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三十一章 歸來（上）

  他活了數萬載，這是他見過最可怕，最詭譎的事情，這是什麼力量？

  老者的膽都快嚇破了，他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飛快的拔出黑色匕首丟向虛空，頓時大量從心臟出噴涌了出來，一道道如黑色的血箭，他一刻都不敢停留，身形幾個飄忽就消失在了這片北原當中，從何方離開的都不知道，方衍就是想追也追不上。

  「該死！太沒仙賢風範了，打不贏就知道跑。」方衍望著天際，狠狠的罵了一聲，隨手一翻，黑色匕首就回到了他身旁。小獸也是憤怒的對天叫囂幾聲，另外三聖獸，也被它收回了體內。

  「光頭哥哥---你剛剛用的是什麼能量啊？怎麼那麼厲害？連小小都理解不了。」小女孩兒來到方衍身旁，抓著方衍的褲腳仰頭問道。

  「那不是屬於天道的範疇，應該屬於法則的力量吧。」方衍笑了笑，把小小抱起說道，小小似懂非懂的點點頭，嘴中還低喃：「真是太厲害了，時間都退回去了呢，光頭哥哥最厲害了。」

  方衍好笑的摸著小小的腦袋，遺憾的望著虛空一眼，搖了搖頭，帶著兩個小傢伙飛身向地面的重任而去，看著他們還處於呆滯中的表情，方衍哭笑不得，沒好氣的拍了屠槍一下，喝了一聲：「還在幹嘛呢？人都跑了，該回神了。」

  「我靠，房子，剛才發生了什麼事情？那是怎麼回事---怎麼突然就那，那樣了呢？」屠槍被驚醒過來，抓著方衍的肩膀語無倫次的問道，可見被剛才那一幕震驚到了何等程度。

  

  「是啊，道友，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不是幻覺吧？對，一定是幻覺，一定是幻覺。」周大神狠狠的拍了自己的臉幾下，可他悲哀的發現，臉和手掌都在疼---「你們不是都看見了嗎？就是你們看到的那樣，不是幻覺。」方衍環視著一個比一個臉色驚駭的屠槍幾個和那些大陸強者，笑著說道，既然都被他們看到了，也隱瞞不了了，讓他們胡亂猜測還不如索性坦白。

  「時光倒流？」小閻王的眼中也掩飾不了震撼之色。方衍含笑的點了點頭，旋即有些可惜的嘆了聲說道：「就是我使出這樣的必殺神術，也沒能把那老傢伙留下來，真是強悍到變態了都。」

  「光頭哥哥，小小知道，他受了很重的傷哦，心臟都被刺穿了一半，身體內都在被一股好厲害的黑氣侵蝕，能不能保住性命還不知道呢，就算能保住性命，也絕對不是一時半會能恢復過來的。」小小對著方衍說道，仿佛剛才她已經能看到那仙賢的身體內一樣。

  「這神術是不是上次大陸合一時你從天引碎片上領悟到的？」小閻王好像沒聽到小小的話一半，繼續盯著方衍問道，方衍點點頭道：「正是。」

  「嘖嘖，原來你說你領悟到的神術就是這個啊，這個還能稱之為神術嗎？簡直是---簡直是---」屠槍想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什麼恰當的形容詞。

  「不是親眼所見，誰能相信天底下會有這樣的神術。」已經漸漸回過神來的那些強者皆是驚嘆的說道。方衍笑了笑，不想繼續在這個話題上糾纏了，轉身望了眼那天地缺口說在，說道：「想必你們應該都知道了吧，這就是讓蒼古大陸萬劫不復的根源，異界通往這裡的空間隧道。」那些強者都是沉重的點點頭，顯然已經略有所知。

  「我現在不得不告訴你們，那異界的老祖正在極力想要打破這通道的封印，再次殺入我們蒼古大陸。」方衍回頭看著眾人，一字一句的說道，臉色變得無比的沉重，所有人都是臉色巨驚，他們也猜測到了是這麼回事，但是沒想到，這波動竟然是異界老祖在攻擊天地缺口。

  「如果真被他們得逞，那我們蒼古大陸，無疑將要面臨比荒古更大的危難。」一名很快鎮定下來的天聖人老者凝重道，語氣中有多不盡的擔憂，其他人皆是滿臉的驚慌，牽扯到老祖，如何能不驚恐？

  「那些，都不是我們所能制止的，現在我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守護好這個天地缺口，不能讓任何異界之人接觸到這裡。至於其他的，只能看蒼古的運數了，聽天由命吧。」方衍說道，其他人紛紛表決，誓死守護這天地缺口。

