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09騎虎難下
2024-11-03 02:07:14
作者: 溫嶺閒人
會議室里突生變故,市紀委書記白鐵心,竟然跌倒在地板上,昏死過去了。
救人要緊,眾人慌忙上前,七手八腳的抬起白鐵心沖向市委大院醫務室。
真假協議能嚇暈白鐵心,是所有人難以想到的,待到會議室里的人所剩無幾,常寧坐在那裡苦笑了,這可不是他設計中期待出現的情節,接下來的發展,肯定會因為這個意外變故而改變了。
組織部長鬍子茂走過來,在常寧肩上輕拍一下,同時使了個眼色。
兩個人匆忙回到了常寧的辦公室,剛剛坐下,市委辦公廳主任梁誠也來了。
梁誠苦笑道:「我看過檔案,白鐵心有過心臟病史。」
常寧嘆息一聲,「但願他沒有事吧。」
「白鐵心絕對不能有事。」鬍子茂說道。
「為什麼?」梁誠問道。
「一旦白鐵心出事,比方說他一下去了,或者他因此失去了意識,他們會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到他身上,對我們來說,等於是前功盡棄,打了蒼蠅跑了老虎。」
常寧點頭道:「老胡說得對,梁子,醫院那邊你盯著,要派專人,白鐵心真不能出事啊。」
「這事交給我,待會我就過去。」
「王書記和丁書記他們,幾點的飛機?」常寧問道。
「你放心吧,他們是今晚八點的航班,我已經讓丁一龍開車去湖城接丁書記了。」
常寧又對鬍子茂說道:「老胡,我要馬上去見雷老頭和崔紅日,但你也不能閒著了。」
鬍子茂捋須微笑,「好端端的一場大戲,被白鐵心這一病給攪和了,有點可惜啊,不過,現在我們還有個機會,乘著調查組和工作組一時還不敢離開寧州,我們可以想辦法繼續演下去。」
常寧一聽,立即嘿嘿的壞笑起來。
梁誠微笑道:「老胡,如果我猜得沒錯的話,你是想煽風點火,發動輿論的力量把調查組和工作組拖在我們寧州市。」
「還有,老胡可以發動我們的老幹部,只要他們行動起來,這場戲非得唱下去不可。」常寧樂呵道。
鬍子茂點著頭,「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政治鬥爭嘛,有時候就是要不擇手段。」
常寧也有同感,「這一次,我不會心慈手軟,我要痛打落水狗了。」
草草的吃過晚飯,常寧就帶著李州騰,趕到了調查組和工作組下榻的寧州賓館。
寧州賓館的五零一號房,坐著中紀委常委雷騰和常務付省長崔紅日。
「我說老崔,你愁眉苦臉的幹什麼,別讓我把剛吃下的海鮮嘔出來喲。」
崔紅日不住的苦笑,「雷老,你老人家說得輕巧,因為你是欽差大人,辦了錯案也有人幫著,你又是寧老爺子門下的紅人,再怎麼著,小常也要給你三分面子,可我不一樣啊,以他的脾氣,這回丟了面子,他能輕易放過我嗎?」
「哈哈,你堂堂一個付省部級,豈會怕他一個ru臭剛乾的正廳級。」
崔紅日一臉的苦相,他還不知道,寧州這攤子事如何善後呢。
嚴格說來,崔紅日是個十三不靠的人,現任政治局委員兼東海市委書記王群驥曾提攜過他,王群驥調走後,他一度與當時的省長、現在的付總理張華雲走得很近,而現在,他既和省委書記王國維關糸不薄,又與省長朱永軍交好,可是到了關鍵時刻,他才發現,以前的都是泛泛之交。
政治就是這樣,象在大海里航行,越往前走,水就越深,看不到盡頭,隨時而來的風lang,都會打翻前行的小船,沒有鐵打的靠山,終究只是汪洋中的一葉小舟啊。
當然,崔紅日之所以能走到今天,全因為他的個人能力,作為高層公認的黨內經濟學家,一點點小事,砸不了他現有的飯碗,只不過埋頭拉車的時候多點,抬頭看路的時候少點,仕途難免有些嗑嗑絆絆。
「雷老,這回你得幫我啊。」
雷騰一聽,不置可否,「哼,這個朱永軍,是想當省委書記想瘋了吧,哪怕寧州有事,也是中紀委和省紀委的職責範圍,還輪不到他這個省長插手,他倒好,我們調查組前腳剛到,他就派工作組後腳追了過來,什麼意思?明擺著是對我不信任,怕我護著小常嘛。」
崔紅日微微點頭,事情還真是這樣的,高層都知道雷騰是寧老爺子的人,派他來查寧家的人,能查出什麼名堂來呢,朱永軍心有所圖,不放心也屬情理之中。
