乎各方面的書都有。它們中絕大多數是衛彤當時修建這棟房子時就購置的。也有部分是姜雲輝入住以後添置的。因為時間關係。多半書都沒有被翻動過。但但凡姜雲輝閱讀過的書。都做過詳盡的標註。

  

  姜雲輝進了書房。靠在寬大的座椅上微微閉上眼睛。

  和絕大多數人一樣。前幾天從電視上看到城管打人的報導時。他首先想到的是城管的問題。畢竟這些年來。城管的素質普遍不高。野蠻執法的事也是時有發生。因此。姜雲輝當時就指示。要讓城管局儘快查清此事。進行相應的處理。可今天王素蓮的到來。卻令他不由就想到的另外的可能。

  為什麼城管執法隊員。就一定不是受害者呢。自己在沒有弄清楚實際情況。就這樣先入為主、過於武斷的在心裡判決了陳鐵柱的「死刑」。是不是也有不妥呢。

  琢磨了一會兒後。姜雲輝翻出城管局局長杜金宏的電話號碼。就撥了過去。

  接到姜雲輝電話的時候。杜金宏剛吃過晚飯。正有些上火。腮幫子疼。

  說實話。城管這麼個部門有太多天朝特色。權力看起來很大。似乎什麼都能管。但實際上卻是費力不討好。尺度寬鬆則起不到任何作用。還會落個不作為的罪名;可尺度一旦收緊。嚴格執法。各式各樣的矛盾和爭鬥就會接連不斷。

  而現在的人。但凡有什麼問題。總是會將矛頭指向城管。就沒有仔細想過。城管執法人員也是爹媽生爹媽養的。他們因公受了傷。卻還要被人指著鼻頭罵。誰他媽的受得了。

  當然。杜金宏也知道。手下是有些害群之馬。但隨著輿論和媒體的日益發達。動不動就會被輿論大書特書。因此他一向也很注意內部紀律的建設。一旦發現有違規的行為。必定是嚴懲不貸的。

  就拿這次來說。陳鐵柱動手打人是不對。但卻是對方先動手的。是人都有脾氣。何況還是很容易就熱血上頭的小伙子。從本心來說。他還是相對同情和偏袒陳鐵柱的。自己人都不愛護。又怎麼能指望別人在關鍵的時候替你賣命。

  可姜雲輝的指示下來。他卻是有些坐蠟了。

  姜雲輝來湖嶺的時間並不長。可但凡和他作對、不聽他招呼的。全都沒有好下場。程涵、孫杰、朱志宏……一個個血淋淋的教訓歷歷在目。哪怕杜金宏和姜雲輝沒多少接觸。也不由心生忐忑。惶恐不已。

  原本以為拖兩天。等這陣風過了。或許姜雲輝也就不記得這件事了。這年頭。各種新聞層出不窮的。狗咬人都不算新聞。要人咬狗才算是新聞。過了新鮮期。再大的事也漸漸讓人忘到九霄雲外了。

  可今天齊秘書的一個電話。卻是令他再也坐不住了。思來想去。倘若再不拿出一個章程來。姜書記還能饒得了自己。這城管局局長的位子坐起雖然不自在。可他卻也不想步孫杰他們的後塵。

  思來想去。為了平復姜書記的不滿。給社會大眾一個交代。杜金宏最終作出了開除陳鐵柱的決定。哪怕這樣或許對陳鐵柱不太公平也顧不了那麼多了。誰叫這件事讓姜書記盯上了呢。要怪。也只能怪陳鐵柱運氣不好。

  但不論怎麼說。心裡總是有些不自在。就連牙齒都不爭氣。在這個時候疼得要命。就連臉都腫了一大塊兒。

  正呲牙咧嘴的用毛巾扶包著冰塊敷臉。電話就響了。

  「誰啊。這時候打電話來。」杜金宏不滿的嘀咕了一聲。拿起手機看了眼屏幕上跳動的名字。整個人就像是被火燎了似的。頓時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冰塊灑落了一地。聽到動靜後。他老婆魏琳探進頭來看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你進來幹什麼。出去。」杜金宏皺著眉頭呵斥著。嚇得魏琳急忙退了出去。一邊心頭還嘀咕。這究竟是怎麼啦。認識這麼多年來。她還從來沒見杜金宏發過這麼大的火。

  將老婆吼出去之後。杜金宏才覺得自己一身的冷汗。自從姜雲輝上任之後。似乎還從來沒有給他打過電話。這時候打電話來是要興師問罪。還是……他不敢去想。連忙接通電話。笑呵呵的說道:「姜書記你好。不知道有什麼吩咐。」