  接下來的數日裡，方衍也駐紮在了北原之中，寸步不離這天地缺口所在，那名被屠槍等人生擒的五重天老者當天就被方衍抹殺了，方衍並沒有折磨他，而是給了他一個痛快，雖然痛恨，但各自有各自的立場罷了，殺人不過頭點地。

  期間，也有不少異界強者趕來這裡，可有方衍等人坐鎮的北原，無疑是整個蒼古大陸最為堅固的地方，任你再多的修士前來，也不夠他們殺的，足足鬧騰了近一月的時間，那些異界之人才漸漸平息下來。

  而那天地缺口的波動，隨著一天一天過去，動靜也越來越大，甚至讓方衍都感覺到了心悸，任誰都能知道情況一天比一天糟糕，所有人的心情都是愈發的沉重起來。

  不光是這件事情讓方衍等眾人的心境無法平靜下來，更發生了一件雪上加霜的事情，那就是，從三天前開始，方衍等人就隱隱感覺到，在東洲方向，有一股磅礴到無法估量的氣息浮現，那股氣息，仿佛要把人壓垮一般，讓人連頭都太不起來，就連小小和小獸也不例外。

  方衍的心一下就沉到了谷底，他已經猜到了這氣息的來源，並且這種氣息，他感覺到過一次，正是被封印在殺神山中的那位異界老祖，看來，他破印在即了。

  異界的威脅一個接著一個，可蒼古的老祖呢？到底在哪？難道真的沒有生機了嗎？那個預言不是說的明明白白嗎？如今天根已生，大陸修復，那輝煌歸呢？什麼時候再歸？莫不是要等到蒼古再次面臨滅亡的時候？到那個時候，再歸來又有何用？

  方衍雙拳緊握，指甲都擦進了掌心之中，絲絲血液滲透，他的表情都有些猙獰，他委實不甘心吶，付出了這麼多，努力了這麼久，還是不能改變宿命？真的等異界老祖出現了，不光他要完蛋，他的親人，愛人，朋友，都要完蛋。

  就在方衍想著這些事情的時候，徒然，從遙遠的天地，傳來一股劇烈的動盪，所有人的赫然的抬頭望去。

  那是大陸的中央所在，是中州方向，九天之上，徒然出現了散個仿若天道幻化出來的字體。

  「天地榜！」這三個字讓整個大陸的人都為之一震，方衍也不例外，這---天地榜在這個時候開啟？這是怎麼回事，如果不是今日的異象，所有人在和異界勢力的爭鬥下，都快把天地榜忘記了。

  這天地榜本應該在百多年前就開啟的，可當時卻沒有一絲反應，當時大陸的修士都在奇怪，為何遲遲不開啟。但漸漸的在緊張的爭鬥下就忘卻了，卻沒想到，在這個大陸危難時刻，突然開啟。

  小小突然一躍飛到了虛空之上，遙望著中州方向所在，小臉上出現了一片呆滯之色，大眼睛中噙滿了迷茫，方衍看著小小那奇怪的反應，連忙飛身上去，問道：「小小，怎麼了？」

  「光頭哥哥，那裡有一股讓小小感覺很熟悉的氣息，好像---和小小身上的氣息一樣的。」小小抱著方衍的大腿，眼睛卻一眨不眨的望著那動盪的源頭所在。

  方衍皺著眉頭，彎下腰把小小抱起，心中卻在琢磨著小小的話，和她的氣息一樣？很熟悉？那豈不是說，天嬰的氣息？這是怎麼回事？不待他細想，突然，一道道沉悶的聲音從遙遠的中州方向傳向了四面八方。

  「咚、咚、咚。」就像是有人在敲打著空間，在另一片空間中敲打著這片空間，這聲音，讓方衍的臉色猛然大變了起來，他腦海中出現了當初在東域時，山河榜開啟的那個夜晚，也出現了一模一樣的敲擊聲。

  並且那個天外之人還和他說話了，他確信，那是有人在敲打蒼古天地的空間。想到這些，方衍臉上瞬間浮現出無比的激動，難道，這就是蒼古大陸的轉機？難道這個敲打空間的強悍人物，就是某個蒼古漂泊在外的老祖？

  「不對！和小小一樣的氣息，那就是天嬰。難道是當年那個號稱不是老祖卻不弱於老祖的天嬰？在小小之前大陸上唯一一個存過下來的天嬰？」方衍的腦中在快速的旋轉著，雖然不是老祖，但如果真的是那個天嬰，也值得大陸歡騰了，這是天大的好事，是轉機！

  「咚、咚、咚！」敲擊聲一直在持續著，並且，一次比一次沉悶，一次比一次動靜大，每敲擊一下，方衍甚至能感覺到，在那無盡遙遠的中州虛空上，傳出的一陣劇烈的晃動，仿若隨時可能破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