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5章 父子之戰

  「都是拜老夫所賜？」慕容華天突然想起了很久以前，自己帶著許多祭司去追殺凌楓夫婦之時的情形。

  那時候的凌瀟只有五六歲，卻是被自己硬生生地給震死了。

  為復活凌瀟，凌楓夫婦開始了瘋狂的行動，最後導致自己的女兒慕容靜變成了石像。

  接著，為了讓慕容靜恢復人身，凌楓開始了更為瘋狂的舉動……

  好像這一切真的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可是，自己為什麼會這麼做？

  以前的自己在繼承父親的神魂之主一位時，那時候的理想只是讓整個三界過上沒有任何紛爭的太平生活啊。自己為什麼會變成這樣，連女兒、女婿和外甥都不肯放過？

  都是因為那個人，那個叫做凌滅天的傢伙。

  

  凌滅天橫刀奪愛，奪走了自己心愛的女子，又讓自己最愛的女子死在自己手上，他慕容華天恨啊！

  所以，凡是和凌滅天有關的一切，他慕容華天都要毀去，統統毀去！

  這個傢伙搶走了自己心愛的女人，而他的兒子又搶走了自己心愛的女兒，他們父子二人都是自己的仇人，還有那個雜碎凌瀟！

  慕容華天的腦子開始混亂了，在他漫長的生命之中，不知道多少精彩的事情全都被他略去，剩下的只有對凌家之人的仇恨。

  這一切，歸根結底都是那個凌滅天的錯！

  「凌滅天，你給老夫滾出來，老夫要殺了你啊——」慕容華天狂吼一聲，身軀砰砰爆開，化作無數血紅色和綠色粉粒，隨風消散。

  慕容華天先前被凌楓以絕對的強勢攻擊，身軀早就損壞，憑藉著最後一絲力量和凌楓說完這些，終究沒能支撐下去，化為塵埃。

  慕容華天就此徹底在這個世界上消失，而他到死也沒能看到他所認為的罪魁禍首凌滅天出現。

  魔魂山上，滿頭白髮的凌滅天看著神魔之塔的方向，手舉著一杯酒，嘿嘿乾笑了兩聲：「老對手，你終究還是輸了。這杯酒，敬你，也敬我的孫子，你的外孫，凌瀟。」

  說罷，凌滅天把這杯酒灑在了地面之上，自言自語道：「慕容華天解決了，可接下來的事情，你們父子二人又該如何解決呢？」

  見慕容華天死去，所有人都長長地鬆了口氣。

  可是，他們的心情並不輕鬆。慕容華天和凌楓的那番對話，讓他們知道了許多事情的真相。

  凌楓的手段，絲毫不弱於慕容華天，更是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是，他這般狠辣，到底所為何事？

  所有人心裡都被凌楓埋下了一根刺，他們知道，事情恐怕還並未這樣結束。

  「楓哥……」看著依舊懸掛在高空之上不肯落下的凌楓，納蘭寒雪滿臉乞求之色，可憐兮兮：「放手吧，楓哥……」

  凌楓的頭髮披散著，隨風而動，時不時地遮掩著他那冰冷的眼神：「寒雪，你懂我。所以，這話就不必再說了。」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納蘭寒雪面如死灰：「在你心中，無論如何都不會有我的位置麼？」

  凌楓正視著下方的納蘭寒雪，口中只吐出了一個字：「是。」

  「好罷……」納蘭寒雪露出慘澹的笑容，緩緩地舉起劍，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之上：「其實，神魔聯盟消失的那天，我就已經沒有活在世上的資格了。」

  納蘭寒雪多麼希望凌楓能夠開口勸她，可是他沒有。

  納蘭寒雪絕望地閉上了眼睛，兩顆熱淚順著她那悽美的容顏滑落。

  「楓哥，希望我們來生再見，不要再變成現在這樣了……」納蘭寒雪緊握著劍柄，就勢用力一抹！

  「啪！」一隻渾厚有力的手掌緊緊地按住了納蘭寒雪的手，隨後，凌瀟那小子的聲音便在她耳邊響起：「雪姨，你這是何苦？」

  咣當一聲，納蘭寒雪手中的劍落到了地面之上，整個人像是失去了魂魄一般，癱坐在了地上。

  「凌瀟，你能告訴我，我活著還有意思麼？」納蘭寒雪目光呆滯地看著凌瀟，滿是絕望的眼神之中竟有一絲乞求。

  她在乞求，凌瀟能夠給她一個活下去的理由。

  凌瀟微微笑道：「雪姨，心中有愛，何苦言死？哪怕那人不在你身邊，或者是不愛你，那份愛依舊是屬於你的，誰也奪不走。你可以一生珍藏它，慢慢品味其中的酸甜苦辣。就這麼死了，豈不是愛得很沒價值？」

