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自古英雄出寒門

  王強知道這個時候黃小二一定是疼地很。他對自己打出去的拳有多少力道他自己最是清楚。讓他有點驚訝的是黃小二居然能夠沒事人一般。這是相當了不起的。雖然他知道黃小二在強撐。卻也是一個非常了不起的硬漢子。

  王強只是悶不吭聲的在前面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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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從來不把自己的背部留給別人。」黃小二冷冷的說著。

  王強的身子明顯的頓了頓。只是他依然是繼續的往前走著。

  黃小二冷哼了聲。只是他自己不知道剛才他的話卻是讓王強產生了滔天的殺機。只是殺機來得快。去得也快。在殺機過後。王強也是在心裡暗自想著自己是不是老了。黃小二的話是什麼意思。他自己自然再清楚不過。本身他就是這種信條的鑑定執行者。

  黃小二在走動的時候就是非常細緻的暗自打量著周圍的景物。他沒有放過任何一個地點。將自己所處的環境了解的越透徹。在遇到危險的時候就越是能夠給自己增添多一絲活命的機會。

  突然。王強停住了腳步。因為他已經是將黃小二給帶到地方了。

  「呆在這。」王強冷聲說著。然後他自己則是朝著離他們足足有十米遠的地方坐著的2個老軍人走去。

  只有一張椅子。這讓黃小二有些吃驚。椅子上坐著的老人身子筆挺非常。乾巴巴的老臉上滿是和藹可親的笑容。便像是鄰屋的老爺爺一般。他雙手平放在大腿上。而大腿以下。卻是光光如也。自膝蓋以下的下肢都是沒了。

  坐著的老人身後是抱著手戴著軍帽的人。黃小二看不到那人的眼睛。卻是能夠感覺到那種如同毒蛇一般的目光正在惡狠狠的盯著你看。這人很瘦小。但卻是比任何人都讓黃小二感覺到危險。這點感覺居然是比王強給他的感覺還要來得強烈。

  「呵呵。小伙子。我先簡單介紹一下我們自己吧。我是老鷹。我身後這位是矬子。」坐在椅子上的老人微笑著說道。那聲音異常的溫和。沒有一點抑揚頓挫的感覺。

  「我叫黃小二。」黃小二冷冷的說道。他最為顧及的卻是矬子。

  「老鷹。這小子是賤骨頭。麻煩你幫忙削削他幾個月。去掉他身上那些毛毛糙糙的棱頭再說。」王強惡狠狠的瞪著黃小二說道。

  黃小二對陰冷而且到現在還是沒有說一句話的矬子很是忌憚。還有眼前這個老鷹。他也是摸不透。

  老鷹呵呵笑了笑。他只是微笑著看著黃小二。像是看著自己最為心愛之物一般。

  黃小二讓老鷹這麼看著直覺得是渾身起雞皮疙瘩。黃小二是在叢林中長大的孩子。所以他能夠對別人有一個相對敏感的直覺判斷。而老鷹卻是讓他無法有任何感覺。這可以讓人心中異常的無助。

  沉寂。死一般的沉寂。除了老鷹看向黃小二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外。諾大的一個空間黃小二無法再感受到其它任何有發生變化的東西。而那個矬子則是像一個不存在空氣中的人一般。他沉默的可以讓你將他忽略。仿佛他原本就不復存在的一般。

  突然間。黃小二隻覺得氣氛變得非常的凝重了。就連總是低著頭讓人看不到他的眼睛的矬子都是將頭抬了起來。黃小二很是好奇的看了矬子一眼。只是好像矬子也是長著一張普通到放在大街上絕對沒有人會注意的臉。一點也沒有黃小二想像中該有的那種面容。

  「下等兵黃小二聽令。」老鷹暴聲吼道。這突然間的聲音變化很是讓人難以適應。如果這個暴吼的人是王強。那還好說。只是讓人沒有想到的居然會是老鷹。黃小二倒是給嚇了一跳。身子自然而然的繃緊。

