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 黑色七月（上）

  熱氣騰騰的七月，熱lang翻滾，使人煩躁，昏昏欲睡。

  漫步崑嵛山間卻傳來陣陣涼意，高大的樹木，林間的清水，組成一副人與自然和諧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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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成正悄悄走近一隻正在地上駐足的兔子，及至三十幾米遠，輕輕拉下獵槍槍栓，一顆自製子彈滑進槍膛，「膨」一聲，兔子直接被打出兩米開外，滾了一滾，不動了。

  林成的槍法得自兩方面：一是父親林大川的薰陶，，林成的爺爺在解放前期就是這百八十里崑嵛山裡的神槍手，不但打的准，而且鐵匠活特好，在沒有機械加工的解放前，槍管也沒有現在制式的無縫鋼管，槍管全是手工鍛打，很難想像林成手中那隻渾然一體的泛著幽光槍管竟是純手工打磨製作。林成口袋中的那把堪比瑞士軍刀的折迭百鍛小刀也是林成爺爺的作品，圓潤光滑，沒有一絲生澀的地方，打開刀，刀鋒銳利，幾乎吹毛斷髮，另一邊有折迭的小鋸，銼刀等實用工具，現代社會很難想像一個人的手工製作可以達到如此境界。林大川很好的繼承了他父親的技術。林大川手工鍛打的小刀，鐮刀等生產生活用具在當地都是100元以上，而且這還是鄰里親戚才能求得。

  林成槍法的令一方面來自其本身的聰慧。父親林大川在十里八鄉是出了名的粗胳膊王，加上常年打鐵的原因，身材不高卻力大無窮，農村的磨糧食的磨碾子足足有五六百斤，林大川舉起放下，臉不紅，氣不喘。林成是土生土長的農村孩子，繼承了父親的體格魁梧，身材壯實，力氣也是不小。有次上山不小心從山上一顆光溜溜的大石上滾落下來，大石頭雖然只四五米高，處於本能，順手拔出小刀，竟插在岩石的石頭縫中，生生穩住了下落的身形。林成繼承了獵戶爺爺的敏捷，，也對打獵情有獨鍾，上山是家常便飯，樂此不疲。他對槍極有靈感，第一次摸槍，就射殺一隻偷吃西瓜的獾，而且是在未瞄準的情況下，抬手一槍。

  林成是聰慧，但是學習成績卻不盡如人意，其實論起學習來，林成也很是無奈，為啥無奈？林成住的村子叫西殿後村，村里統共300戶，在十里八鄉也是個不大不小的村落，跟他同一年級的學生，西殿後村共十三四個，林成考試也總是在十名以後，但從未考過倒數第一，不能不說是個奇蹟，在村里上到小學五年級，後來到鎮上上初中，初中在鎮中央偏北，地角極好，緊鄰鎮政府，全鎮二十多個村集中在一起上學，學生總數達到了二百多，分了五個班，每班有將近五十個學生，奇怪的是林成的成績仍然在十名左右，從來沒考過十五名以後，令西殿後的村辦教師張麻子百思不得其解，一個在村里都墊底的學生，到了鎮上竟然成了良好生？？？在村里逢人便說：其哉怪哉。

  還有更奇怪的，初中考高中的升學率在農村不是很高。一百個學生能有四十個上高中已經是頂天了，重點高中能考上二十個也是燒高香了。林成的中考竟然以高於錄取分數一分的成績險險考入文登市一中，市是縣級市，在強手如林的市一中，很多同學都以為林成基本就在墊底的邊緣徘徊，但讓人打出意料的是，林成依然是十幾名，儼然成了升學主力，重點培養對象。高中的重點培養對象不光是尖子生，北大清華生是一所高中的噱頭，但是普通本科生就是班主任的重點培養對象，這跟老師的獎金息息相關。林成不負老師重望，在平淡無奇的高一後，竟然從十幾名一躍到前三名，儼然一個211重點培養對象。

  黑色七月之所以黑，是因為這是很多人一個人生轉折點。七月很多人經歷了人生第一次大悲。

  但是林成沒有悲過，即使是在缺考一課的情況下，依然沒有悲傷。怎麼會缺考一課？事情得從頭說起：七月七號是高考第一天，大家都是早晨早早起床，緊張嚴肅的洗刷，整理歸類複習資料。本市同學都是回家住，在校同學都是統一等車，然後在接著本市的同學，一同趕赴人生第一次大考。但是早飯確實各自解決，大部分同學都是去食堂。林成家的條件並不是很好，吃食堂也是挑最便宜的飯菜，這不高考在即，林成想我從來沒奢侈一回，今天就奢侈一回，很久沒吃過豆漿油條，就犒勞自己一回，就當時考試提前慶祝了，反正以自己的水平基本上不會出現怯場啊暈考等問題，除了小十三歲在山谷遇到惡狼的那次，好像自己還沒緊張過。惡狼張著獠牙猛撲而來，林成只一愣神的功夫，都清晰看到了狼嘴角流出的蜒水，緊張是緊張，但是那把手掌刀還是穩穩插入了惡狼的腰部。農村生活過的人都知道：砸不爛的狗頭，狗頭你用石頭很難砸爛，狗和狼差不多，銅頭鋼牙豆腐腰是狼的特徵。攻擊狼要攻擊狼的腰部林成爺爺早就在耳邊講過很多次了，但是親身操作還是第一次，順利手刃惡狼之後，林成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氣，笑話，英雄是那麼好當的麼，差點尿褲子，林成一陣後怕。

