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0 初涉運輸

  紅富士的收購工作非常順利，李強已經三次過來給林成送蘋果收購資金了。棲霞蛇窩泊不愧是水果之鄉，家家戶戶基本都種紅富士，棲霞蘋果以個大形正，色澤鮮艷，酸甜適中，香脆可口而著稱。

  收完的蘋果都集中起來放冷庫保存，當然保存費用由果品進出口公司承擔，其實相比較每斤三四元的收購價格來說，冷藏費寥寥無幾。

  收蘋果能持續一個多月，蛇窩泊林成這裡已經完成收購任務的一半了，大家都很高興。尤其是大壯，小建等幾個小子，他們平時就是吃喝玩樂，哪裡這么正經的幹過事業？看到整冷庫，整冷庫的蘋果，有種油然的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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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佑的父親羅秉公是文登財政局局長，權力大的很。兒子已經半個多月沒回家了，羅秉公問自己老婆兒子去哪裡了？不會又出去闖禍了吧？羅秉公的老婆是市婦聯的，前幾天才給兒子打的電話，聽兒子說他在棲霞呢，跟大壯，小建都一起，說什麼在收蘋果。

  「這個混小子，一天到晚只要不給我惹事，我就謝天謝地了」羅秉公拿起電話給小建的爸爸，市公安局劉政委打個電話，打完電話，羅秉公笑呵呵的拿起了報紙。大佑媽媽一看，問羅秉公美什麼，羅秉公說只要大佑跟小建在一起，我基本能放心，他們惹出的事，有老劉頂著，啥事不會有。真希望大佑能有點出息，別整天吊兒郎當的瞎混。他們這群小子跟著誰呢？誰能讓這群小子這麼俯首聽耳？羅秉公搖搖頭，繼續看起了報紙。

  林成的辦公室用的是以前衛大龍的彩鋼瓦板房。反正閒著也是閒著，就張破桌子，椅子，但是自打林成入駐新辦公室以來，業務還不少，過來聯繫蘋果的南方果販子現在都直接找到林成。都是拿的現錢來登門。為什麼不直接收，因為他們人手不夠，收蘋果，還要撿蘋果，因為收的都是優質果，有點疤點，蟲眼的都是次品，不合格的。南方來的，就需要在本地僱傭人手，本地的人誰沒認識幾個朋友親戚，這樣南方人自己收的蘋果就夾雜大量的次品果，有的南方人收果是為了出口到東南亞，出口的水果夾雜蟲眼，次果，那是砸買賣的事。所以南方人來這裡都是找這裡的果頭收果，每斤加個幾毛錢，又不會有次果，還省的僱人工的費用，南方人的生意經算的是啪啪響。

  林成自己簡單核算了下，刨去一毛錢的人工費用，每斤加兩毛錢，賣給外地果販。這樣林成蘋果的收購數量就越來越大。著實沒少掙。沒辦法，林成帶了好幾個人在這裡忙活呢，總不能忙完，就說，忙完了，你們都走吧。雖說大家都不要錢，但是給是給，不要再說不要的話。

  果品進出口公司規定的數量，林成收購了六成，那四成就由李強霸哥在龍泉鎮周圍解決吧。

  除了很多外地果販子找林成外，還有很多運輸的司機老闆，主動找到林成，問有沒有拉蘋果的需要。蘋果當然要拉，所以，林成的名片已經收了一大摞。

  也有些南方老闆需要拉蘋果回南方的，有的也跟林成要運輸司機的電話。

  其實司機間的競爭也很激烈，比如到上海拉蘋果，以九米六的前四後八來說，一般能拉二十五六噸，剛開始的時候運價都能給到六千五百元一車，還不用交過路費，但是拉了七八天後，運費已然降低到了六千元一車。

  林成有時候沒事，就東轉轉，西轉轉。很多司機也看林成面色挺和藹，很是彬彬有禮，所以跟他攀談的司機也多，有回林成遇到了一個司機，那司機說現在車是越來越難跑了，林成也好奇的問了究竟。