  唰。矬子身子一緊。雙手緊緊的貼在褲子兩側中縫處。頭顱端正。雙眼目視前方。說不出的肅穆。

  黃小二心中卻是一緊。他心道這是搞的什麼花樣。

  「下等兵黃小二。在我叫到你的時候。我需要聽到你大聲的應是。而不是像是個死屍一般的挺在那裡。如果你喜歡成為死屍。那麼我保證我會成全你。」老鷹咬牙切齒的說著。那模樣無比猙獰。哪裡還有半點此前和藹可親的樣子。

  黃小二還沒從老鷹的變臉中適應過來。卻也是只能趕緊的適應老鷹的這種新變化了。

  「是。」黃小二咬緊牙關大聲吼著。因為吼得太大聲。他覺得自己的傷處是更疼了。

  「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裡。我們會悉心的訓導你。我們將教會你我們所懂的一切。」老鷹仰起頭。帶著點俯視的味道對黃小二說道。

  黃小二眉頭跳了下。不知道為什麼。他總是覺得自己如何自己和這兩個老人呆在一起。危險可能會比自己去和十頭受傷的公野豬搏鬥還要來得可怕。

  「只是我還要給師長做勤務兵呢。」黃小二嘀咕道。

  「沒有可是。」老鷹怒聲吼著。

  「是。」黃小二大聲吼著。

  突然間。黃小二覺得自己是不是有點變成應聲蟲了。只能應是。這好像很是讓人感到不自在。

  「矬子。給你一星期。給我將他弄得像個人樣出來。」老鷹冷聲說道。說完他就是對王強搖了搖手。王強這便是將老鷹抱到了一張輪子上。然後他就是推著老鷹走了。

  諾大的空間只是剩下黃小二和矬子。

  「從現在開始。你的代號就是地瓜。在我眼中。你他媽的可能連地瓜都不如。一星期的時間很漫長。一星期的時間很難熬。你可以放棄。早早的滾出這裡。因為我要提前通知你。在這裡接受我們的訓練。那是要死人的。」矬子冷聲說著。

  黃小二高高的抬起他的頭顱。人總是要為尊嚴而活著。不管是勝還是負。起碼是要讓自己為此付出過。爺們。從來就是將腦袋提在手中打拼。

  地瓜也好。番薯也罷。不過是個稱呼。黃小二從來不屑於去在這種稱呼上和別人較什麼勁。

  矬子猙獰的笑著說道：「地瓜。我們之間的遊戲現在正式開始。剛才我看你的勇氣很強的嘛。那麼就是精力太盛了。而精力太盛最好的方法就是多多的鍛鍊身體。這是不會死人的。你可以放心。這裡地方夠寬大的。正是個跑步的好地方。你先慢慢的跑著熱熱身。我一會就回來。」說完。矬子就是笑著離開了。

  黃小二對矬子離去之前那莫名其妙的笑意很是不解。因為那種微笑讓黃小二覺得實在是太古怪了一點。但他也是沒有多說什麼。便是慢慢的開始跑了起來。在叢林裡。黃小二為了追擊獵物。就是沒少跑過。這兩條腿雖然不是什麼飛毛腿。卻也是足以能夠在山地間行走如飛。

  很快的。矬子就是折返了回來。只是當他回來的時候。卻是一點都讓黃小二笑不出來了。只見矬子左肩扛著一個大大的木箱。這箱子有個口。那出來的是子彈鏈。子彈鏈的另一頭自然是連接的一柄馬克沁大口徑重機槍。而這個時候機槍的底部三角架好像是給拆除了。只是這玩意怎麼說也是很重的。但矬子這個瘋子卻是單手就穩穩噹噹的抓在他的手中。而矬子臉上的笑容更加的讓人感到崩潰。這是異常邪惡的笑容。

