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8章 糞坑裡的秤砣

  （有親們相伴的情人節。就是最快樂的情人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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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邊醫院從車上往下抬傷員的功夫。譚海就給市裡面打電話。告知他們去接劉楓。當劉楓出現在大廳的時候。譚海正在和醫院交涉：「你們先手術救人。這邊馬上去取錢。」

  那個好像是管事的模樣。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不行。不交錢。沒有收據是肯定不能動手術的。」

  劉楓走到跟前問：「怎麼回事。」

  譚海沒想到劉楓會這麼快出現。愁眉苦臉的說：「這不是沒來得及去取錢。我讓他們先做手術。他們不肯。」

  面前這位五十多歲的幹部。一臉的不耐煩。似乎根本就沒有吧地上的重傷員死活看在眼裡。冷冰冰的說：「跟你說多少遍了。趕緊去拿錢。交錢救人。不交錢走人。不要影響我們正常工作。」

  劉楓嘆口氣。從懷裡掏出一沓錢。這是沒打捆的一萬元。劉某人是一個正牌的路痴。為了防止在外面找不到銀行。兜里時刻揣著現金。避免出現尷尬的事情。

  沒想到。這個習慣今天居然發揮了大作用。很可能幾位傷員的生死。就在於救治的及時與否。幾個人都被劉楓的舉動弄得有點暈。就連那位醫院領導都有點發傻。這位隨身揣這麼多錢。純粹一個土財主。

  劉楓抱歉的對譚海說：「剛剛怕錢不夠。就直接給你的銀行卡。沒想到這麼麻煩。」

  譚海接過錢交到司機手上。隨即把銀行卡還給劉楓：「謝謝劉教授。幸好你們來得快。」

  劉楓搖搖頭：「銀行卡你拿著。那點錢不夠救治的。索性替他們把錢都交付了。省得多生事端。」

  此時譚海才想起來：「劉教授。我讓市裡面去接你。怎麼」

  沒等劉楓說話。省紀委那位陪同幹部**回道：「在進城的時候錯過了。他們沒想到我們會來的這樣快。」

  譚海的心有點沉。這一次還真是波折叢生。不知道接下來的工作會怎麼樣。一波三折。當劉楓一行坐在順遠市政府賓館餐廳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三點多。大家都餓壞了。

  一大早就出門。中間遇上小雨。發生車禍。救治傷員。此刻就連一向溫文爾雅的林虹。看著桌上那些食物。都格外親。可是順遠市的書記還在廢話連篇。似乎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幾位貴賓的眼珠子都快掉到菜盤子裡面了。

  「在省委省政府的領導下。順遠市的經濟建設取得了重大成就。當然。這離不開敬愛的岳書記當年的諄諄教導。這一次中組部和中紀委的領導來到」

  順遠市市委書記王鵬終於講完了一大堆廢話。幸好這位沒有繼續。否則。劉楓一幫人很可能會成為被餓死的貴賓。原因就是歡迎宴廢話太多。

  顯然嗎。這還不算完。市長萬松山也發表了一番熱情洋溢的講話：「首先。讓我們用熱烈的掌聲。歡迎中組部和中紀委領導同志。前來我市。對我市的經濟建設和幹部隊伍建設」

  接下來還有副書記兼組織部長尹鳳航。還有紀委書記莊文。終於輪到劉楓：「說實話。順遠市各位的熱情。讓我很感動。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話。我借花獻佛。敬諸位一杯。也算是回報各位的熱情款待吧。」

  所有人都是一愣。好像主人還沒有敬酒。怎麼這位就開始了。似乎這不合乎禮數哇。劉楓哪裡還會在意什麼禮數。端起酒杯就倒進嘴裡。隨後向大家一亮杯。笑著坐下。

  王鵬反應足夠快：「劉教授果然是雷厲風行。連吃飯都這樣有效率。好。貴客都表示了。我們名酒之鄉的幹部。可是不能落後。來來來。大家一起來。」

  譚海苦笑。這位還真是當機立斷。要不是劉楓直接開喝。恐怕接下來還要省里的致辭。接下來是中紀委的幹部致辭。再下面不知道那時候。這幾位還剩下一口氣沒有。

  黔州省組織部副廳級巡視員佘林華。下午趕到順遠市。專程前來陪同劉楓一行。看到這個傳說中的小劉教授失禮的行為。面臨退居二線的老佘。嘴角一撇。不過如此。

  這就是那個神乎其神的小劉教授。嘿。真的太讓人失望了。這樣的小年輕。輕浮沒有禮貌。怎麼就成了一個官場寵兒。這裡面肯定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難不成那些傳聞是真的。

  劉楓絕對不知道。隨著他在華夏官場中闖出的名聲越響亮。他的身世就越成為焦點。越來越多的人。對他「真實」出身產生懷疑。有些人甚至認為。他的父母是養父母。他的真實身份應該是一位二世祖。