「還有你老崔,你說你一個管業務的,幹嗎來寧州趟渾水啊,你沒見你們省裡面的人,個個都躲得遠遠的嗎,也只有象王半月那樣的笨蛋,才甘願給人當槍使,人家省紀委書記都不敢來,他一個三流角色敢跑來寧州擺譜,這不是找死麼……唉,你老崔是個好人,但在政治上修養不夠,不夠那。」
雷騰有些倚老賣老,語氣中雖然甚多責怪,倒也沒有多少敵意。
「木已成舟,一頓夾生飯,不吃也得吃喲。」
「哈哈,好說好說,咱倆一起來吃這頓夾生飯。」
秘書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領導,常市長來了。」
「哦,讓他進來吧。」雷騰點頭道。
事物都是一分為二的,不管怎麼說,有時候壞事也能變成好事。
常寧進來,熱情的招呼了一陣。
「別假惺惺的,快坐下吧。」雷騰笑著招呼道。
崔紅日問道:「小常,白鐵心怎麼樣了?」
「多謝兩位領導關心,經過醫院的搶救,白鐵心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但據醫生說,白鐵心有家族遺傳的心臟病,估計要住院一個月左右,出院後還得靜養一個時期。」
「嗯,那就好,要是開會都能開死人,傳出去,又是一個笑話嘍。」崔紅日鬆了一口氣。
常寧笑著說道:「崔付省長,白鐵心心臟病發作,跟開會可沒有關糸,他呀,是心裡有鬼,才被嚇得心臟病發作的。」
「哦,怎麼回事,小常你快說來聽聽。」崔紅日急忙問道。
常寧看向雷騰,雷騰白了常寧一眼,「你就說吧,早說早解決,我和崔省長也好趕緊回去,家裡人還等著我們過年呢。」
「回家過年?你們想得倒美。」常寧叫了起來。
雷騰笑著問:「怎麼了,想把我們扣下啊?」
「不給我們一個說法,你們休想回去,即使你們回去了,我也保證你們一定過不好年。」
「喲,有這麼嚴重嗎?」雷騰盯著常寧問。
看著雷騰和崔紅日,常寧一字一句的說道:「當然,經我們查明,這是一個精心策劃的陰謀,而且這個陰謀與白鐵心有關糸。」
崔紅日吃了一驚,「你有證據嗎?」
「當然有,但現在我還不能拿出來,不過,據我所知,你們舉報信上的那個寧州鋼鐵廠轉讓協議,就是有人從市府辦公廳付主任邱玉寶那裡偷竊去的。」
雷騰問道:「你不是說那是個假協議嗎,既然是假協議,你們還保管起來幹什麼?」
常寧微笑著說道:「說是假協議,其實也是真協議,只不過那是作廢了的協議,在寧州鋼鐵廠的轉讓談判過程中,雙方都提出了不少方案,轉讓價格也是一改再改,經過前後七輪談判,雙方才達成一致,形成了最終的協議,當時,為了保密起見,談判小組決定將正式的協議文本交由市政法委書記方紅軍保管,因此,正式的協議文本並不在邱玉寶付主任那裡,留在他那裡的,都是已經作廢了的協議,包括舉報信上附列的那個協議。」
想了想,崔紅日問道:「你是說,有人從邱玉寶那裡偷取了作廢的協議,把他當作最終的正式協議向上做了舉報,而且,此事還有白鐵心有關?」
「沒錯,而且還不止白鐵心一個人。」
「還有誰?」
「付書記丁國明和付市長林開寶。」
雷騰和崔紅日均是吃了一驚,這事鬧大了,如果真的一下子涉及到三位正廳級官員,就難以善了了。
「小常,你有證據嗎?」雷騰問道。
「有,但我現在不能交給你們。」
崔紅日問道:「為什麼,你不相信我們?」
常寧笑了笑,毫不客氣的實話實說,「我是不相信你們,不過請放心,等王書記和丁書記一到,我會把證據拿出來的。」
崔紅日有些不滿,正要開口,就被雷騰攔住了。
「老崔,你還不明白嗎,小常這是在保護你那。」
「保護我?」崔紅日一時沒有明白過來。
「你想啊,那丁國明和白鐵心還有林開寶,他們是誰的人,是朱永軍朱大省長的人吧,如果小常所說的是對的,那事情可能還涉及到朱永軍,我雷老頭是無所謂,他朱永軍也奈何不了我,但你卻不一樣了,你鬥不過他的,可等到王國維書記回來,情況就不一樣了。」
崔紅日恍然大悟,衝著常寧,感激的點了點頭。
這時,常寧的手機響了。
「哪一位啊?」
「領導,我是馬應堂。」
「情況怎麼樣了?」
「領導放心,古廣明和黃小冬一樣,全撂了。」
常寧關掉手機,衝著雷騰和崔紅日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