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四章 酒樓「偶遇」

  賀延安和孫成虎往二樓走，餘光看到一個侍衛打扮的男人要下樓，下意識往旁邊讓了讓，卻不想正好一個傳菜的小二端著盛放著剩碟也走了過來。

  侍衛眼神一閃，右手一番，一顆黃豆大小的石子飛到小二的膝蓋上，小二雙腿一軟，整個人就朝著他們的方向倒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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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侍衛做出避讓的姿態，不偏不倚，撞到了正要上樓的賀延安。

  說來驚現，但其實不過一剎那的功夫，意外就發生了，孫成虎站在賀延安身後，雙手抵在他的後背，兩人剛一站穩，就朝樓梯口看過去。

  小二顧不得一身的狼狽，慌裡慌張的從地上爬起來，朝著幾人連連鞠躬，「小人不長眼，驚擾了各位貴人，您幾位大人有大量，就饒了小人這一回吧。」

  說著，就要跪下磕頭。

  賀延安看了一旁的侍衛一眼，侍衛擰著眉，一臉不悅，半響道：「罷了，你也不是有意的，快回去收拾一下吧。」

  說著，接過聽到動靜趕過來的小二手中遞上來的帕子，胡亂的在身前擦了擦。

  賀延安眼尖，一眼就看到他胸前留下的痕跡，心道估計回去以後這身不會再穿了。

  就在賀延安走神的功夫，侍衛轉過身來，朝著他們拱手道：「剛才躲讓之時不小心撞上了您二位，多有得罪，還請見諒。」

  賀延安擺擺手，「無妨，閣下也不是故意未知。」

  「朗之，怎麼回事？」忽然，距離不遠的包廂拉開門，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站在門，身姿挺拔，氣勢剛健，劍眉下一雙寒眸。

  「老爺。」周朗之朝賀延安和孫成虎點點頭，轉身走到男人面前，小聲把事情說了一遍。

  男人，也就是肅王，聞言，哈哈一笑，快步走到兩人面前，「看兩位年輕人有緣，不如就讓在下幫底下的小輩賠個不是，賞臉一起用個飯？」

  說著，肅王側過身子，示意兩人進屋，態度霸道，完全不給他們選擇的機會。

  賀延安不卑不亢，絲毫沒有被他的氣勢影響，「這位老爺，您的侍衛已經道過歉了，在下也接受了，吃飯就不必了，在下還有事，就先走一步了。」

  反手拽住孫成虎的胳膊，就要下樓走人。

  「嘖，這京城的年輕人可真無趣。」肅王轉過身，用雲州方言與周朗之抱怨。

  賀延安腳步一頓，回頭看向莫名出現的兩人，眉頭微微擰起，他若是沒聽錯的話，這是雲州方言？

  自從上次聽貴妃說過長寧郡主的口音問題之後，賀延安就特意找了雲州那邊來的人，學了一些常用的雲州方言。

  周朗之看到賀延安的動作，對背對著他們站著的肅王喚道：「老爺。」

  肅王轉身，朝賀延安揚起一個笑容，「怎麼，小友改變主意了？」

  這句話用的又是官話，就好像剛才那句方言只是他的錯覺，賀延安抿緊嘴，半響，頷首，「打擾這位老爺了。」

  幾人回到包廂，肅王熱情的換了一桌新菜，等上完菜，包廂里只剩下他們四人，賀延安裝作無意的問道：「老爺來自雲州？」

  「小友聽出來了？」肅王也不遮掩，點點頭，回頭對周朗之抱怨道：「看來我離京太久，官話都說不明白了。」

  一句話，將賀延安的下一個問題也直接回答了。

  京城人，多年前離京，最近才回來。

  一個不可思議的念頭漸漸浮現在賀延安的腦中，賀延安深深看了眼對方，起身，朝肅王躬身行禮，「下官見過王爺。」

  「王爺？」

  孫成虎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不可思議的看著肅王。

  賀延安見肅王沒有反駁，也沒有拒絕的意思，便也大大方方的點頭，「這位是肅王。」

  聽見對方一點猶豫沒有的戳穿自己的身份，肅王扯了扯嘴角，贊道：「聽人說起賀大人年少有為，如今來看，當的這句稱讚。」

  「王爺妙贊。」賀延安也沒想到肅王一回京還沒面聖，就先在酒樓找上了他。

  還有聽過他的名字？

  自己確實在京城成為別人口中聊八卦的主角，但特意說到肅王面前，賀延安自認自己還沒有這個面子。

  不過那人如果是江珧……

  賀延安扯了扯嘴角，倒是不覺得意外，肅王見他面色平靜，眼中更添了幾分欣賞。

  「不好奇本王找你的原因？」肅王抬手往下壓了壓，示意兩人坐下說話。

  孫成虎沒動，第一時間去看賀延安，賀延安只是微微一猶豫，便率先落座，見他坐好，孫成虎也跟著坐下。

  一時間整個包廂里就只剩下周朗之一個人站在肅王身後。

  肅王回頭看了他一眼，「你也別站著了。」

  等所有人坐好，肅王看向賀延安，等他一個答案。

  賀延安被肅王一雙眸子盯緊，不驕不躁的搖頭道：「難道今日王爺與下官不是偶遇嗎？」

  肅王一愣，反應過來哈哈大笑起來，「你說的對，是偶遇。」

  接下來肅王半點不提別的事，只說京城風俗，還有這些年的變化，一頓飯過後，賀延安拱手，「膳已用過，下官就不打擾王爺辦正事了。」

  「正事。」肅王懶洋洋的靠著椅背，點頭，「你說的是，本王的確該進宮面聖了。」

  話落，起身，轉身就走。

  到包廂門口時，肅王腳步一頓，側過頭，「賀大人，咱們還會再見的。」

  自然。

  看著肅王漸漸遠去的背影，賀延安在心裡回了一句。

  包廂里只剩下他們二人，孫成虎一屁股坐了回去，重重的吐出一口氣，「怎麼會遇到他？肅王不會是故意在這兒等我們的吧？」

  「不對，他怎麼會知道我們要來這家酒樓？」

  見孫成虎還在猜，賀延安搖搖頭，「不論是否有意為之，來者不善。」

  孫成虎蹙眉，面露憂慮，「聽肅王的意思，他回京後還沒面聖，就先見了你，陛下知道不會懷疑你們的關係吧？」

  他還想說話，可是看到賀延安，聲音戛然而止。

  「王爺也想知道我與陛下之間的信任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