  「心中有愛，何必言死……」納蘭寒雪反覆琢磨著凌瀟這句話中的意思，陷入了深思之中。

  「哼，無聊！」凌楓一聲冷哼，目光如劍般直視著凌瀟：「小子，是你自己動手，還是由我來替你完成祭祀？」

  凌瀟毫不逃避他父親的目光，平靜從容地笑道：「爹，我選擇動手打敗你。」

  場上幾乎所有人都蒙了，他們根本就不懂這父子倆在說什麼。不過看樣子，他們顯然是想打上一場了。

  唯一明白事情真相的燕北飛臉上掛著萬年不變的笑容：「好小子，有勇氣面對自己的老爹，這才是我燕北飛的乖外孫女婿，哈哈！」

  「你一直隱藏著實力，哪怕是你的幾個女人身受重傷你也不出手，就是為了對付我，我果然培養了一個好兒子啊！」凌楓臉上滿是嘲弄的笑容，那笑容之中的冷意，幾乎所有人都能察覺得出來。

  凌瀟絲毫不理會父親的嘲弄，道：「爹，沒辦法，如果不防著您點，我現在已經被您吞得連骨頭都不剩下了。」

  「孽子！」凌楓突然大聲喝道：「我為了救你娘親謀劃了這麼久，你竟然不配合我救你娘親，你枉為人子！」

  「是嗎？」凌瀟微微笑道，那笑容十分自然：「爹，如果是以前，我孤零零一人的時候您要了我的命能夠救回娘親，那我自然不會吝惜自己這條命。可是，現在這麼多人和我一起戰鬥，還有我自己的妻兒。說句自私點兒的話，我不想死。」

  聽到凌瀟和他父親凌楓的對話，眾人多多少少明白了一些。

  原來是凌楓想要犧牲自己的兒子來救自己妻子，這樣的想法和做法，也實在太瘋狂了吧！

  眾人陷入了沉思之中，他們同時在想著同一個問題，如果換作自己處在凌瀟的位置上，他們會怎麼做？

  或許他們有可能會認為凌瀟不孝，指責凌瀟自私，可是他們不會否定凌瀟的那番話。

  他有自己的妻兒，自己的朋友，他不想死。

  再說了，有這麼一個整天想要殺自己的父親，要是換作其他人早就癲狂了，還能像凌瀟現在這般從容淡定？

  「爹，如果您救回了娘親，神魂之塔和冥魂之塔必將毀去。」凌瀟繼續侃侃而談：「神魔之塔頂下有什麼，這可怕的後果你應該清楚。我也不想我的親人朋友，以及那些陪著我戰鬥到現在的人們因此死去。」

  「所以，只能對不起娘親了。」凌瀟挺直了身軀，正視著凌楓：「我相信，娘親也會同意我的選擇。」

  「什麼？凌楓竟然想要毀掉三界的根基神魔之塔？！」眾人這回算是徹底明白了，瘋狂的凌楓到底在做何打算！

  如果僅僅是他們父親倆之間的爭鬥，他們或許會虛偽地指責凌瀟忤逆，不孝。可是事關他們的生死，他們就再也顧不上凌瀟到底是不是忤逆了，紛紛在心裡搖起「大義滅親」大旗無條件地支持凌瀟。

  「哈哈……」凌楓仰天大笑，渾身的氣勢更是漲到了極致：「來吧，我的兒子！讓你爹見識見識，他那可以和諸神一同戰鬥的兒子到底強大到什麼程度！」

  凌瀟腳步往前一移，下方的身影還在眾人眼前，真身早已經飛上高空，和凌楓懸空而立。

  沒有了魂鏈，凌瀟的實力比之先前更是不知道強大了多少倍。

  眾人目瞪口呆地看著這一幕，心情久久不能平靜。傳說當中，只有上古諸神可以不用魂鏈而達到這種修為，凌瀟的實力竟然足以成神了！

  「爹，我不會手下留情。」面對著凌楓，凌瀟沒有絲毫怯場，緩緩地舉起了自己的雙手。

  凌楓眼中寒光乍閃：「瀟兒，想要早日實現你的願望，就踏著我的屍體走過去吧！」

  凌楓的話音還在空中迴旋，他的身影早已化身無數纏住了凌瀟，飛快地攻擊著凌瀟。

  凌瀟身影一動未動，就靠著原地舞動雙手，瞬息之間便化解了凌楓的無數攻擊……

  這父子兩人的戰鬥堪稱驚天動地，直打得日月失色，天地無光。

  整整三十天，父子二人依舊未分出勝負。

  誰也看不清楚他們兩人到底交鋒情況到底如何，他們只能看見，天空之上留下了兩人無數白色和灰色的身影，久久不能散去。

  這些身影連串在一起，便形成了這父子二人交手戰鬥之時的影像，而他們的真身早不知道已經飛到哪兒去了……

  後世記載，神魔之塔（後改稱聖塔）聖主凌瀟與其父的戰鬥，直到最後也沒人知道是誰贏了。

  他們只知道又過了三十天，隨著神魔之塔上空一陣劇烈的爆炸，聖主凌瀟獨自一人回到了地面之上，仰頭望著天空，長長地發出一聲嘶力竭的狂吼：「爹——」

  （關於這段父子之間的戰鬥，涅槃構思了無數次，都覺得不滿意，更覺得太過於殘酷，最後就成了這樣，大家原諒則個。話說，下一章便是大結局了，涅槃激動啊，不知道大家是不是和涅槃一樣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