  那司機已經養了快十年車了，說剛開始的時候養車的少，車的活多，價格還高，是屬於供小於求，需要拉貨的很多。而現在就是完全反過來了，車多的厲害，每年新增的運輸車輛太多了，都集中在一個運輸市場分這塊大蛋糕，每人能吃到的自然就少的厲害。是越來越少。打個最簡單的比方，就是那時候拉貨的司機當有貨主在車上的時候，自己從來不用花錢吃飯，都是貨主請司機吃飯，吃完還得叮囑司機：下次我給你打電話，你先得拉我的貨。而現在呢，有貨主在車上，咱的好好伺候好這個爺，抽菸抽咱的，吃飯咱掏錢，就是為了下次貨主還找咱拉貨。你說這個情況，這個活還有法幹嗎？

  司機也是一臉無奈。

  林成有時候也跟司機天南海北的閒扯，司機走南闖北，見識廣博，說出的事有時候能讓你笑一天，有個司機說上次到在河北看到一條標語：「武裝抗稅是非法行為」，意思就是和平抗稅是合法行為，大家哈哈都笑了。周圍圍坐的司機們就紛紛說起了在各地看到的搞笑事情：

  有個司機拉貨經過某電廠門口，大紅字標語：「嚴禁觸摸電線，5萬伏高壓，一觸即死，違者法辦！」都死了還得法辦，那不是比十八層地獄更殘酷？

  還有個說在河南的國道上看見的超勁爆的一條：「搶劫警車是違法的！」太猖獗了，中原大地中華民族的搖籃，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還有個更搞笑的，說山東日照市有位中央領導來視察，大標語上寫著：「熱烈歡迎全國某某系統領導來日！「眾人這次徹底笑抽了。林成都快笑的喘不上來氣了。

  收蘋果的日子，過的很快。早晨起來教授幾個徒弟打打拳，站站樁。白天林成每天都在嘻嘻哈哈中掙錢，與司機聊天閒扯。林成內心中並不願意與那些果販子交往過深，一是彼此存在合作關係，交往深了，很多事情不好做。二是這些果販子都是人精，心機動的太快，林成不是跟不上，而是從心裡討厭這樣的人。

  其實還是司機對林成的脾氣，直來直去，嬉笑怒罵，無所顧忌。這其實頗合林成的拳道，練拳就是要有直來直去，無所顧忌的本心。打就是打，沒有任何理由退縮。

  這些司機有的不知道林成是這果品收購市場的大哥，還以為是個打雜的呢，整天閒溜達，沒事幹。有的司機聽販賣蘋果的人說過，林成的身手高強，一招打趴下了在這裡雄霸多年的衛老大，占領了這個日進斗金的市場。但是這些司機都看林成不像，因為他很文質彬彬，雖然有時聽了司機說的不平事，也經常罵娘。聽了他們講的笑話，也大聲叫好，態度非常的平易近人。很多人不相信這麼大一個果品市場的領頭人竟是這麼一個二十多歲的青年。

  有次，一個萊陽汽車運輸公司的人來果品收購市場，很霸道的要跟林成承包這裡的短途運輸業務，說話口氣很大，張嘴就是我大哥是萊陽誰誰誰，我家車有的是，你這裡的這些活我要全包。

  林成不屑的看著他大放厥詞，順手拿起一個訂蘋果箱子的銅釘，豎起在桌子上，單手一拍，倒u型的釘子一下被拍進了桌子裡，那正口沫橫飛的傢伙像被突然施展了魔法，定住不動了，目瞪口呆的看著桌子裡的那根銅釘。過了一會，馬上改口「我公司還有事，就不耽誤你了，我先告退了」灰溜溜走了。

  還有很多配貨站也來要求參與配發林成的蘋果，但是這些事林成一概不管，誰要拉運就自己找車，自己只管收購，批發，還有往冷庫的短途運輸業務都已經有司機接上了頭，他也不便再更改，誰拉不是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