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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布陣封印

2024-11-01 14:03:21 作者: 飛天

  「來嗎?」她向我傾了傾身子,毫無血色的唇微微張開,露出白森森的牙齒,「他們就在門後面,安安靜靜地等你來開門。」

  我沒有閃避,只是提聚內力以純陽罡氣護住要害,隨時準備反擊她的突襲。

  「你是誰?」我淡淡地問,同樣的話也問過阿爾法,但只得到一個簡單的代號,阿爾法。

  「我是……我是……」她眯起眼睛盯著我。

  

  「要我去,至少得告訴我,你自己是誰?」我緊盯著她的兩肩,袖子中的短刀蓄勢待發。

  「我是誰呢?」她喃喃自問,舉手摸向額頭,門戶破綻盡開,正是我發動攻擊的最佳時機。

  「殺她是沒有任何意義的,只會無謂地延長掃蕩對方巢穴的時間。當年,楊天的『逾距之刀』沒有殺她,你似乎也不該這麼做。」阿爾法在高處出聲提醒。

  我也明白,殺生無助於解開謎題,刀鋒嗡嗡顫動了幾聲,終於又慢慢恢復了平靜。

  「真的有什麼人在一扇門後面嗎?」我沒有轉頭去看他,只是想確認自己幻覺里見到的一切景物。

  「那是一扇打不開的門,我試過很多次了,不可能有人在裡面,除非是死人跟骸骨。」他在冷笑。

  「我是——龍、格、女、巫。」她那雙空洞的眼睛裡忽然有了亮光,「山林之神,龍格女巫,不敬我者,暴屍荒野。」

  在我的感覺里,當她叫出自己的名字時,整個人突然「活」了起來,不再是剛才那個行屍走肉一般的六臂怪物。

  方眼武士急促地叫起來:「喂,繼續跟她交談,不要停下來!」

  「呼」的一聲,他掠過我的頭頂,如一朵冉冉飄落的雲,飛向唐心那邊。

  「在這片大山里,龍格女巫是萬能的,請告訴我,楊天、蘇倫到底出了什麼事?他們現在去了哪裡?」

  我渴望知道答案,所有的山裡人都知道,龍格女巫是大山的主宰,只有依附她、相信她,才能平安地活下去。這一刻,仿佛又回到了我剛剛進入大山、在溪邊石屋裡謁見龍格女巫時的情景。在經歷那麼多詭異事件之前,我會相信那些愚昧的山裡人說過的話,現在卻完全不同了。

  「我說過,他們就在門的後面,他們擁有撼天動地的力量,他們來自一個烈焰飛騰的世界……」她漸漸語無倫次起來,但我迅速把握住了這些囈語的核心。

  門後面?是誰?六臂天神?幻象魔?我的思想宛如黃昏時江面上的陽光,不斷地搖盪跳躍著,將一系列神秘事件里的要點全部聯繫起來。

  「幻象魔」是埃及人對於那種六臂怪物的稱謂,就連來自宇宙深處的土星人都被他們追擊得無處藏身,被迫遁入地下。

  「那裡,就在那裡……他們找到了齒輪,他們一直清楚,所有的人都生活在一架頂天立地的齒輪上……齒輪越轉越快,沒有人明白為什麼。自然的力量無法抗拒外來的神力,因為他們都是來自天上的,任何一個能夠接近齒輪的都不會是凡人,而是天神……天神……」

  她的眼睛裡煥發出七彩的眩光,一直不停地絮絮叨叨說下去,反覆提到「齒輪、天神」這兩個詞。

  「你不是龍格女巫,你是唐清。」我捕捉著她的眼神變化。

  「唐清……」她的嘴唇顫抖著,忽然閉起雙眼,兩道黛青色的眉也微微震顫著。

  「還記得楊天嗎?『盜墓之王』楊天、逾距之刀——」我猜在她與大哥之間一定是發生過什麼,希望喚醒她的記憶。她的狀態如同一個精神深度紊亂的病人,幾重思想、幾個不同身份糾纏在一起,根本分辨不清自己是誰。

  「楊……他在哪裡?我又是在哪裡?」她慌亂地伸出手來摸索著自己的臉。

  眼睛是心靈的窗戶,當她再次睜開眼時,眼神已經恢復了正常人才有的明亮清澈。

  我的眼角餘光瞥見阿爾法正急速掠向建築群深處,只是他的行進路線非常曲折,不斷地在屋頂上起落轉換。唐心緊跟在他後面,輕功也已經發揮到極致。

  「你在山腹下面,記起來了嗎?」我只能如此回答,關於大哥楊天的下落,誰都沒有準確的答案。

  她的右手伸向左肩,試圖去撫摸多出來的那四隻手臂,但我及時地抓住了她的手腕:「不要動,你的腦部似乎受了損傷——」她的手腕炙熱得厲害,至少在攝氏七十度以上,迫得我迅速放開她。

  那種溫度,足以把雞蛋煎熟了,真是不敢相信她怎麼能安然無恙?

