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軍人的鐵血柔情

  第二十六章軍人的鐵血柔情幽默的開場白之後，便是軍姿訓練。軍姿訓練沒有什麼技巧，考的只是訓練者的意志力和承受力。大太陽下面，一動不動地站上幾個小時。相信參加過軍訓的人都會對這種滋味刻骨銘心。雖不能說是終身難忘，但至少也是久久不能忘懷吧。

  或許是考慮到管理二班陰盛陽衰的具體情況，王飛虎非常人性化地將他們安排在了一處陰涼的地方。這樣，相對於其他站在烈日下面的班級，蕭天鳴他們倒是舒服了幾分。儘管站到最後，許多女生的臉上都被汗水刷了一遍，但卻沒有像其他班級，有暈倒或直接請假的。

  晚上，經過一天的訓練之後，大多數人都已經疲憊不堪了。但這並不代表這樣就可以回去休息了。根據學校的安排，所有的人以班級為單位，在操場上圍坐成一圈，在教官的領導下，進行活動。或唱軍歌，或跳舞，或講故事……比起白天，這樣的活動卻是好了許多。

  「同學們，今天只是開始，站軍姿不過是一件最簡單的項目，你們都已經累成這樣了。看來，你們平時一定沒有怎麼鍛鍊過。」王飛虎坐在地上，款款而談道，「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你們這一代的生活好了，可身體素質卻不如我們了。同學們，你們平時要多鍛鍊才行。」

  「王教官，聽你的口氣，你的身體素質不錯哦？」陳白露接著王飛虎的話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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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錯談不上，至少是馬馬虎虎吧！比如，這個站軍姿，我曾經在太陽下面堅持過八個小時。沒喝一口水，沒吃一顆飯，甚至連額頭上的汗珠也沒有擦一下。那個才叫苦啊！」王飛虎回想起當初訓練的日子，現在還是心有餘悸。如今想想，也不知道自己怎麼就過來了。

  「八個小時？天啦，還要不要人活啊！」女生們聽見王飛虎的話，都驚訝地捂住了嘴巴。

  「同學們，我們軍人就是這樣的。不怕苦，不怕累，必要的時候還得勇於犧牲。」王飛虎摸出一根煙，銜在嘴裡點燃，深深地吸了一口，吐出一個煙圈，繼續說道，「你們班是我帶的第四個班，我已經做了三次教官。你們這個班的女同學比我以前任何一個班的都多。」

  「王教官，那你是不是想說我們班比以前都要麻煩啊？」陳白露馬上接了上來，玩笑的語氣頓時引得大夥一陣鬨笑。面對陳白露的尖牙利嘴，王飛虎只得苦笑地搖了搖頭。

  「現在是新社會了。誰說女人不如男人。雖然我們班的男女比例不太和諧，但這並不妨礙我們班取得優異的成績。沒有帶不好的兵，只有帶不好兵的將。你們放心，我王飛虎手上從無弱兵。」王飛虎吸了一口煙，對眾人鼓舞道，「同學們，你們覺得：軍人該是什麼形象？」

  短暫的思索之後，陳白露當先說道：「保家衛國，就像長城一樣。」

  「哈哈……」陳白露的話剛說完，立刻就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不是說的話好笑，只是一想到這麼嚴肅的話從陳白露的嘴裡說出來，許多人便忍不住笑。

  「笑，有什麼好笑的！我爺爺就是一個軍人。當年，他扛著槍，跨過鴨綠江，還去朝鮮打過美帝國呢！如果沒有那麼先烈的犧牲，我們能有今天嗎？」陳白露鼓著嘴，不滿地說道。

  聽見陳白露說得如此鄭重其事，大家都不約而同地停止了笑聲，表情也變得嚴肅起來。

  「這位女同學說得很好！保家衛國，保家衛國，很好啊！誰還有其他的意見？」王飛虎讚許地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道。

  「我認為服從命令，不怕犧牲也是軍人的形象。」經過一陣深思的歐陽芷開口說道。

  「很對！軍人的天職就是服從命令。怕犧牲就不是真正的軍人。這位女同學說得也很好。」王飛虎話鋒一轉，將目光從歐陽芷的身上轉到了蕭天鳴他們三個男生的身上，「兩位女同學的見解都非常得好。接下來，我們就聽聽我們男同學的高見吧！」

  「鳴子，我以你馬首是瞻！你的話就是我的心裡話！鳴子上吧，我無條件支持你。」在眾人的目光下，余基毫不猶豫地將這個機會送給了蕭天鳴。

  韓強雖然沒有說話，但眼神中想要表達的意思也和余基的如出一轍。

  佛曰：我不下地獄，誰下地獄！蕭天鳴狠狠地瞪了余基和韓強一眼，清了清嗓子，不緊不慢地說道：「我覺得軍人應該是鐵血和柔情的化身。對待敵人是鐵血，對待親人則是柔情似水。每一顆勇敢的心底都埋藏著一絲淡淡的柔情。或對家人，或對愛人，或對戰友……」

