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繼續一個人

  這算是在求婚麼？

  未央愣了愣，在齊昊天熱切急迫的注視下，最終點了點頭，「我願意。」

  聲音不大不小，讓病房內的每個人聽到倒是綽綽有餘，雷煜擔心地看了一眼上官堯，那雙紫眸有了焦距，卻是一片死寂。

  他應該死心了吧，不過這樣也好。

  既然明明知道這樣子下去不會有什麼結果，那麼又何必苦苦掙扎。

  「上官堯，你可不可以留下來一會兒，我有話想單獨和你說。」口中苦澀慢慢褪去，未央閃爍著明亮的雙眼對她說道，嘴角勾起了似有似無的淡笑。

  「好。」

  所有人全部從房間退出，空蕩蕩的病房裡只剩下二人，未央見他沒有挪動腳步的打算，只好指了指床邊的椅子，「坐吧，站得那麼遠，你聽不清楚，我講得也費力。」

  本章節來源於𝗯𝗮𝗻𝘅𝗶𝗮𝗯𝗮.𝗰𝗼𝗺

  「嗯。」上官堯不動聲色地點了點頭，立馬走到椅子旁坐下，眼神突然溫柔了起來，「想和我說什麼？你還有個小手術，應該多休息。」

  「對不起。」她默了一會兒，突然這樣說道，「如果沒有昊天，也許我會愛上你，被海水衝到上官家的時候，如果沒有你，可能我早就死了，後來，你又不顧一切地幫我找齊銘，從來都是默默無聞的。」

  「很多次我想過，如果這個世界上有後悔藥，也許我會毫不猶豫地吃下去愛你，我記得你對我五年前的一些事很好奇，如果現在告訴你，你想聽嗎？」

  「如果你不介意，我會很願意。」上官堯想也沒想直接回答，目光從一開始卻沒正視她。

  未央無奈地笑了笑，記憶一下子回到了五年前。

  「我的家庭關係不好，父親吃喝嫖賭，後來因為一個女的將她鎖進了屋子裡，於是我就成了他發泄的目標，16歲生日那天，挨打的我選擇了離家出走，進了一個叫爵士酒吧的場所，後來在那裡工作了四年。」

  「可是四年後，我20歲，開始下海接客，而齊昊天就是我的第一個客人，至於後面的事情我想你也應該了解。」她頓了頓，眼中充斥著淚水。

  「所以，你就帶著齊銘跑來紐約孤軍奮鬥？」他被震撼了，除此之外，還夾雜著一份濃濃的心疼。

  他以為未央接下來會告訴她這幾年是如何如何地愛齊昊天...

  卻沒想到未央只是雲淡風輕地笑，繼續說道，「剛開始的生活過得並不如人意，儘管我有一筆錢，第一次的應酬是在註冊公司以後，那個老總總是帶著不懷好意的眼光看著我，他把我送到家樓下開始對我進行非禮，結果我失控地叫了出來，還報了警。」

  「可是，他沒過兩天就出來了，見我的註冊申請書退回，不予批准，那晚，我抱著齊銘哭了一晚上，同時地，我也看透了這個世界，安妮世家繞了很多彎路到底是成功註冊成立了，可是沒有任何經驗的我只能日夜不分地學習金融知識，漸漸將自己偽裝起來，晚上一個人的時候才會褪去周身的刺，一言不發地坐在地板上喝著冰咖啡....」

  「後悔嗎？」上官堯抬起頭，雙眼牢牢地鎖住她通紅的雙眼，心裡騰起了一股希望。

  如果這個時候她說她累了，或者她後悔了的話，就是不顧一切也要將她帶走。

  至於齊銘，他更加不會在意。

  然而，未央卻揉了揉發酸的眼睛，說，「不後悔。」

  紫眸悄然滑過幾許絕望的神色，他淺笑地裝做什麼事都沒有，很好地將眼底的情緒掩蓋住，「說說不後悔的理由可好？」

  「我不認為所有女人都有資格能站在昊天還有你的身邊，即使再漂亮沒有本事也都是花瓶，她們試圖掩飾住自己嬌縱做作的天性，可是卻忽略了自然這兩個字，我沒有想過有生之年會和他再一次地相遇，但是我有想過必須要變得強大起來，現在，我以這樣的成就去擁有他，我不會後悔。」

  「否則，我會覺得我配不上他。」

  未央講話了最後一句話，眼睛已經不再那麼紅了，「我希望你也能和我一樣幸福。」

  「我不會幸福。」上官堯思忖了片刻，還是講出了這句藏在心間的話，「這一次是最後一次討論關於我們之間的話題，所以我也想把所有話說完。」

  「嗯，你說。」

  「我愛你，所以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我都會是一個人。」

  「一句話嗎？」

  「對。」

  「對不起。」

  「再見，好好養身體，到時通知我你們的婚禮。」

  未央的話哽在喉嚨里，發不出一個音節，而上官堯卻已經從椅子上起身走到了房門前，模糊的視線中她隱約看到他的手移到臉上蹭了一下。

  她怎麼會不知道，那是一個男人的眼淚。

  對不起，哽在喉嚨里的那句還是對不起，一句無用的對不起，她清楚是難以得到原諒的。

  上官堯將病房的門關好，徑直走到齊昊天的身旁，放低了聲音卻極富磁性地說，「我已經放棄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給你了，給她幸福，一輩子。」

  自古都說英雄相惜，齊昊天自然也明白他的感受和境地，上次在緬甸的那段日子，經過那段時間的相處，他對上官堯更是刮目相看，同時也在過程中尋找到了這麼多年一直苦思冥想的答案。

  他的手段比自己更甚，什麼地方該狠絕，什麼時候該柔...這些都掌握得恰到好處，沒有一絲偏差，這樣過硬的手腕，想不沾黑穩坐第一，發生在他身上也不是完全沒有可能。

  「要來參加婚禮。」齊昊天露出了這幾天以來的第一個笑容，心裡一片真誠。

  「一定。」

  「要走了嗎？」

  「對，再見。」

  「再見。」

  上官堯笑得意味深長，似乎這個季節很流行說再見。收到他詢問的視線，雷煜輕點了點頭又沖齊昊天道，「等婚禮以後吧，把齊銘接我那去，再學個幾年。」

  齊昊天打了個響指，二話沒說地答應。

  三個背影漸行漸遠，到最後消失，留在原地的夏澤野和齊昊天彼此各有所思地凝神思忖了好久，才回過神來，經過一番商量後，齊昊天親自去安排接下來取晶片的手術，夏澤野則暫時照顧未央。

  時間在希望的忙碌中飛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