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天庭無敵

  方衍看了一眼眼前的大坑，嘆息一聲，這次又欠了殺戮村如此大的人情。微微搖了搖頭，向酒館走去。

  方衍想著自己剛剛把黑水門主擊飛的那一拳。記憶猶新。從來沒有過的感覺，來的是那麼突然，竟然有那麼大的威力，難道自己在戰鬥中悟出了寸勁？

  越想越有可能，感覺就跟老頭兒所說的一模一樣。連忙加快腳步，想第一時間找老頭兒明確一下。

  「老人家，我，我剛剛打敗黑水門主的那一拳，是寸勁嗎？」方衍在後院找到老頭兒，迫不急待的問道，滿臉依稀之色。

  老頭兒停下釀酒的活兒，抬頭道「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隨後又埋頭繼續。

  

  「真的是啊，嘿嘿，我終於悟出寸勁了，嘿嘿。」方衍得到確定，高興的傻笑不已，這寸勁可把自己給逼急了，練了數十天，一點進展都沒有，還以為自己不適合練這個呢。沒想到這次卻是因禍得福。隨後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

  「老人家，您讓我跟他們比武，目的不會就是要我在戰鬥中領悟寸勁吧？」方衍道。

  老頭兒沒有回答，也沒否認，繼續幹活。

  方衍知道了想要的答案，內心感動不已，老頭兒真是用心良苦，做了，卻從不去解釋。方衍對著老頭深深的行了一個大禮，略帶顫音道「謝謝老人家，我，我要拜您為師，行嗎。」

  老頭兒的雙手微微一顛，慢慢的抬頭看著方衍，「不用，我最厲害的戰法已經教給你了，你在我這學不到什麼了。」

  「老人家，您給我的夠我一生所學，您就收我為徒吧。」方衍焦急說著就要屈腿下跪。

  老頭兒沒有言語，乾枯的手掌微微一揮，方衍向下跪的身形被一股無名之力托起。

  方衍看到老頭兒沒有拒絕，高興得連忙向前廳跑去。老頭兒看著方衍的背影，發自內心的笑了，比以往笑的都好看。

  不一會，方衍就端著酒壺酒杯跑回。

  老頭兒站起身。方衍連忙上前，把酒杯倒滿酒，雙膝跪下，恭敬的把酒遞到老頭兒眼前。

  老頭兒微微顫顫的接過酒杯，酒水溢滿。老頭兒一滴未漏的全飲而進。

  「師傅在上，請受徒兒一拜。」方衍激動的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這回老頭兒沒有攔著，既然已是師徒關係，受得起。

  老頭兒把方衍扶起，第一次當這方衍的面微笑道「好。」

  方衍又是不停的嘿嘿傻笑，此時就像個小孩子一般。

  經過那次大戰以後，殺戮村又恢復的以往的平靜，只是老頭兒收方衍為徒的事情被老和尚那大嘴巴宣揚出去，在村子裡掀起了一片lang潮，本來慘澹的小酒館頓時門檻都快被踏破了，儘是來祝賀的，順便來向方衍討那一壺酒…

  離拜師已經過去一月有餘了，方衍這段時間在老頭兒師傅的悉心講解下，對寸勁和游龍戰法越來越熟練，比上次大戰之時更加精堪了許多。

  夜晚，方衍從大山瀑布鍛鍊完，走在回酒館的路上。

  黑暗的天空中掛著一輪彎月，布滿了繁星點點，微風吹在臉上覺得涼爽無比。

  「時間過的真快，走出古村已經快到一年了，唉…如今自己也該離開了。」方衍默默的想到。隨後加快步伐向酒館走去。

  次日，方衍依然起了大早，在後院裡擊打鐵樁，如今的方衍寸勁是揮發自如，熟練無比，游龍戰法更是摸到精髓，打出來有老頭兒的四分氣勢。

  方衍已經決定今日離開了，就等著跟師傅說明呢，沒有提前告知，怕增加傷感，方衍習慣的這樣的方式，不喜歡離別的場面。

  「師傅。」看到老頭兒走出房門，放衍連忙上前恭敬道。

  「嗯，打算什麼時候離開。」老頭兒突然道。

  「師傅，您，您怎麼知道。」方衍大吃一驚，師傅怎麼知道我要走？

  老頭兒是快成精的人物了，怎能不知道方衍遲早就要離去。戰血之體時隔萬年，再次出世，是不可能一直待在這裡的。大陸，要風起雲湧了。

  「什麼時候走。」老頭兒再次問道。

  「師傅，我想今日就走。」方衍難為道。

  「好…去吧，大陸才是你真正的戰場。」老頭兒第一次正面慈祥的看著方衍，道「到了外面要記住，不要小瞧任何人，戰血並不是無敵的，大陸太大，奇人也太多了，跟這遺忘之地，區別太大了。」

  「師傅，我會的。」方衍恭敬道，隨後又疑惑了「師傅，遺忘之地是什麼。」方衍第一次聽到這樣的說法，好奇道。

  「我們所在的這片地域，就叫遺忘之地。」老頭兒緩緩道，「這裡和真正的大陸隔絕而開。有天大的差別。等到了真正的大陸你就會明白了。」老頭兒好似在回憶著什麼。

  方衍心驚，沒想到還有這一說法。真正的大陸到底是什麼樣子呢?方衍露出嚮往的三神情。

  「走吧，從這裡傳過『窮山惡水』在那一邊緣，有個陣門，是傳向大陸的。」老頭兒看了方衍良久道。

  「師傅，保重。」方衍強忍著情緒，跪下砰砰砰的給老頭兒磕了三個響頭。毫不拖沓的轉身離去。

  老頭兒錚錚的看著方衍的背影，直到消失…

  每當這樣的時候，是方衍最難受的時候，方衍非常討厭這個感覺，所以每次離別的都那麼突然，直接。

  小獸站在方衍肩膀上，默默無聲。

  方衍站在村莊外的一處高地上，靜靜的看著這個簡單的村莊，不舍之情油然而生，在這裡度過大半載的時間，學到太多，也得到太多，這裡的每個人，都深深的印在了方衍心間，都是自己的恩人。方衍離開，沒跟任何人道別。

