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阿蘭的故事

  第四十六章阿蘭的故事練過武的人耳朵都通常比較靈。客人甲和客人乙的話自然沒有逃過蕭天鳴的耳朵。

  「你朝他們看，是不是覺得我就是慕容世家的大小姐？」慕容萱似笑非笑地問道。

  蕭天鳴搖了搖頭，扯過一張紙巾，擦了擦嘴上的油污，一本正經地對慕容萱說道：「我像一個運氣好得不得了的人嗎？堂堂的紅樹林的慕容大小姐會請我吃飯？」

  慕容萱聽見蕭天鳴的話，格格地笑道：「不像，你當然不像，因為你本來就是！若是你的運氣不好，會有我這樣貌若天仙的美女請你吃飯嗎？別得什麼，我不敢說。但單從長相和頭腦上來看，我慕容萱絕不會輸給她。不管你認不認同，我都絕對有自信。」

  蕭天鳴輕輕地點了點頭，因為蕭天鳴知道慕容世家現任家主慕容宇連一個女兒也沒有。

  「既然你吃飽了，那我們就走吧！我的『阿蘭』還在等著我。」慕容萱笑著從座位上站了起來，白皙的臉上因洋溢著母性的笑容而顯得越發的動人。

  阿蘭只是一匹馬，但蕭天鳴卻從阿蘭的身上看到了慕容萱的母性，忍不住問道：「阿蘭是你的嗎？」「你的」表示的意思是她全身上下都是你的，只有你一個人才擁有她。

  「是的！阿蘭是我的。從她一歲半，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就是我的了。她就像我的女兒，永遠只會屬於我一個人。」慕容萱大聲地說道，好像希望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一樣。

  冷靜下來之後的慕容萱對蕭天鳴解釋道：「萍蹤馬場的馬用兩種方式提供給顧客。顧客既可以選擇永遠購買，也可以選擇一次性租賃。如果你永久購買的話，就必須第一次支付馬的身價。假使你買了之後，還要把馬寄存在這裡的話，還必須支付一定的費用給馬場。他們則會負責幫你照看。如果是租賃的話，那每次就只需支付馬匹身價的百分之一。購買適用於長期來這裡且有一定經濟能力的人；而租賃則適合於偶爾來玩玩的人。我建議你租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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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你建議我購買，我也買不起。」蕭天鳴苦笑道，「你的那匹馬身價是多少？」

  「五萬！馬場裡面最昂貴的一匹純白色母馬。」慕容萱對蕭天鳴說道。

  蕭天鳴怔怔地看著慕容萱，豎起了大拇指嘆道：「你真有錢！」

  慕容萱搖了搖頭，對蕭天鳴說道：「如果真要我花五萬塊買了一匹馬，我也不會買。我剛才說的是阿蘭現在的身價，我買的時候比這個價低多了，只是現在身價的十分之一。」

  「也就是說，你現在整整賺了九成。難道你是伯樂的徒弟嗎？」蕭天鳴不可思議地說道。

  慕容萱沒好氣地給了蕭天鳴一個白眼，然後慢慢地解釋道：「我不會看馬。當時，我之所以買下阿蘭，完全是一個意外，一個意外中的意外。」

  「我清楚地記得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下午。太陽雖然很燦爛，但卻不熱。那是我第二次來萍蹤馬場。我選了一匹棗紅色的八歲大的母馬。那匹馬的體能似乎不怎麼好，騎了兩個小時就跑不動了。停在那裡，慢悠悠地吃著青草。」慕容萱回憶起那天的情景，忍不住笑道。

  「恐怕是你太重了，把那匹馬累壞了吧？」蕭天鳴打趣道，卻被慕容萱狠狠地瞪了一眼。

  「於是，我就牽著馬回來了。沒想到，那匹馬走回來的時候，還挺快。在它牽進馬廄的時候，正好一匹小白馬也被牽了回來，也就是後來的『阿蘭』。我就好奇地看了它一眼。」

  雖然只有一眼，但卻足夠發生許多事情。很多事的發生，很多人的發生都只在一眼之間。

  「好奇總會導致許多事情的發生。因為好奇，你就買下了阿蘭？」蕭天鳴問道。

  「可以這麼說，但過程卻比你說的複雜了許多。」慕容萱繼續講述道，「阿蘭受傷了，在翻越柵欄的時候不慎被絆倒了。雖然阿蘭的傷不嚴重，騎乘阿蘭的那個人也沒有什麼大礙，但阿蘭的名聲卻因此受到了嚴重的影響。絕大多數的人絕不會去挑選一匹犯了錯的馬。」

  「尤其是用來比賽的馬。所以，阿蘭的身價頓時狂跌。你趁機出手？」蕭天鳴問道。

  「我最開始沒有去買的意思，但當我看見阿蘭的眼睛似乎有淚，我就衝動了一回，去找馬場的經理，也就是剛才我們見到的武紅泥，商討阿蘭的價錢。武紅泥沒有為難我，爽快地給了我一個我可以承受的價格，並承諾負責阿蘭的傷勢，我就這樣買下了阿蘭。以後來萍蹤馬場，阿蘭就成了我的唯一坐騎。」慕容萱對蕭天鳴說道，臉上流露出得意和欣慰之色。

