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二章 滄桑 下

  那佝僂的老者，輕輕一指，如同是划過水面，在楚軍心間留下了一個不可磨滅的印記。而那無敵的紅色戰神，仿若是巨龍一般的赤紅色長槍，就這樣徹底灰飛煙滅。

  天空之上，雪花仍然繼續，茫茫原野中，無盡的寂靜，唯有雪花飄落的刷刷聲，似乎先前那一場駭人聽聞的大戰，無非是一種幻覺而已。

  楚軍抬起頭，慢慢的伸出手掌，輕輕的接住了一顆從天空之上，慢慢飄落而下的種子。

  這是以一種很奇怪的感覺，如同是冰晶一般的種子，一旦接觸到楚軍的手心，就慢慢的融化開來，最終化為一道神妙的液體，融合進楚軍身體內部，瞬間，那一切都變得通透起來。冥冥中，楚軍似乎感覺，在自己身邊的氣流發生了一種神妙的變化。一種從來沒有感受到的東西瀰漫在四周，並不斷流失著。仿佛是一陣顫顫的水流一般，緩和而穩定的划過身體，帶著一絲冰涼的味道。

  「這就是時間嗎？」

  楚軍慢慢的撫摸著划過指尖的那種奇妙觸感，內心暗道。

  這顆種子是那佝僂單薄的老者，在背負著雙手，慢慢遠離之時，給楚軍留下的。

  「多謝……」

  楚軍不知道，自己面前的到底是一個投影，亦或者，這世界也是一個真實的世界。但是，那老者臨行之際，留給楚軍的那一個滄桑的眼神，讓他知道，他是一個具有生命的存在。

  良久，當楚軍再次被無盡雪花覆蓋住的時候，他慢慢睜開了緊閉的雙眼，瞬間，精光乍現，無盡的滄桑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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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刀，第四式，滄桑！」

  他慢慢的抬起右手，赤血骨刃慢慢的深處，赤紅色的刀刃之上，似乎泛著一種莫名的寒光。伴隨著他一聲低低的冷呵。瞬間，一種玄妙而詭異的波動就在這刀刃之上盤旋起來，如同是一個氣流渦旋，急速的擴大著。

  但是，這渦旋卻是絲毫都看不見，只能憑藉感覺，身邊那本來如同是溪流一般穩定流動的顫顫溪水一般的東西，猝然一下子就開始猛然凝聚。

  當這一個詭異而玄妙的氣旋擴大到足足有幾十米範圍的時候，楚軍微微收斂了氣勁，眼神中露出了一絲莫名的火熱。「我所能掌控的時間之力，最大的範圍應該是四十米左右。這與我一身氣勁有關，或許分身施展的話，應該還能在增加一些。時間的力量，滄桑！」

  而在這個肉眼根本就捕捉不到，只能憑藉感覺觸摸到得圓球中，那雪花竟然以一種極為可怕的速度融化著，幾乎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徹底融化為一堆污濁的液體，在最後又慢慢的消失在天際之間。甚至連那留在地上的浮灰都慢慢的凝聚起來，很快就露出了一絲石灰岩的模樣。

  「滄桑應該是加快了時間的流動，那一直環繞在我四周的如同是小溪流一般的觸感的東西，應該就是時間的長河。本尊現在只能加速千年左右，這應該是極限的。」楚軍收回赤血骨刃，再次對著老者消失的地方，微微稽首。隨即轉身，緩緩的一步一個腳印，消失在茫茫的無盡風雪中……

  「那老者一指之下，竟然能讓一名無敵的戰勝，生生的老死，甚至連那一看就是無敵寶貝的長槍與紅色鎧甲最終都化為了一片虛無。他能掌控的時間之力有多少呢？」

  楚軍心想，現在他最多也就是能加速千年的時間罷了，對於那些絕世的強者來說，千年的時間，彈指一揮，根本就不會造成任何的影響。但是，這第四式，滄桑，在那佝僂老者手中，殺傷力絕對極為恐怖。千萬年，亦或者是億萬年？楚軍不知道，對自己而言，這根本就沒有區別。

  微微搖了搖頭。楚軍跨過一道山脈之後，看了一眼這無盡茫茫的冰雪世界，最後一眼。之後，他身體開始慢慢的化為一個個閃爍的光點，如同是一個個可愛活潑的螢火蟲，在無盡的雪花中翩翩起舞……

  意識微微迷茫，當楚軍再次清醒的時候，他已經出現在神台的第二層。

  茫茫的宇宙中，無盡的浩瀚星海，無數的恆星投影，不斷的閃爍著無盡光輝。那些不規則的行星，一個個遠遠的看過去，此時看來，竟然蘊含著無盡的時間力量。甚至，在楚軍看來，遠遠望去，那時間的溪流，在一個不規則行星中，竟然流下了一個個細小的湖泊一般的東西。顯示著，這一顆行星悠久的生命力，以及無盡的潛力。

  他微微一愣，隨即釋然。「這些行星都是剛剛形成的東西，以後的時間還長著呢，自然蘊含的時間力量就會格外的濃厚。」

  楚軍倒是意外的發現了自己的另外一個能力——修煉了滄桑之後，似乎自己能看透，一個物體所蘊含的時間之力。

  他有些火熱起來，心臟猛然開始加速。如果這一切都是如他所猜測的話，那以後絕對會是一種了不得的能力。

  看透剩餘的時間，就如同是在觀察一個人的氣運一般。一個生命，亦或者是物體，如果在不久的將來會遭遇大難，那麼時間長河肯定早就發生了改變，而自己一眼就能看透！如此一來，楚軍就可以通過眼睛，直接看出一個人生命的時間長河，摸透氣運，趨吉避凶。