  黃小二隻是瞄了一眼。就在他還搞不明白矬子到底是搞什麼東西的時候。槍聲響了。噠噠噠噠噠噠……子彈連發的聲音不絕於耳。在巨大的空間形成的回音更是非常強烈的震撼著人的耳膜。而這個時候。就連那不斷掉落在地上的子彈殼都是顯得如此的觸目驚心。

  矬子哈哈哈哈哈哈哈大笑著。子彈沒有對準了黃小二打。卻是緊緊的追隨著黃小二剛剛抬起的腳步的位置。

  耳邊是梭梭的子彈聲。每一發子彈就在自己腳後跟不遠的地方。這實在是一個讓人感到瘋狂的事情。

  「跑啊。飛快的跑起來。在奔跑的同時好好的感受感受什麼叫做槍林彈雨的感覺。你放心。這裡的子彈足足有十大倉庫。足夠我這麼連續的射擊非常長的時間。而槍管和機槍也多的是。不用擔心。哈哈哈哈哈哈哈……」這個時候。矬子就像是一個癲癇病發作的瘋子。黃小二不會相信這個時候矬子還是能夠有任何的理智可言。這個時候。對於黃小二而言。他只能是跑。慢一步都有可能是中彈。

  巨大的槍聲不絕於耳。從來從來沒有過這種體驗的黃小二所受到的刺激不是外人所能夠想像得到的。而這個時候他劇烈跳動的心卻是在負荷著他不斷的往前奔跑。這是一種異常折磨人的事情。但是黃小二卻是必須要持續下去。因為他沒有選擇。

  一分鐘。十分鐘。一小時。三個小時。黃小二身上的軍服已經是給汗水濕透再濕透了。他的喉嚨乾涸的像是要冒煙。黃小二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怎麼能夠出這麼多的汗。這個時候他感覺不到任何的恐懼。也感覺不到任何的疲憊。他的身體已經像是不受他控制機器一樣。在不斷的往前奔跑著。甚至黃小二覺得自己會不會就是這麼跑死。只是他的意識也是不再那麼的清楚。恍惚間他都是開始覺得自己不知道自己現在在幹些什麼了。

  槍聲終於停了。而這中間矬子已經是出去扛過十幾箱的子彈。每一次矬子出去的時間就是黃小二短暫歇息。好讓自己的身體恢復一些體力的間歇。只是這時間實在是太短暫。短暫到讓他覺得矬子出去的時候是不是跑著出去的。而其實矬子就是這麼幹的。因為從來沒有一個人能夠堅持這麼長的時間。所以矬子也是非常非常的興奮。所以沒有人能夠扛得過一個小時的瘋狂訓練愣是讓矬子給延長到三個小時。

  「給我停下。你這個愚蠢的地瓜。」矬子扔掉了槍管滾燙到可以將人的皮膚都灼傷的槍管。飛快的撲到黃小二的身後。一個飛踹就是將黃小二給踹地栽在了地上。

  黃小二是直直的砸在地板上的。只是這個時候。身體正面和地面這麼一下猛烈的撞擊卻是沒法讓黃小二感受到多少的疼痛。因為身體的疲憊已經是勝過了一切的一切。這個時候黃小二隻是需要休息。除此之外。他再也沒有別的要求。

  「地瓜。起來。我們去好好的洗一洗。讓你能夠降降溫。」王強怒吼著。

  黃小二自然是不可能有任何的反應。他是在是太累了。

  王強俯下身去。緊緊的抓住了黃小二的後衣領。然後就是將黃小二給拖著往前走。而這個時候。黃小二隻是微微的閉著眼睛。他胸前快速起伏的像是個風箱一般。

  也不知道讓王強拖了多久。身體和地表的摩擦已經是讓黃小二的身體都是擦出了一身外傷。地面的痕跡也是多了一條血印。這一切。矬子好像沒有看到。他便像是忽視一切的機器。他只嚴格執行他所希望做的事情。