  劉楓沒有在乎這些。他也不可能知道這些。他眼下只專注於面前的食物。這樣一來。讓當地幹部好不尷尬。想要敬酒。都沒辦法。直到肚裡有了底。劉楓終於露出了尖利的牙齒。

  「說實話。剛剛是被諸位這豐盛的酒席饞到了。多次下鄉。還是第一次吃到如此豐盛。據說順遠市是改革開放前沿陣地。也就是說經濟建設應該領先一步。難怪會擺出這樣闊綽的酒席。來。我敬各位領導一杯。感謝您的盛情。」

  劉楓夾槍帶棒的話。讓順遠市的幹部很難堪。雖然省里早就打過招呼。這位不喜歡講排場。但是上面有上面的政策。下面有下面的想法。這一頓二十道菜。菜式之豐盛。絕對非同一般。

  王鵬書記皮笑肉不笑的舉起杯：「劉教授客氣了。您是燕京城來的貴賓。又是省里多位領導的老師。我們著實不敢慢待。如果有不周之處。還請見諒。見諒啊。」

  其實這個還真是怪不得地方幹部。眼下的風氣就是這樣。如果真正的首長下來調研。地方上絕對不敢擺下太離譜的酒席。那是在和自己的官帽子過不去。

  可是像劉楓這樣的小鬼來訪。就讓地方幹部大費周折。檔次高了。有超規格浪費的嫌疑。檔次低了。那可就得罪人了。地方幹部寧可檔次高了挨批。也不願意得罪人。

  不要小瞧部委裡面司局級幹部。恰恰是這些幹部才是部委裡面的主力軍。地方幹部跑部進京。很少會直接接觸部長級高官。常常是司局級幹部解決實際問題。

  要是得罪了這幫干將。以後想要到燕京城辦事。你會到處碰壁的。那時候給你下拌的。絕對不只是你得罪的那一個。而是一個群體。這絕對不是危言聳聽。

  只是今天這位劉教授。似乎和別人不太一樣。他的態度可不是那種做做樣子。而是來真的。這就讓順遠市的領導頭疼了。

  劉楓腦袋搖的像是撥浪鼓：「不不不。如果這樣豐盛的酒席還算上是慢待。那我就太有眼無珠了。別的不說。這桌酒席最起碼要四五千元。這一點我還是懂的。這說明。各位領導對劉某人的情意。要在四千元以上了。這還不算酒水。」

  佘林華皺緊眉頭。這位真的是燕京黨校的教授。怎麼一點人情世故都不懂。還是誠心找彆扭：「劉教授。感情怎麼可以用錢來衡量。這是順遠市的一點小心意」

  劉楓似笑非笑的盯著佘林華。居然讓對方無法繼續說下去：「巡視員的意思我明白。這不是麼。一點小心意是四千塊。要是誠心誠意款待會是多少。八千還是一萬。或者百八十萬。」

  王鵬終於沒有了笑容。市長萬松山趕緊打圓場：「那個劉教授。我們黔州人好客。款待貴賓都是要竭盡全力。不這樣就不足以表達對客人的重視。我們於心難安。」

  劉楓哈哈一笑：「竭盡全力。喔。難怪只有這麼一點菜。或者說。以順遠市的經濟實力。只能擺出這樣一桌菜。是不是瞧我不起。」

  王鵬書記心中有氣。一個乳臭未乾的小傢伙。享受最為尊貴的招待。還這樣唧唧歪歪：「劉楓同志。這是我們順遠市的待客之道。有朋自遠方來。不亦樂乎。順遠市」

  劉楓冷冷一笑。打斷王鵬掉書袋：「待客之道。好哇。我想知道。是不是級別不同招待的檔次也不同。四千元的待客之道。好大的排場。今天十張桌。加上酒水。消費已經近十萬了。這個就是順遠市的待客之道。」

  譚海身上汗出來了。當初他是跟市裡面打過招呼的。當看到豐盛的酒菜上來後。劉楓只顧大嚼。還以為沒事了。沒想到。酒過三巡才找後帳。這傢伙還真是難纏。此時他甚至有點慶幸。今天的主陪是佘林華而不是他。

  萬松山市長尷尬的笑笑：「這一次的酒宴真的是有點超標。劉教授。我們會反省自己的行為。還是請您繼續用餐。這如果剩下了。豈不是更······」

  劉楓伸手指點桌上的菜菜：「這一頓飯的確足夠豐盛。我和同事們吃的很滿意。只不過我們沒有大吃大喝國家的習慣。這一頓我要為自己和同事買單。這一萬元。算是我們的菜金。剛好是一桌酒席。還請不要嫌少。」

  這一手。讓順遠市的幹部面色極為難看。原本熱熱鬧鬧的酒宴。變得鴉雀無聲。王鵬額上青筋暴跳。如果不是燕京城來的。他恐怕早就爆發了。可是他得忍。這位不僅僅是中組部下來調研的幹部。更是傳說中的太　子黨。

  佘林華就沒有那麼好的脾氣：「劉楓同志。華夏是禮儀之邦。我想安排一頓酒宴。還是情有可原的。沒必要這樣小題大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