  當慕容萱和蕭天鳴走到馬廄的時候，武紅泥已經牽著阿蘭在外面等候了。

  武紅泥面帶微笑地對慕容萱說道：「美麗的慕容小姐，你看！你的白雪公主越來越漂亮了。我說過，我們的馬場有國際上一流的飼養員，白雪公主在這裡會得到無微不至的照顧。」

  「小紅，你的普通話就像我的阿蘭一樣，說得越來越漂亮了，居然開始用成語了。」慕容萱一邊笑著回應武紅泥，一邊接過韁繩，溫柔地撫摸阿蘭那純白如雪的鬃毛。

  「謝謝！你的誇獎使我感到非常高興。我一定會再接再厲，把普通話說得比我的英語還好。雖然我自小在英國長大，但誰讓我流著東方的血呢？慕容小姐，蕭先生，你們有什麼需要，我願意為你們效勞。」武紅泥臉上洋溢著喜悅的笑容，誠懇地說道。

  「麻煩小紅你帶我的朋友去挑選一匹合適的馬和一套騎裝，然後直接帶他去西邊的山坡，我會在那裡等他。祝你能夠選中心中所愛！我先帶阿蘭去換裝了，山坡見。」慕容萱道。

  「麻煩你了，紅泥先生！」蕭天鳴客氣地說道。

  「蕭先生見外了。既是慕容小姐的朋友，也自然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間不需要這麼客氣。蕭先生，這邊請！我會給你提供參考，決定權在你。」武紅泥和善地說道。

  蕭天鳴在武紅泥的推薦下選了一匹棗紅色的駿馬，但以天熱為由拒絕了武紅泥的騎裝。

  蕭天鳴騎著胯下那匹棗紅馬，順著武紅泥指的方向，很快地找到了與慕容萱約定的山坡。當蕭天鳴趕到山坡的時候，慕容萱早已經等在那裡了。

  一襲白色的騎裝與座下的阿蘭相映成趣，好一副美女騎馬圖。蕭天鳴不由得看得痴了。如果說蕭天鳴在早上聽見慕容萱自誇自己騎馬的時候美艷不可方物，還持懷疑的態度的話，那現在就算把蕭天鳴打死，蕭天鳴也絲毫不會懷疑慕容萱的魅力了。

  「這難道又是上帝的一個錯誤？」蕭天鳴發愣的時候，慕容萱已經到了跟前。

  「想什麼呢？竟然想得如此出神？」慕容萱對蕭天鳴笑問道。畫面被打破，美卻依在。

  那噠噠的馬蹄，是個美麗的錯誤！蕭天鳴不知不覺之中竟然想起了鄭愁予的《錯誤》。

  「我突然想起了鄭愁予的詩歌《錯誤》的一句：那噠噠的馬蹄，是個美麗的錯誤。」蕭天鳴對慕容萱說道，「不知道，鄭愁予寫這首詩的時候是不是和我現在一樣在馬上？」

  「錯誤？不知道蕭大才子覺得哪點錯了？」慕容萱柳眉倒豎，似笑非笑地向蕭天鳴問道。

  「你錯了，你這個人就是一個錯誤。」蕭天鳴一本正經地對著慕容萱說道。

  「我是個錯誤？」聽見蕭天鳴的話，慕容萱很顯然一下子傻了。

  「當然！若你不是錯誤，世間怎麼有你這樣美麗的人兒。」儘管蕭天鳴說得非常正經，用的是作報告的語氣，但慕容萱還是瘋狂地大笑了起來，花枝招展，差點從馬背上摔下來。

  「想不到你也這麼油嘴滑舌，我以為你和別的男生不同，走的是冷酷路線呢。」慕容萱笑夠了，還不忘給蕭天鳴下了一道評語。

  「你會騎馬？」一番打鬧之後，慕容萱這才注意到蕭天鳴的馬上動作非常嫻熟。

  「我有說過我不會騎馬嗎？你覺得一個懂武功的人會騎不來馬嗎？」蕭天鳴反問道。

  慕容萱對著蕭天鳴翻了翻白眼，沒好氣地說道：「我不就問了你一句，你卻那麼多廢話。」

  蕭天鳴聳了聳肩，無奈地閉上了嘴巴。

  「你對你的騎術那麼自信，敢不敢和我比一場？」慕容萱挑釁地說道。

  「跑到哪裡？」蕭天鳴沒有拒絕，嚮慕容萱問道。

  「距離不用太遠。我們現在地處馬場的西南角這邊。東南角有一間提供熱水的小屋。我們誰先跑到那裡，誰就算贏了如何？」慕容萱對蕭天鳴說道。

  「可以，我沒有意見。」蕭天鳴的話剛一說完，慕容萱用腳輕輕地踹了一下阿蘭的肚子，阿蘭立馬得令，朝東方飛奔而去。慕容萱一下子在起跑的時候占了優勢。

  蕭天鳴知道自己吃虧，也不說話，急忙踹了一下馬肚子，朝慕容萱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