  說完殺狼該說吃油條了，這不是林成第一次吃油條，正因為不是第一次吃油條，所以林成深深懷念油條豆汁的美味，尋思犒勞下自己。一個農村的孩子剛到城裡，竟然把油條當成人間少有的美味，油條啊，你摻了洗衣粉的心裡可曾愧疚過？

  油條攤，小矮桌，小馬扎，醬油瓶小醋碟構成了早晨城市街邊的小風景。林成點了一塊錢油條，一碗豆汁，一塊錢油條足足七八根，在兩塊錢一斤油條的時代，一塊錢油條是大飯量，林成好一頓猛吃，就著不花錢的鹹菜，津津有味。

  不遠處的永和豆漿幾明瓦亮，大白天日光燈依然點著，兩個打扮入時的女人分明是剛吃完，一個長著一張二奶臉，一個長著張妓女臉，屁股一扭一扭得走向門前停著的一輛寶馬，一包打包的小籠包隔會從女人滿是黃金色的手中扔出一個，一隻貴婦犬屁顛屁顛的邊搖尾巴，邊用祈求似的目光看著那珠光寶氣走一步屁股搖三搖的女人。林成一見這狗不明顯是這女人的翻版麼？狗搖著尾巴討好女人，女熱在家裡扭著屁股討好他男人。

  兩人一狗上了車，油門轟了聲，一下串了出去。正巧人行道一個掃地的清潔工剛撿起路中央的一個礦泉水瓶，就聽膨的一聲，中年婦女飛了出去，手裡還緊緊拽著那隻礦泉水瓶，在馬路上翻了幾番，婦女想掙扎著起身，寶馬也吱嘎一聲停下，兩個女人沒等下車在車上就開罵：「***的，你撿垃圾不長眼啊！」街上的人開始都好奇的看著這一幕，都沒愣過神來，一聽那婦女的罵聲，大家紛紛反映過來，指責兩個開車的女人。這時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嚎啕大哭，急急奔了過來，俯在婦女身上放聲大哭，「快叫救護車」「快報警啊」眾人紛紛說道，「我剛打電話給120,車馬上過來」

  兩個女人仍嘴裡不饒人「走路不長眼，死了活該」

  大家都七嘴八舌指責兩個女人，兩個女人一看情況不妙，想上車，一邊罵罵咧咧的向車走去，大家一看紛紛圍著車不讓走。

  這時候兩個女的有點緊張了，做副駕駛的女人開始打電話，不一會來個四五個大漢乘坐一輛麵包，胳膊刺龍畫虎，頭髮茬子挺短，一人一條金鍊子，一臉橫肉，一看就是混社會的。「虎哥，您可來了，人家都被人欺負死了」

  「**們她媽的，沒事都家呆著去，在這閒扯jb蛋」一個為首的大漢罵道眾人還有指責的，但這時候聲音已經少了很多，大家都在文登生活，誰也不願意無緣無故惹上這幫人，給自己生活平添煩惱。

  林成在一邊看得火氣，小姑娘失聲痛哭，婦女流血的鼻子和嘴角，激起了林成的心中怒火。獵戶爺爺的性格就是直來直去，林成繼承了爺爺的性格，「她撞了人，還想跑」林成大聲喊道，眾人一看有挑頭的，也你一言我一語的說起事情的原有。

  「你個小王八羔子，毛沒張齊，還學人家管閒事，趕緊滾，要不廢了你」大漢恐嚇道林成十三歲就手刃惡狼，雖說心中有點對自己的實力有點嘀咕，但是膽氣仍壯「撞人想走，沒門」

  「小王八羔子，找死」一個大漢足有一米八惡狠狠的撲了上去林成一看這人撲了過來，腳步一晃，也直直衝了過去，大漢拳頭打中林成嘴角，林成拳頭打中大漢胸口，林成拳頭硬，以嘴角出血的代價，一拳給大漢打到在地。

  其餘的大漢一看，都沖了過來。雖然林成結實的體格，但是一看大漢們就是在社會上經常打架的，都稍微會點拳腳，一時林成身上連連中招。

  眾人一看這個情況，紛紛拿起電話打起110，卻沒人敢近前來。

  林成雖然連連中招，但是勝在皮糙肉厚，骨骼結實，用農村一句話說：骨頭和肉一塊長的。林成想起爺爺的話：打鬼子時，別管鬼子砍你幾刀，只要避過要害，往一個鬼子身上猛招呼，殺一個算一個，打群架也是這樣。

  林成就抱著一個胸口刺虎頭的人猛擊，拼著身上挨了幾拳，把這個胸口刺虎頭的撂倒。

  接著又奔下個胳膊刺大蛇的人擊去，幾個大漢都被林成的兇狠嚇到了，拳腳一頓的功夫，林成又撂倒一個，大漢只剩下三個站著的，面面相覷，三個人一對眼，頓時兩個猛衝，一個心眼多撒腿朝後跑，看來混社會的心也不是很齊啊。林成又是上去幾拳，又擊倒一個，這個一看大哥跑了，直接超前衝過人群，也桃之夭夭。

  眾人拍手叫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