  黃小二給拖到了一個房子裡。裡面水霧瀰漫。這裡有兩個池子。一個是50度恆溫的水池子。一個是10度恆溫的水池子。進來之後。矬子就開始獰笑。

  矬子將黃小二扔到了50度的水池子裡。這個時候神情已經有幾分迷離的黃小二漸漸的感覺到身子在慢慢的開始被溫暖所包裹住。這種感覺非常的舒服。

  只是好的時間總是過的特別快。黃小二還沒有舒服多久。矬子就已經是將他整個人都拎起來。然後便是往冷水池子中扔去。

  「哇。」在冷水的強烈刺激下。全身的傷痛開始發作。整個身子都是開始劇烈的抽搐。黃小二這時候是再清醒不過了。痛楚讓他忍不住大聲吼叫了起來。

  矬子卻是沒心沒肺的笑了起來。仿佛能夠見到黃小二如此受虐是一件多麼讓人感到高興的事情一般。

  矬子卻是沒有讓黃小二有什麼歇息的時間。而是將他來回的往冷熱池子中來回折騰。黃小二則是長時間的陷於冰火兩重天之間。這種強烈刺激著自身感官的事情可是一點都不讓人覺得有意思。只是會讓人感到異常的痛苦。

  一個小時。這種折磨停止了。半昏闕黃小二再次讓矬子拽著走出了這個小屋。黃小二身上的衣服濕漉漉的。從開始到現在。他的衣服就是沒有幹過。

  一個陰森森的小屋。當矬子將門打開的時候。能夠非常清晰的聽到裡面老鼠在吱吱的叫著。而黃小二則是給矬子推了進去。然後便是將門給鎖住。進去了之後。黃小二才是發現。這裡有著非常非常多的蚊蟲。跟非常非常多的螞蟻。還有該死的老鼠。地上到處是發霉的紙屑和不知道什麼糞便混雜在一起。那種極臭的味道簡直可以讓人窒息下去。

  黃小二這個時候已經顧不得這裡環境的惡劣了。他所希望的就是能夠儘快的休息好。除此之外。他什麼都不想管黃小二飛快的將地上用手掃開一塊空地。然後他躺了上去。只是沒過多久。蚊蟲和螞蟻還有其它的小蟲子就是非常快的往黃小二的身上聚集過去。

  黃小二沒有法子。只能是站了起來。

  他想要嘶吼。但是他知道這樣只是會消耗自己的體力。生平第一次。黃小二感覺到原來這個世界上還有如此讓人感到痛苦的日子。

  黃小二隻能是站著。而且他還必須時不時的走動一下。而即便是這樣依然是有不少的蚊蟲螞蟻還是繼續對他進行著攻擊。黃小二便是閉上了眼睛。他實在是太累太累了。所以他需要休息……

  這是一個瘋狂的夜晚。黃小二身上被蚊蟲叮咬。被螞蟻啃咬。好在成堆的老鼠並沒有對他有什麼進犯。而一晚上黃小二都死站著睡覺。而他也是不時的將一些蚊蟲和螞蟻給拍死。只是這樣的睡眠實在是讓他的精神都快要崩潰。

  天還沒亮。鐵門就打開了。矬子拿著一個非常光亮的射燈。這射燈是LED的。光線幾乎就是一條直線。而且亮如白練。照射地黃小二是雙目發芒。

  「地瓜。新的一天開始了。」矬子獰笑著說道。

  ……

  今天。是神槍排和烈風大隊感到無比悲痛的一天。張大墩子光榮的戰死了。他的槍身一共刻了23道槓。三天三夜的時間。他用自己的生命換回23個小鬼子的性命。看起來似乎也是死得值得。死得光榮了。只是人們心中的痛楚依舊是那麼的濃。

  烈風大隊以不小的代價將張大墩子的屍體從孤峰上給弄了下來。一切。只因為能夠讓英雄能夠安息。

  游飛的情緒也是十分的複雜的。知道這個事情之後。他只是悠悠的說了句：「自古英雄出寒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