  他狂喜，立馬觀察自身之上那一層時間長河。他要首先確定一下，自己會不會在以後遭遇大難。或許這就是人的一種本能反應。任何人在獲得了這種能力之後，第一時間，一定是先看一下自己的時間長河。

  只是，入眼之內，全部是浩蕩與穩定的時間水流，穩定的划過，沒有絲毫的漣漪。就在楚軍打算急速望向遠處的時候，瞬間，就會有一層迷糊出現，阻礙著他的時間。

  「哎，或許這奇怪的能力只能讓我看到沒有生命的物體？畢竟，生命的意外太多了，任何一個細微的動作，與決定，都有可能影響一個人的壽命。不過，我的生命長河似乎極為強橫的樣子，倒是需要找一個人對比一下。」

  想到這裡，楚軍急忙離開了神台的第二層，花了大約半日的功夫就回到了一層。在這期間，他觀看了無數的行星，以及恆星投影，一個個有的蘊含的時間之力悠長，有的則幾乎已經被時間放棄了。那時間的溪流幾乎都消失的無影無蹤。顯然，那些時間長河洶湧旺盛的都是一些年輕的星球，而生命之河徹底乾枯的則是那些已經腐朽蒼老的星球。

  神台入口，那兩座石雕正無聊的到處亂看，石頭的巨大身體之上，雕刻著兩顆活潑好奇的眼睛，使得遠遠的望去，讓人有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只是，從那清澈的眼神中，不難看出，這兩座看上去猙獰的石雕，一點都不可怕，反而有點可愛的樣子。

  楚軍忍不住觀看了兩座石雕的時間長河，這是他從神台出來之後，第一次見到生命。所以自然忍不住觀察起來，在楚軍看來，這兩座石雕，應該是生命。

  只是，當他的眼神飛過去的時候，瞬間他渾身一顫。

  在這兩個石雕之中，沒有任何時間長河的影子，甚至，遠遠的一條時間長河，在經過他們的時候，竟然直接分流開來，將兩座石雕輕巧的越過。

  「這是為何？」

  他低聲自語。

  而就在這時，猝然，那左邊的一直自稱是一鬼的巨大石雕，微微顫動了一下，緊接著他猛然轉頭。眼神冰冷而執著的盯著楚軍。

  「小子，想不到你竟然掌握了時間長河的窺視之法？」一鬼的聲音猝然變得精明起來，而且充斥著無盡的威嚴，就如同是一尊絕世大帝，在拷問自己的屬下一般。這與楚軍印象中的一鬼完全不同。甚至如果不是這熟悉的場景的話，楚軍都有可能以為自己來錯了地方。

  「一鬼，你幹啥？別嚇著他！」二鬼眼神眯起，出聲提醒道。

  「哼！他竟然敢窺視我們的時間長河，而且顯然已經發現了我們的秘密。這樣的人還能讓他存在嗎？」一鬼眼神開始變得赤紅起來，同時露出了一絲慘烈的殺機。

  被這種滿是殺機的眼神死死盯著，楚軍只覺得如同是被天敵而鎖定了一般。瞬間，冷汗直流。甚至，連時間的長河都要開始紊亂，那種穩定而平衡的時間長河，竟然瞬間就變得撲朔迷離起來，再也不是先前的那種通透感覺。

  顯然，這石雕擁有足夠殺死自己，改變自己時間長河的能力。

  「他是亞當的傳人。你不能動他！」二鬼繼續說道，語氣也變得急促起來。

  「窺測時間長河，這十大罪！」一鬼語氣越發的冰冷起來。

  這時候，楚軍反而迫使自己鎮定下來。他性格就是如此，如果對方對自己有恩，他重恩，必然會湧泉相報。但是，如果是敵人，尤其是那種生死大敵，他也絕對不會服軟。

  「一鬼，你想如何？」

  楚軍語氣冰冷，同時各種手段已經在醞釀了。尤其是溝通了幽冥，只要這一鬼膽敢出手，立馬就能帶著自己進入神台內部。他知道，這兩座雕像是不能進入神台的。

  「你窺測了我們的秘密，今天我必殺你！」

  一鬼眼神中猝然射出一道滿是滔天殺機的赤紅色光線。

  瞬間，楚軍就感受到了死亡的味道，時間長河在這光線之下，竟然直接斷流了。

  楚軍沒有猶豫，這是生死危機。他大手一揮，身軀猛然彈起，瞬間就進入了幽冥體內。而幽冥則是攜帶著楚軍急速向神台內部飛躍而去。

  「一鬼，你記住，今**對我動了殺心。早晚有一天，我會還回來的！」

  楚軍默默的在心中暗道。他沒有喊出來，因為他知道，自己喊出來也絕對沒有什麼用處。對於強者而言，這種跑路時留下的狠話，不過是一個笑話罷了。他已經默默的做好了打算，在神台內部，慢慢的修煉，等到實力強橫之後，在和一鬼算帳！

  到現在為止，楚軍都沒有弄明白，一鬼，為何會翻臉！而且性格大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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