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姜副局長崩盤

  辛屹已經被抓進去好幾天了，舒蕊發動了多方的關係探聽消息，最後得到的消息是：通過現場目擊證人的指認，證人咬定那天晚上砸死范哲思的就是辛屹，而且從小區和附近街口調出來的監控錄像上也可以看到案發當天晚上一輛黑色的越野車在小區出現過，而且車牌號也正是辛屹那輛車的車牌號，雖然監控錄像上的犯罪嫌疑人戴著鴨舌帽看不清楚面容，但身材和辛屹極度相似，還有聯繫到前段時間麗苑商城的案子的線索，所有的證據都指向了辛屹，看來這一次辛屹是在劫難逃了。

  不過舒蕊怎麼都不相信辛屹就是那個殘忍的殺人兇手，雖然認識的時間不算太長，但舒蕊覺得她了解他，他一定不會做出那種事情的，這一切一定是栽贓嫁禍，是陷害！但她卻找不到推翻的證據，找不到可以為心上人洗雪冤屈的辦法，舒蕊一籌莫展，公司的事情都沒心思打理了，整天奔忙於各種關係之間打聽辛屹的消息，甚至連老爺子舒君行都出動了。舒君行當然明白女兒的心思，他也曾經聽老朋友洪天虎介紹過辛屹，就是上次三虎集團和君行集團的合作的時候，那件事情也是經過舒君行首肯的，從一個成功人士的角度來看，他認為辛屹是個可造之材，年紀輕輕就能有重組黑道那樣的雄心壯志。要說到舒君行的發家史其實也不怎麼清白，沒有黑道的背景在他創業的那個年代是不可能成功的，這也是他一直和洪天虎等人關係密切的原因之一。

  舒君行活動的範圍已經擴大到了省里，省政法委書記唐宗明是舒君行的至交好友，舒君行給他打電話的時候唐宗明只跟他說了一句：「如果他還不是你女婿就算了吧。」舒君行總算明白了，看來這件事情鬧得不是一般的大啊，連濱海公安司法系統的一哥都沒有辦法，看來真的是無力回天了。

  此時的龍川治安秩序也是一片風雨飄搖之勢，接連發生了好幾起刑事案件，首先是治安執法大隊在好些個娛樂場所查出違禁毒品，然後是涉黑團伙械鬥，治安執法大隊抓捕了相當一部分的涉黑人員，最後竟然是涉黑團伙的殺手欲暗殺公安局分管治安工作的副局長姜茂盛，當然這些人無一例外地被姜副局長運籌帷幄地一網打盡了，而這些種種事端都源於一個叫三虎堂的黑社會性質團伙所為，姜副局長的雷厲風行和鐵腕手段頓時如春雷乍響般響徹龍川大地。同時一封封的匿名舉報信如雪花般地飛到了省里相關領導的案頭，都是舉報現任龍川市公安局分管刑偵工作的副局長陸劍鳴當政多年來一直默許甚至慫恿涉黑組織三虎堂為害一方，給龍川市的打黑工作和經濟發展造成了相當大的負面影響。

  三虎集團內部也是一片愁雲慘霧，大當家兼幕後老闆被抓，三虎集團旗下的多家娛樂場所因為涉毒被勒令停業整頓，多家娛樂場所被人砸場，兄弟們反抗的時候被早已埋伏好的治安大隊逮個正著，許多兄弟鋃鐺入獄，鬧事的一方反而屁事沒有揚長而去。黃莽無奈之下想調動犇虎連進行報復，可犇虎連卻不聽差遣按兵不動，眼看三虎集團的基業就要毀於一旦，幾天下來黃莽的嘴巴都急出水泡了。

  ……

  紫荊花夜總會也是三虎集團旗下的產業，由於最近龍川的娛樂行業被停業整頓了好多家，所以紫荊花今天晚上的生意特別好，有錢人才不管你整頓不整頓呢，反正該玩的還是要玩，你整頓這家我就去那家，照玩不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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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九點鐘的時候，一夥手持各色武器滿臉殺氣的大漢闖進了紫荊花夜總會，進門就是一陣亂砸，紫荊花夜總會的幾個保安聞訊趕來，可剛下樓就被這一伙人一陣狂毆打得頭破血流，現場砸得差不多了，人也打得差不多了的時候，一群身著警服的人沖了進來，二話不說拽出銬子就把幾個頭破血流的保安和夜總會經理等人拷了，夜總會的經理不服，大聲質問道：「為什麼他們來鬧事不抓他們反而抓我們？」帶隊的警察一聽一拳就揮了過去，頓時經理鼻血噴濺，警察罵罵咧咧地說：「他媽的我就抓你了，這是咱們姜副局長下的命令，怎麼你他媽不服啊？！」罵完之後把一干人等押上警車揚長而去。

  姜副局長最近是意氣風發，連日來打擊黑惡勢力的顯著成效讓他的威望直線上升，龍川電視台為此還專門為他製作了一期節目，名字就叫「利劍」，寓意為姜副局長就是掃平龍川黑惡勢力的一柄利劍，讓違法犯罪分子聞風喪膽，節目中姜副局長十分矜持，一再地說：「你們不要報導我嘛，做這點事情真的沒有什麼，身為人民的衛士，維護正義、打擊犯罪是我們的天職，我們將一如既往地維護好龍川的治安環境，還龍川市民一個朗朗乾坤！」節目播出後反響強烈，不少市民打來電話，為龍川公安系統出了這麼一個好幹部而深感放心和欣慰。