  再見了，我還會回來看你們的。

  良久之後，毅然轉身離去。

  「小燕子，你他娘的太不是東西了，要走了也不跟我老人家道個別。」突然一個粗狂的聲音傳來，老和尚父子飛來。

  老和尚的到來著實把自己嚇了一跳，他怎麼會知道自己要走。

  方衍不好意思的苦笑一聲，「放下大師，對不住了，小子實在是不喜歡道別的場面所以才…」

  「你小子，嘿嘿，我正好準備讓我家這個兔崽子去大陸闖蕩，在這破地方發揚不了佛門大道，到了大陸發揚佛門精神也方便不是，這次就讓他跟你一起走，怎麼樣。」老和尚沒怪罪方衍，微笑道。

  「房子，你這回有福氣了，有我如此高手和你同行，那肯定是暢通無阻啊，不用謝我啊，哈哈。」屠槍上前笑道。方衍死活不讓他叫自己小燕子，這丫的說叫名字太不親切了，就給方衍改了這麼個小名…這父子倆果然都是一路貨。

  方衍腦門又見細汗，就這敗類和尚去發揚佛門大道？虧老和尚想的出來，就他那品行，跟自己同行，還不知道要惹出什麼麻煩來呢，可是老和尚都這樣說了，自己還能怎麼說。

  「好，那我們就一起走吧。」方衍無奈點頭道。

  小獸的眼睛到是眯成了月芽，一副很高興的樣子。這段時間小傢伙跟老和尚父子的關係處的不錯啊。同樣的猥瑣，經常在村里搞破壞，弄的殺戮村人「怨念大起」，儼然生出戰友情…

  「小燕子，你既然已拜天庭老頭為師。」老和尚的表情突然正經了起來，「等你到了大陸以後，如果有機會，就幫老頭去他的家族看看吧，他，這些年不容易。」

  方衍早就猜到了師傅老人家肯定不簡單，此時聽到老和尚這樣說，並沒有太多驚訝之色。只是師傅沒說，自己也就沒多問。

  「您說，我一定會去的。」方衍堅定道，「老和尚，您能告訴我師傅他以前是什麼樣的嗎。」

  「哎，告訴你也無妨，老頭他…以前是東州大家族，天庭家族的族長，本名天庭無敵，天資過人，百年前就已是戰尊四重的強者，名震東州，是有極大的希望進階入聖境界成為聖人的啊，可是…。」老和尚臉上顯現出替老友的難過之色。

  「可是，他心太大，太要強。非要去闖殺神山，尋找更大的機緣。誰都勸不住。所有人都認為他是在找死，那個地方可是上古惡地，死地。萬年來，進去之人，沒有能活下來的。就在所有人都認為老頭已經死在裡面的時候，他卻不可思議的逃了出來。但是卻身負重傷，也是從那以後，不知道什麼原因，老頭的修為一落千丈，從戰尊境界一直跌落到如今的接引邊緣。」老和尚一臉傷感之色。

  「沒人知道他在殺神山裡面經歷了什麼，他也絕口不提。游龍戰法也就是他從殺神山出來以後自行創出的絕世戰功，以我猜測應該跟裡面的經歷有關吧。」老和尚把老頭兒的往事緩緩道出，聲音沉重。

  「天庭老頭啊，這些年，真不容易，好在老天待他不薄，能有個戰血傳人。」老和尚微笑的看著方衍。

  「你…」。方衍大驚，不光是驚訝老頭兒的輝煌過去，還驚訝老和尚竟然也知道自己戰血之事。

  「小燕子，你不必擔心，戰血之事，知道的人不多，但肯定不少，我知道這沒什麼。」老和尚笑道。

  方衍慢慢平息心境，「我還是要儘快進階戰血三變的境界，血晶成，那樣鮮血就可以恢復正常人的表象了，也就不會這麼容易暴露了。」方衍心理想道。

  「哎，你們都知道了。」方衍嘆息一聲，隨後道「師傅還有這麼輝煌的過去，什麼古怪的傷這麼霸道，難道就沒有辦法恢復以往了嗎。」方衍心裡驚嘆師傅的經歷。

  「當年天庭家族到處尋找辦法，也沒能制止住老頭的修為跌退。到底有沒有辦法，我也不知道。」

  方衍替師傅難過，同時暗下決心，自己以後又多了一件事情，為師傅尋找醫治之法。

  一直沒說話的屠槍在一旁嘖嘖稱奇，「沒想到天庭叔以前這麼牛，死老頭都不告訴我，還有你，房子，戰血啊，嘖嘖，那可是了不起，我以後跟你混了，吃香的喝辣的，嘿嘿。」

  老和尚和方衍自動過濾屠槍之話，連小獸都不已為然。

  「好了，你們離去吧，以後有機會記得回來看看我們這些老傢伙，記得帶上好酒，哈哈，我走了。」老和尚掩去傷感之色，大笑著御空而回，顯然也不太喜歡這樣的場面。

  「走。」方衍沉重的說了一聲，帶著小獸向深處走去，屠槍頂著個油亮的大光頭屁顛跟上。

  「殺戮村」依然平靜，只是有很多雙眼睛望著方衍剛才所在之地，無聲道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