  「我困在這裡太久了,五年?抑或是十年?有時候我想這是一個做不完的夢,醒了,一切就會回到從前。」她仰面向上,頭頂依舊昏朦不見天日。

  假如將她的思想設定為雙重人格的話,現在應該屬於最清醒、最人性化的一面,回溯到十幾年前的話,仍是名震江湖的唐門高手。

  「你是誰?哪一派的門下弟子?怎麼會有膽量深入鏡幻深淵裡來?」她轉頭向洞口方向眺望著。

  「我是風,無門無派,到這裡來,只是為了找回我的朋友。」其實我希望她明白,現在是公元二○○七年,距離她從江湖上消失的年代已經差了十幾年,而且江湖、武林這樣的詞彙也正在慢慢退出人類的常用詞典。

  「這裡不是尋常人能來的,你也參詳過《碧落黃泉經》嗎?也能看懂上面那些晦澀高深的文字?」她的思維正在慢慢理順,越過我,一直走向洞口。

  此時我並沒有意識到她的動作有多危險,至少我認為她已經清醒了,現在是高手唐清,而不是龍格女巫或是什麼妖魂附體的怪物。

  我們站著的地方距離洞口約有七米,她蹣跚向上,後背上的四隻手臂垂落下來,緊貼在兩肋後方。

  「你要去哪裡?」我盯著她的背影。

  「『鏡幻深淵』能夠化解『百死神功』的劇毒,我來這裡的目的,就是要洗清毒素,重出江湖。風,你還年輕,不懂得江湖多風雨,只有不斷地令自己變得強大,才能夠在弱肉強食的世界裡快樂地生存下去。」

  她的話讓我進一步產生了錯覺,只有身在江湖的人才會說出上面那段感觸良多的話。我希望她保持清醒,繼而恢復與大哥楊天相關的記憶。

  我轉身搜索遠處的阿爾法和唐心,他們已經在霧氣里變成了兩條模模糊糊的影子。

  建築群是隨著石壁的延展而連綿修造的,這三面垂直的石壁拔地而起,伸向雲霧,根本無法估量其高度。我懷疑建築群的盡頭也會是同樣的石壁,那麼這第二座阿房宮所在的位置,大致可以看作是一口由天然石壁圍成的深井。

  它的存在,會有什麼實際意義嗎?

  至少秦始皇在驪山修建阿房宮時,是用來分派給自己的皇后嬪妃們居住,以求日夜相守嬉戲,盡享帝王后宮之樂。建造房子的最直接目的是供人入住,修建在這裡的話,已經失去了它的作用。

  「我來了……『鏡幻深淵』,我來了……你是我的……」唐清的聲調陡然變了,一種不祥之兆立即從我腦海里彈了出來。

  那是她的第二重人格在說話,立即由江湖遊俠變為幽棲山林的女巫。我轉身看她,四條張牙舞爪揮動的手臂隨即映入了我的眼帘。

  「停下,不要上去!」我提氣大喝,雖然還不清楚她到底要幹什麼,從那種邪惡的笑聲里已經猜到了大半。山洞和晶石坑是屬於方眼武士阿爾法的,他和異變之後的唐清很明顯是一種敵對關係。

  「你在對我說話?」她轉過身子,居高臨下地斜睨著我,距離洞口只有五步之遙。

  「你到底是什麼怪物?寄居在唐清的身體裡想幹什麼?」那些舞動的手臂讓我聯想起墨西哥叢林裡的超大蜘蛛,牙藏劇毒而且極富攻擊性。

  她陰森森地冷笑起來:「幹什麼?這是我們的世界,任何能量源都該屬於我們支配。你只不過是一個微不足道的地球人,趁早滾開——」

  我屈膝一躍,越過她的頭頂,輕飄飄地落在洞口,攔住了她的去路。那個五彩斑斕神秘晶石坑是我進入這個世界的門戶,我寧願由阿爾法來控制它,而不是眼前這個隨時都會失去理智的怪人。

  「是不是所有的地球人都那麼愚昧?」她向前邁了一步,眉宇間凝聚的殺機噴薄欲出,十指的指尖也瞬間變為赤紅色。

  這一刻,我想起了在土裂汗金字塔內部決戰幻象魔的影子時那一幕,化身為手術刀的邪惡力量也是這樣有恃無恐地逼近,自以為勝券在握。人類的思想真是奇怪,明明已經大敵當前,惡戰一觸即發,偏偏能神遊千里之外,想起很多不相干的往事。

  突如其來的熾烈紅光暴烈無比地映亮了我眼前的一切,仿佛那些在薄霧中沉寂的灰色屋脊也變得亮麗起來。

  「死吧……」她的笑聲無孔不入地侵蝕著我的耳鼓,十指紅光交錯成一道割裂一切的劍網,飛撲上來。

  一瞬間,我看到了她的破綻,總共十九處,而且根本沒有那股暗藏的神秘力量護佑,清楚地暴露在我的視線里。目光所到之處,刀光也如影隨形一般到了,就在她的左肋下撕裂開一道血泉,「嗤」的一聲,頓時血濺如霧。