  所以姜副局長最近早晨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視機收看龍川早新聞，看看有沒有關於自己的報導。這天早上，姜副局長照例打開了電視機收看龍川早新聞，看了幾分鐘都沒有關於自己的報導，正想關電視的時候，一則報導引起了他的注意。報導的畫面上開始時一群手持各式武器的人衝進了一家類似於夜總會的場所，舉起手裡的武器一陣狂摔亂砸，然後幾個保安模樣的人從樓上衝下來，又被這群人一陣狂毆打得頭破血流，再然後是一群警察沖了進來，掏出手銬將被打的保安等人拷了起來，姜副局長是越看越心驚膽戰，更讓他崩潰的是這段畫面居然還有聲音，而且還他媽的格外清晰，畫面中一個經理模樣的**聲質問：「為什麼他們來鬧事不抓他們反而抓我們？」一個警察居然字正腔圓地大聲回答道：「他媽的我就抓你了，這是咱們姜副局長下的命令，怎麼你他媽不服啊？！」最後，漂亮的女主持人還聲情並茂地說了一番發人深省的話：「難道這就是人民警察的執法方式？我們的人民警察到底是為人民服務的還是為某些個別的人服務……」

  完了！姜副局長癱倒在沙發上，背上都是冷汗，怎麼會被人給拍下來了？還給電視台播出來了？他媽的這個馬彪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啊，沒事抖什麼威風，把老子都給攪進去了，不過現在什麼都不要說了，趕緊想辦法善後吧，姜副局長趕緊從口袋裡摸出手機要打給馬彪，可手機剛一摸出來就響了起來，嚇得緊張的姜副局長一哆嗦，一看是廖局長的電話連忙接了起來，廖局長的語氣冷冰冰的：「老薑啊，昨天晚上是怎麼一回事？啊？搞得電視台都播出來了，啊？這個事情影響很大啊，啊，李書記和聶書記都來電話了，啊，你怎麼搞的嘛？」

  「廖局，這個事情是……」姜副局長連忙解釋。

  「不要說了，趕緊到局裡來吧，把這個事情好好給我解釋一下，李書記和聶書記還等我的答覆呢，啊。」廖局長冷冷地掛斷了電話。

  姜副局長趕緊拿起手機給馬彪撥了過去，這件事情掩蓋是掩蓋不下去了，為今之計只能讓馬彪先把這件事情扛下來，然後再從長計議，可是電話那頭卻傳來了一個非常悅耳動聽的女聲：「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姜副局長恨恨地摔下了手機，看來這件事情絕不是偶然，一定是有人在背後布的局，說不定現在馬彪已經被控制起來了。

  姜副局長心急火燎地開著車趕往局裡，一路上好幾次差點出事，停下車後一路小跑趕往廖局長的辦公室，急急地敲響廖局長的門，廖局長在裡面叫：「進來！」一推開門姜副局長就知道壞事了，辦公室里除了廖局長外還有一個人，那人他認識，是省廳督察處的鐘處長。

  廖局長看了一眼滿頭大汗的姜副局長，說了一句：「唉，老薑你啊……具體什麼個情況你跟鍾處長好好聊聊吧……」

  鍾處長站了起來，向姜副局長伸出了手：「你好！姜副局長，咱們談談吧。」

  ……

  電話里，陸涵夢驕傲地對陸劍鳴說道：「怎麼樣？爸，你女兒厲害吧？隨便一出手就讓那些個警隊的敗類無處遁形了！你要怎麼感謝我？」

  陸劍鳴呵呵地笑道：「你個鬼丫頭，幫爸爸做點事情還要邀功請賞，你的聰明才智還不是遺傳了你老爸我的優良血統？」

  「少來了，我的聰明才智是遺傳了我媽的一部分，另外靠我自身後天修煉而成！遺傳你的還不成一根筋啊？」

  「沒大沒小！不過小夢啊，你那個同學怎麼就敢把沒經過總編審核的段子往上面播啊？這可是違反紀律的，他不會受處分吧？」陸劍鳴顯然心情不錯，平常這個女兒就是口無遮攔的，現在當然更不會責怪他了。

  「呵呵，處分？可能他這次還要感謝我呢，如果沒有我給他提供這麼好的線索，他哪裡能搞出這麼轟動的新聞？」

  姜副局長這次算是栽了，省廳督察處昨天晚上就已經接到舉報，督察處的同志馬上將此事匯報了省政法委書記唐宗明，唐書記勃然大怒，命令此事一定要嚴辦，這簡直是給濱海的政法系統抹黑嘛。於是省廳督察處立刻指示市局督察科的人把得意忘形的馬彪控制了起來，並馬不停蹄地趕往龍川調查，經過突審馬彪全盤交代了，不僅這一次是姜副局長下的命令，叫他們等那幫人鬧完事後就衝進去抓人，而且這樣的事情他們還幹了好幾次，都是姜副局長親自下的命令，至於為什麼要這麼做，姜副局長說了，叫你們怎麼做就怎麼做，別多問，反正以後少不了弟兄們的好處。

  姜副局長也是老公安了，雖然平常沒什麼作為，但總歸也算老一輩的無產階級革命家了，組織上沒有過分地為難他，只是讓他提前退休了，兒子前幾天剛被清除出了公安隊伍，現在又輪到老子了，前幾天還在電視節目上風光無限接受萬人景仰，才幾天時間就變成了受萬民唾棄的警界敗類，這落差咋就這麼大捏？姜副局長欲哭無淚啊！早知如今，老老實實地當自己的副局長多好啊，只可惜現在後悔也於事無補了。嗚呼哀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