  哪怕牙痛的厲害。一笑就扯得半邊臉都痛。可他仍然滿臉堆笑。

  「電視台報導的事你調查清楚了嗎。」電話里。姜雲輝不溫不火的問道。聲音很平和。可不知道是心理作用還是什麼原因。聽在杜金宏耳朵里。卻似乎充滿了一種難以言表的威嚴。

  杜金宏不由就暗自慶幸。好在自己及時對陳鐵柱作出了處理。要不然。姜書記親自打電話來。自己該如何交代。就賠笑著說道:「都調查清楚了。在正常的執法過程中。是我們的隊員處置不當。動手打人。我們已經對其作出了開除的決定。並準備立刻去醫院探望受害人。向其表示誠摯的歉意。並作出適當的賠償。」

  從王素蓮那裡。姜雲輝已經知道陳鐵柱被開除的消息了。因而倒也並不感到意外。他只是說道:「這樣。你現在馬上到我這裡來一趟。」

  「現在。」杜金宏大吃一驚。如果是平時。接到姜雲輝的電話。他肯定是興奮不已。可出了陳鐵柱打人的事之後。他始終都覺得心裡有些忐忑。更不知道姜雲輝的召喚是福是禍。猶豫了一下才又說道:「是水岸花都吧。我馬上過來。」

  「是的。我會提前給保安打好招呼。你直接進來就行了。」姜雲輝給他說了具體的門牌路徑之後。就掛斷了電話。

  放下電話後。杜金宏心裡就直打鼓。按理說。這人也處理了。姜雲輝找自己還會有什麼事呢。

  心裡雖忐忑。可卻不敢有任何耽擱。拿起外套就急急忙忙往外走。去姜雲輝那裡禍福難料。可倘若不去。或是去晚了。那就鐵定是禍了。

  走到客廳。魏琳見了就訝然道:「這麼晚了你還要去哪兒。你不是牙痛嗎。」

  杜金宏捂著嘴含含糊糊的說道:「我有事。你別管。」

  魏琳嘀咕了幾句。也就沒有說什麼了。自從杜金宏當上城管局局長之後。每天是應酬不斷。哪天晚上不出去那才叫怪事。這兩天的應酬原本也是排得滿滿的。不過杜金宏上火牙疼。這才推掉了。

  來不及讓司機把車開過來。杜金宏打了個車就直奔水岸花都而去。其實在姜雲輝上任之後。他也曾經去過水岸花都想要拜訪姜雲輝。畢竟姜雲輝雖然是主管政法委。可作為市委副書記。他同樣也分管了大量的工作。城管局就是其中之一。和頂頭上司自然要搞好關係。

  不過和絕大多數幹部一樣。他並沒有見到姜雲輝。甚至就連碧水雲天的大門都沒能進去。只得怏怏而歸。因此。算起來這還是第一次去姜雲輝的家裡。

  計程車快是快。也很方便。可想要進到水岸花都裡面卻是大費周章。倘若不是姜雲輝提前給安保人員打過招呼。他根本就不可能進入其中。

  坐在姜雲輝面前。杜金宏渾身都不自在。對面的姜雲輝是如此的年輕。可每一個坐在他面前的人。都很難把他和他的實際年齡聯繫到一起。

  有些緊張的向姜雲輝匯報了城管局近期的工作之後。杜金宏就面色凝重的說道:「姜書記。這次城管工作出了那麼大的紕漏。我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

  話沒說完。姜雲輝就擺擺手道:「這也不能全怪你們。城管工作原本就不大好做。大家也都不容易。不過你們有沒有想過。為什麼大家對於城管的工作不太容易接受和認可。這是不是也跟執法的方式方法過於粗暴簡單有關。」

  杜金宏就一臉沉重道:「姜書記說的是。城管工作是一項新型工作。沒有多少經驗可以借鑑。只有在摸索的過程中逐漸探索。相信我們只要用心。就一定能夠摸索出一條適合的路來。」

  「你能這樣想很正好。城市管理工作任務極其艱巨複雜。不是其他部門所能相提並論的。可也正因為如此。才給我們的城管執法人員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杜金宏連連點頭。不論領導說什麼。總是對的。

  姜雲輝喝了一口茶。又像是不經意的問道:「我聽說陳鐵柱受傷了還在醫院裡。」

  聽著姜書記沒頭沒腦的話。杜金宏頗有些驚疑。心裡轉了幾轉。隨即嘆氣道:「是啊。在執法過程中雙方發生了爭執。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

  「那究竟是誰先動的手。」

  杜金宏不由就苦笑。這種事情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似乎就沒有一個公斷。但不論是誰先動手。輿論對城管永遠都不利。

  姜雲輝琢磨了一會兒。說道:「有沒有想過給執法人員配備攝錄設備。全程記錄執法過程。這樣也不怕到時候有什麼爭端。」

  杜金宏眼前頓時就是一亮。還別說。姜雲輝的這個提議還真是一個辦法。雖然不能說從根本上解決問題。但有了確鑿如山的證據。具體執法時也會少了許多不必要的爭端。

  但這麼一大筆錢從哪裡來。姜雲輝是厲害。可卻沒管錢袋子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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