  刀人合一,刀即是我,我即是刀,於是我的目光也變成了一柄無堅不摧的利刃。

  「楊天……你是楊天!」她又一次叫著大哥的名字,想必「逾距之刀」給她的思想里留下了深刻之極的烙印,所以每次看到這種驚才絕艷的刀法,便會記起大哥。

  「我不是楊天,但我可以輕而易舉地殺了你。」十九處破綻,至少有一半以上在致命的地方,我只是不想過早殺生而已。

  「不,你是楊天,除了你,誰還能掌控『逾距之刀』?你快走,快離開這裡,天神就要從烈焰中復活了,等他打開那扇門,整個世界都會毀滅……我不要你可憐我,快走,快走……」

  她的眼神中交替閃現著善良的焦慮與邪惡的陰笑,雙重人格正在激烈交戰。

  毫無疑問,那扇門後面禁錮著的是一個被稱作「天神」的超級怪物,擁有毀滅地球的力量,或許那就是用意念操控唐清的終極敵人。未來的某一個時間,他會破門而出,成為禍亂世界的惡魔。

  「有什麼辦法可以阻止他復活?告訴我,有個叫『蘇倫』的女孩子是不是也在這裡?是不是在『亞洲齒輪』的旁邊,那齒輪又是藏在哪裡?」我用更高的叫聲蓋過她的歇斯底里,如果真的需要逃生,不找回蘇倫,我是不會一個人離去的。

  紅光再次閃現,逼得我後退了一大步,此刻她的思想重新被邪惡的一面所控制,這一次出手的目的卻是阻止我的追擊,迅速飄飛後退,落向石壁下面。

  「不要走,我帶你離開這裡,離開這裡好不好?」我希望能善待一切愛上大哥的女人,即使明知道他們是無緣的,但是面對已經發生變異的唐清,就算把她帶回到外面的平凡世界裡又能怎樣?

  阿爾法和唐心已經返回,與急速離去的唐清交錯而過,卻並沒有出手攔截她。

  「幸好敵人在分心旁顧,來不及全力操控唐清,否則你就很危險了。記住,她是個極度危險的人物,是一顆帶刺的鐵球。」

  阿爾法的所有表情都隱藏在面具之後,什麼都看不到,只是我從那種悒鬱的聲調里推測出,一定是遭遇到了新的重大挫折。

  「風先生,就要下雪了。」唐心低聲提醒。

  雪幕是從遠處一路鋪散過來的,當她跟唐清激戰時,我其實就已經聽到了雪落的聲音。鵝毛一樣的雪片撲簌簌地跌落下來,十幾分鐘之後,便令所有的屋頂都罩上了一層白衣。我在洞口伸出雙手,接住了十幾片雪花,轉瞬便在掌心裡化成水滴,涼意直透心底。

  這是真正的雪,不是若有若無的幻覺,但在這個山腹底下的奇異世界裡,又怎麼能接收到來自外面天空的雪花?

  「唐心,你該去化毒療傷了。」阿爾法漠然做了吩咐。

  唐心順從地答應了一聲,向我點點頭,一路走進洞去。他們之間的關係猶如師徒,阿爾法每說一句話,唐心都會用心聽著,並且立即去做,就像之前老虎對待她的態度。

  「有新的力量加入了?」等唐心的背影消失,我才裝作若無其事地問了一句。

  「你能感覺到?」他反問,又在洞口坐下來,戰靴伸在洞外,承接著羽毛般輕柔的雪片。

  他沒有告訴我剛剛追擊到建築群深處之後發生了什麼,但我已經感受到了一種熟悉的鼓聲,並不是經由耳朵「聽」到,而是直接有了心靈感應。喑啞單調的鼓聲敲擊著永恆不變的遲緩節奏,仿佛是非洲大陸那些荒漠世界裡幾千年來一直代代相傳的生活模式,隨尼羅河水一起沉浮流轉著。

  「我們之間,沒有必然的利益衝突,所以,也許能夠成為朋友?」我做著小心翼翼的試探。在前所未有的困境裡,以和為貴、與人為善才是最根本的生存法則。

  「朋友?你能接受一個面目怪異的異族人嗎?幾千年了,我一直不相信會跟別人成為朋友,也從沒有這種奢望。」他舉手彈落靴尖上的雪花。

  「為什麼不能?你不是一直標榜自己是真正的地球人?」我並不特別渴望看到他的眼睛,但隔著面具交談,心裡總像是扎著一根刺,無法踏實下來。實際上即使是在李家古籍上看到他的第一眼,我也沒有過分地驚駭過。

  他堅決地搖搖頭:「不必了,我們不是朋友,我不會有朋友。在這個星球上,只有永恆的利益,沒有永遠的朋友。」

  雪幕越來越密,視野里那些灰色的瓦壟全部消失了,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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