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一章 傷心的噩夢

  方顏想吐，黑貓看了她一眼，轉頭大口大口的嚼著利爪之下的一隻灰色老鼠，老鼠皮毛翻卷，不停地有暗紅色的血液流出，紅色的內臟被黑貓吞咽下肚。

  如果可能，方顏想一腳把黑貓踢飛，噁心的黑貓令方顏忘了貓天生就是要吃老鼠的。

  鄙視完黑貓。方顏開始打量眼前的分道，分道潮濕無比，手電筒發光的玻璃蒙上了一層水霧，燈光被分散模糊。

  分道筆直的通向未知處，清羽身後的主道通往精神病院，方顏摸了一下分道牆壁，水泥因為地下過度潮濕，斑駁脫落，方顏甚至扣下了一塊水泥，一層厚厚的水泥下便是泥土。

  方顏退後，用手電筒在主道和分道的岔口之處刻上一個大大的記號，她要先找到她的手槍，有手槍傍身，方顏會覺得心安。

  不再理會黑貓，方顏退出分道，黑貓似乎只顧口下的血食，對方顏的離去絲毫不感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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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顏沿著昨天的路線向前走去，沒有幽靈一般的黑貓尾隨，方顏放鬆身體，大步向前走去，方顏熟悉路徑，現在要做的就是趕到被撞到的地方，找到手槍。

  能否找到手槍，方顏不抱太大希望，種種跡象表明，在地下工事的某個黑暗深處，一定有人存在，竟能操縱老鼠為自己所用進行攻擊。

  不到半個小時，清羽到底自己被撞倒之地，地面上除了一些水漬和污泥，看不出與之前有什麼兩樣，一根老鼠毛都沒有，像是被人刻意打掃過，昨天大規模的老鼠衝過，總會留下痕跡，但現在，沒有一絲痕跡表明這裡曾發生過大規模的鼠潮。

  方顏四處尋找，始終不見手槍的蹤影，再這樣下去，自己的手電恐怕要沒電了，方顏果斷放棄尋找，迅速奔跑著原路返回，到主導與分道的岔口時，黑貓已經不見了，不知道跑哪裡去了。

  方顏顧不上黑貓，徑直沿著分道口向前而去。

  黑暗最深處，明亮的燈光打在清羽姣好的臉上，清羽仍在平台上沉睡，呼吸均勻，平靜的沉浸在睡眠中，或許這是自羅盈出事以來，清羽睡的最踏實，最久的一次，但這一次竟是在這種環境下，讓人多少覺得有些諷刺。

  幾間房子詭異的並排排列在地下的最深處，密封嚴實，隔絕了一切冷氣，室內溫暖乾燥。

  清羽做了個夢，夢中她再次來到了被稱作「斷魂路」的那條小路，出乎意料，小路上竟出奇的明亮，猶如白晝，校園裡空無一人，提醒著清羽，天空雖然明亮，但卻是深夜。

  清羽覺得這是命運，冥冥之中上天將自己的命運和一個跟自己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聯繫在一起，清羽似乎能清楚的感受到女孩，感受著女孩的感受，經歷著女孩的經歷，縱使故事稍有不同，心情亦是一樣。

  清羽走到了小路的盡頭，望著天空靜靜的出神，一切似乎都已經結束。

  一陣詭異的冷風吹過，清羽面前突然出現的黑髮白衣女孩提醒自己這一切只是個噩夢，想結束，痴心妄想！

  清羽從未見到女孩真實的面容，只見過女孩血肉模糊，滿是鮮血的臉孔，她想看一看女孩，看一看女孩到底和自己有多相似，又有何不同。

  正如清羽能感覺到女孩一樣，女孩似乎感覺到清羽所想，驀然在清羽面前抬起頭來，長發在明亮的黑夜裡飛舞，長發下面女孩的一張面孔完全露了出來。

  清羽的心碎了，在看到女孩臉孔的那一剎那！

  哪是一張多麼熟悉的臉！

  「啊！」清羽哭著從噩夢中驚醒，悲戚之意在清羽身上開始蔓延，一瞬間被空氣放大無數倍，整個地下世界似乎都遮上了清羽的悲傷！

  哭泣！完全無法表達清羽的悲傷，走在分道的方顏在清羽驚醒的那一剎那生生打了個冷顫，寒徹入骨！猶如被人在冰箱裡冰封了數十年。

  「哭什麼？」裡間的門被一腳踹開，隨即一個人從裡間出來，滿身煞氣，大聲的喝問清羽。

  清羽竟完全不顧自己身陷囹圄，剛才的那個夢太過驚世駭俗，清羽在想，如果是真的，自己要如何面對這一切，還好只是夢!

  真的只是夢嗎？

  清羽緩緩抬起頭大量周圍的環境，完全忽視了從裡間踹門而出的那個人。

  「你聾嗎？」一聲冷喝，讓清羽轉過頭看向那人，悲傷的眼光讓那人為之動容，心中一顫，忍不住生出一股寒意，面對清羽，雖然他膽敢瘋狂，但直面清羽的眼光，他沒由來的生出恐懼之意，儘管他知道清羽完全不是另外一個人。

  「竟然是你！」看見那人的下一刻，清羽驚叫出聲，眼前凶神惡煞的這人竟是清羽之前遇到的移動營業廳的禿頭店主，只是現在，禿頭店主哪有憨厚老實的樣子，凌厲的眼神和滿身煞氣都讓清羽心驚不已。

  「是我！落到現在這個樣子，也是你咎由自取。」禿頭店主強打精神，不去看清羽的眼睛，惡聲說道。

  「這是哪裡？」清羽心中一顫，這才意識到自己的危機。

  「哪裡？你不知道這是哪裡？也難怪，你不知道也很正常，他怎麼會讓你睜著眼睛進到這裡。「禿頭店主嘿嘿一笑，嘴角滿是嘲諷之意，似乎對於為什麼清羽不知情況，瞬間想通關鍵之處，瞭若指掌。

  「他？是誰？」禿頭店長的自問自答讓清羽有些摸不著頭腦。

  「你不知道他是誰？果然還是個單純的小女孩，和當年的那個女孩一樣，甚至長相都一模一樣。」禿頭店主想不對清羽產生興趣都難，竟然清羽問一句他就接一句，接完之後又一個人立即作答。

  「當年那個和我長的一模一樣的女孩？她是被你害死的？」清羽再笨，也能從禿頭店主的話里琢磨出意思來。

  「我害死的？哈哈...哈哈...對。是我害死的！」禿頭店主先是反問了一句，隨即哈哈大笑，模樣瘋狂，似乎受到了很大的刺激，不停地放聲大笑，一陣陣大笑在黑暗中慢慢的擴散出去，傳出很遠。

  方顏在黑暗中猛然聽到了一聲模糊不清的哈哈大笑，嚇得腳下一個踉蹌，差點跌倒，誰在黑暗的地下笑的這麼詭異瘋狂，猶如冤鬼索命。

  禿頭店主瘋狂的大笑，也嚇住了清羽，清羽定定的看著他，不敢再多問，儘管她現在很想知道為什麼禿頭店主要害死那個女孩，那個女孩已經死了，怎麼又會害死自己的好友羅盈，清羽現在已經不相信自己在小路上見到的女孩是鬼魂了，一個高明的化妝師完全能夠輕易的做出那個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