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二章 她差點就死了

  「裡頭可大了，花園最漂亮，我還在那裡瞧見了趙粉牡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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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枝枝充滿活力的聲音充斥在小院裡，賀夫人聽得入神，嘴角止不住上揚，真好啊。

  劉嬤嬤知道，賀夫人哪裡是沒見識過大宅子，不過是因為這宅子屬於大少爺，她才想了解。

  「夫人，等到後日，就可以搬進宅子啦，到時候想看多久看多久。」

  賀夫人是賀宏蘊的妻子，賀宏蘊還活著，還是她的丈夫，她就不可能離開這裡，隨自己的兒子搬去別的地方。

  儘管賀夫人再想，也不行。

  不過枝枝說得對，「對對，到時候我會時常登門，去看我們枝枝。」

  她是賀延安的親娘，雖不能搬去少卿府，但上門探看一二還不是隨意。

  聽說賀宏蘊那老傢伙又在張羅著要給兒子相看高門大戶的貴女，做夢，有她在一日就不可能。

  賀夫人看起來仍舊柔弱，但內心早已不是因為賀宏蘊一個眼神就惴惴不安，成日祈求丈夫垂憐的女人了。

  為了自己兒子的幸福，她不會退讓半步。

  賀茹雪和柳姨娘每日縮在小院子裡，除了來送飯的下人，像是被整個賀府遺忘了一般。

  為此，兩人既慶幸又忌恨，憑什麼她們在這裡整日戰戰兢兢，而那幾個賤人卻風光得很。

  聽說賀延安還被皇上賜了座大宅子，再有幾天就要搬進去了，枝枝也會跟著去。到時候比在這賀府中還要自在，賀延安喜歡她，哪怕她只是一個奴婢，也能被一步步捧著，坐上少卿夫人的寶座，也許將來還會往上晉升。

  賀茹雪的不甘都快把她自己逼瘋了，她一遍又一遍告訴自己，沒關係的，自己馬上就要進宮了，以後她會得到皇上的恩寵，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帝的女人。

  這些東西算什麼，到時候她要讓陛下把賀延安和枝枝全都處死，全部都去死！

  柳姨娘覷著賀茹的神情，心驚膽戰的，怎麼這丫頭越來越不對勁了。

  她也不敢說，最開始賀茹雪這般時請了好幾位大夫，但是都說她沒問題，後來賀茹雪發作的越來越頻繁，脾氣也越來越古怪。

  她原還想仗著自己親娘的身份管教管教，但……

  柳姨娘忍不住驚恐，那日她不過隨口抱怨一句，讓賀茹雪收收脾氣，沒人會來哄她了。

  結果賀茹雪像是被按動了什麼開關一樣，朝她沖了過來，臉上滿是癲狂之色，就要來掐她的脖子，柳姨娘和賀茹雪的力氣差不到哪裡去，照理說應是不難掙開束縛的。

  可賀茹雪似是吃了仙丹，忽然間力氣大得不得了，她差一點，差一點就被自己的親生女兒掐死了。

  要不是最後關頭賀茹雪自己清醒過來，她哪還有命在呀。

  現在回想起來仍是驚魂未定，柳姨娘再也不敢招惹這個女兒了。

  她現在只期盼著小選之日快些到來，把賀茹雪早日送走，她好喘口氣，不必成日擔驚受怕第二天醒來是不是被弄死了。

  「你也嫌棄我，是不是？」

  賀茹雪瞥見柳姨娘的神色，又犯病了，不管不顧怒吼道。

  柳姨娘小心翼翼賠著笑，「怎麼可能？你是我的女兒，我怎麼會嫌棄你呢？」

  她腳尖向外，悄悄挪了一步，嘴裡還哄著，「娘親就等著我女兒入宮做貴妃，回來幫娘親狠狠出一口惡氣，讓他們全都悔不當初。」

  才怪，她只想擺脫眼前這個怪物，這根本就不是她的女兒，她的茹雪乖巧聰明，怎麼會是像她這樣的瘋子。

  柳姨娘不斷給自己洗腦，她不是自己的女兒，不是，一定不是。

  「沒錯，娘親，女兒一定會成功的，他們別想著沾我們一點光！」

  賀茹雪被哄高興了，沒再在意柳姨娘的舉動，陷入自己的幻想中無法自拔。

  賀延安派了人監視著小院，怎麼會不知道賀茹雪如今的樣子，但是他沒管，小選之日還有不到六天時間，只要保證這六天賀茹雪安然無恙就行了。

  從某種角度上來說，賀茹雪和長寧何其相似，都不過是被人利用抓住幕後之人的工具，最終的結局也早已註定，不過一個早一個晚罷了。

  蕭璟聿這些天一直沒有召見賀延安，他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心情去和自己這位能力卓絕的臣子見面。

  平心而論，若是他心悅之人是別人的未婚妻，且這個別人身邊還危險重重、麻煩不斷，他也一定不會願意自己的心上人去受苦，他能保護好她，為什麼要放任她陷於危險之中？

  前提是，這個別人不是蕭璟聿自己！

  如果不是故事的其中一個主人公是自己的話，蕭璟聿想，他一定會很欣賞這個人。

  要說有多喜歡長寧，那是騙人的，畢竟他後宮妃子成群，他還和長寧十幾年沒見過面了，談何喜歡？

  可是，他的承諾早已許下，只有長寧才會是他的皇后，如果反悔，他的臉面將置於何地？

  又撇開臉面不提，論地位尊貴，作為女子之最難道不是皇后之尊嗎？長寧已經委屈了十幾年，往後的日子只有成為這大燕的皇后，給予她天下獨一無二的尊崇才能彌補。

  蕭璟聿想說服自己，可是他又很明白，枝枝根本不稀罕所謂的後位。

  只怕要她在天下人和賀延安之中做出抉擇，她也會毫不猶豫的奔向賀延安。

  思及此，蕭璟聿有幾分氣餒。

  這樣純粹熾熱的感情，他都還沒體驗到過呢。

  若是他當年沒有弄丟長寧，是不是如今的賀延安就是他了？

  這個問題註定沒有答案，蕭璟聿沒有繼續糾結，還是先把江珧這個罪魁禍首給抓出來吧。

  時間一天天逼近小選的日子，賀茹雪也漸漸恢復了正常人的模樣，若不仔細看，誰也不會注意到她眼底的瘋狂。

  她抱著小包袱天不亮就從賀府後門出去了，徑直上了停在門口的馬車。

  賀延安和枝枝早兩天前就正式搬進了少卿府，但一點也不影響賀延安對賀府的監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