  蕭天鳴低沉的聲音夾雜著淡淡的憂傷，頓時讓現場陷入了沉寂。

  「鐵血柔情？鐵血柔情！」王飛虎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向蕭天鳴投來讚許的目光。

  「蕭天鳴同學，對於你所說的『鐵血柔情』，我不是很懂，麻煩你給我解釋一下。」沉默的氣氛之中響起了歐陽芷的聲音。歐陽芷一臉不善地看向蕭天鳴。蕭天鳴的麻煩又要來了。

  「祝你好運，鳴子！你放心，如果你掛在了那個小妞的手上，我一定會為你收屍，不會讓你暴露在這操場上的。走好，鳴子！」余基幸災樂禍、沒心沒肺地在一旁笑道。

  「蕭天鳴同學，希望你能夠不吝賜教。」歐陽芷冷冰冰的聲音再次響起。誰都能夠看得出來歐陽芷是鐵了心要找蕭天鳴的茬。本著看好戲的心理，其他同學紛紛安靜地看著蕭天鳴。

  「既然這位女同學想聽你解釋，那你就談談你的看法吧！」王飛虎這個時候顯然也站在了歐陽芷一邊，希望聽到蕭天鳴對於他的觀點的解釋。

  「賜教不敢當，我可不敢在學識淵博的歐陽班長的面前班門弄斧。不過，既然王教官和各位同學想聽一下我的解釋，那我就說說我的理由。」蕭天鳴的話說得極其有藝術。閉口不提歐陽芷，只說是為了王教官和各位同學，瞬間就將歐陽芷的地位壓了下去。

  歐陽芷咬著嘴唇，沒有說話，靜靜地聽蕭天鳴說。只要蕭天鳴的話中有一處錯誤，歐陽芷就會迅速地開口，指責蕭天鳴的不是，讓蕭天鳴在全班同學的面前出醜。

  歐陽芷的心思如此明顯，自然瞞不過蕭天鳴。俗話說：言多必失。說得越多，出現錯誤的可能性就會越大。所以，蕭天鳴決定「長話短說」。同時，也要必要太過絕對的詞語出現。

  蕭天鳴在心中打了一個草稿，不急不慢地說道：「何為鐵血，何為柔情？這兩個概念聽起來太過抽象。老實說，我沒有能力給它們下一個完整的定義。我只能給大家舉一個例子，希望大家可以從例子中得出屬於自己的理解。『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這句名言想必大家都聽說過吧？這句話出自於法蘭西第一帝國的皇帝——拿破崙之口。」

  「拿破崙在滑鐵盧失敗之後，被放逐於大西洋上面的聖赫倫那島上，並且最終死在了這座島上。後來，拿破崙的遺體被運回了法國，葬在了巴黎老殘軍人退休院。可以說，拿破崙畢生都是一個不屈的戰士，是所有軍人的楷模。他一生征戰無數，令數百萬的生靈在戰火中喪生，鐵血在他的身上得到了充分的體現。」蕭天鳴頓了頓，視線環顧了一下四周，接著又說道，「或許是他的身上體現了太多的鐵血，後世的人們卻忽略了他柔情的一面。」

  「『在愛情的戰場上，唯一獲勝的秘訣是逃跑。』這句話的作者同樣是拿破崙。許多人們記住了『不想當將軍的士兵不是好士兵』，但很少有人知道它。一個在戰場上戰無不勝、呼風喚雨的將軍、統帥卻說出了唯一獲勝的秘訣是逃跑，聽起來真是莫大的諷刺。或許只有真正被愛情傷過的人才說得出來。」蕭天鳴繼續說道，「如果大家有興趣，可以去讀一下拿破崙寫給約瑟芬的情書。我相信你能夠從他的文字中感受到他對約瑟芬熾熱的感情、他的柔情。」

  「在愛情的戰場上，唯一獲勝的秘訣是逃跑？」嘴裡重複地念叨著這句話，眾人都不約而同地陷入了沉思。或是被拿破崙的柔情打動，或是對蕭天鳴的話有所感懷。

  短暫的失神之後，歐陽芷的目光又凝聚了起來。如果你認為這樣，歐陽芷就會放過蕭天鳴，那你就大錯特錯了。正當歐陽芷在頭腦里盤算，準備想什麼辦法打擊蕭天鳴的時候，只見一男一女走了過來。歐陽芷認識這一男一女，他們都是管理系的。男的叫褚遂，一班的班長，女的叫侯心璇，三班的文藝委員。

  來者不善，善者不來。歐陽芷看著蕭天鳴，嘴角勾起一絲狡黠的笑容，或許這就是自己需要的契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