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非你不可

  「雲薇，你在哪兒？不要離開我，不要．．．．．．」他似在做噩夢，神情痛苦地糾結成一團，不斷地囈語著。

  「雲薇，我好冷，好難受，你在哪裡？雲薇，我好難受啊，好想你，好想好想，想的人好痛．．．．．．．」

  他痛苦地大汗淋漓，有眼淚流出眼眶：「雲薇，我好愛你，好愛好愛，究竟怎麼樣你才不離開我，沒有你的世界，沒有陽光，只有黑暗，雲薇，你在哪裡？在哪裡啊？」

  「雲薇，不要，不要走，不要啊．．．．．．」他的呼吸很紊亂，似乎一口氣喘不上來。

  雲薇見他完全陷入了恐怖的夢魘中，連忙輕撫著他的臉頰安慰道：「我在這兒，我沒有走，你睜開眼睛看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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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好冷啊．．．．．．」他冷汗直流，蜷著身子。

  不忍他如此痛苦，她將他擁進懷中緊緊地抱著，曾經的傷害完全排除思想之外，有的只是對他的心疼。

  抱緊他看了看四周，一桌一椅都沒有變過，以往兩人相處的畫面浮現在眼前，她坐在鋼琴旁談奏著鋼琴，他傾心聆聽著；坐在餐桌旁用餐，有說有笑，暢所欲言；坐在沙發上抱著看電視，午後的陽光落滿了一身．．．．．．．過往的一切仿佛就發生在昨日，每每回想一點，都又酸又疼的令她感觸不已，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掉，內心糾葛反覆的痛到痙攣。

  「我又在做夢了嗎？」一道虛弱的聲音響起，將雲薇從回憶里拉出來。

  雲薇低頭看著他，瞬間，對上的是他灰暗沒有一點光澤的眼睛，就像似死水一樣，看的雲薇心揪痛的緊，情不自禁地撫上他的臉頰。

  「井宸，是我。」

  「我一定還在做夢，雲薇她不會那麼近距離地與我接近，不會對我說那麼溫柔的話，更不會主動抱我了．．．．．．．」他眼睛霧氣迷朦，眼神空洞無神。

  「你沒在做夢，井宸，是我，我回來了。」雲薇邊溫柔地說著邊撫上他的臉頰。

  他遲緩且麻木地抓住她的手，真真切切感覺到體溫，如遭電擊般爬起來，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看著她：「雲薇？你是雲薇？你真的是雲薇？」

  雲薇淒婉一笑，隨即，被擁入清瘦的懷中，緊扼的幾乎要將呼吸遏斷。

  「太好了，雲薇，你終於回來了，我們又可以在一起了，我沒有失去你，太好了，太好了！」他緊抱著她，激動地喃喃自語。

  對於他如此開心激動，想要拒絕的話怎麼都說不出口，心情反覆糾葛地閉上眼睛，事情果然如她先前所想的那樣，越來越脫離她的掌控了。

  「我就知道你還愛我，我就知道你不會捨得離開我而跟他在一起的。」

  井宸一提到少宣，雲薇的身子打了個激顫，連忙將他推開。

  見她將自己推開，井宸愉悅的臉色立刻暗下來，眉頭微蹙道：「你這次來了，是不是就不走了？」

  「我．．．．．．」雲薇一時語塞，想要說這次來只是看他一下就走，卻是喉嚨口像卡了只蒼蠅般難受，這種話怎麼都說不出來。

  他握住她的手，包裹進掌心，剛要說什麼，就見雲錦瑟拿著藥走了進來，瞬間明白過來雲薇為什麼會來這兒：「我的情況錦瑟都告訴你了？」

  雲薇點了點頭，緊跟著說道：「井宸，你動手術吧。」

  「是錦瑟托你來勸我的嗎？我一旦答應你，你就會離開，回到他的身邊是嗎？」他目光沉凝的望著他，裡面含著深深的痛，看的雲薇胸悶不已。

  不可否認他的顧慮是對的，雲薇點了點頭。

  「呵！」他鬆開她的手：「本以為你是重新回到我身邊，卻原來是受人所託才來勸我一下，雲薇，你走吧，既然你一心在他身上，就走吧，跟他好好地生活，我的死活你不要管了。」

  「井宸！」見自己好不容易將雲薇勸來，他卻說這些言不由衷的話，錦瑟著急不已。

  雲薇目光掃向錦瑟，示意他稍安勿躁，接著，吁了口氣對井宸道：「井宸，我跟少宣的婚期很近了，我不可能辜負他跟你在一起的．．．．．．」

  她的話還沒說完，井宸就神情痛楚的似在強忍著什麼。

  雲薇咬了咬牙繼續說下去：「今晚來，我只想對你說，人能夠在這世上走一遭不容易，能活下去還是活下去的好，世界上有多少人想多活一天卻是不能，而你一心求死是對生命的褻瀆，人死了什麼都沒有了，而活著一切皆有可能，井宸，以前的事都讓它過去吧，我不怨你也不恨你，只希望你好好接受治療，康復痊癒。」

  「呵！」他自嘲一笑，神情滿是苦色：「接受治療，康復痊癒？失去了你，就算手術成功又怎麼樣，每天都生活在對你的懷戀中，只會是生不如死的折磨，這樣的生對我又有什麼意義。」

  「你這是懦夫的行為。」雲薇指責道。

  「你離開的那一天，我早就成了行屍走肉，連人都稱不上又怎麼會是懦夫。」

  「你．．．．．．」雲薇一時接不上話，接著，勸解道：「世界缺少了誰都不會停止轉動，沒有我，也許你會痛苦一陣子，可是在日子一天天流逝下，這種痛苦自然就會減退，我經歷過這種階段，很清楚這一點，井宸，不要因為一時無法承受失去一個人的痛，而喪失對生的渴望，將來，你會明白，當初的執著輕生是多麼的愚蠢。」

  他神情痛苦萬分地望著她：「雲薇，你不明白，你已融入了我的血脈中，沒有你，我就像流失掉身上的鮮血，我又怎麼可能活得下去。」

  「可是沒有你，我依然會過的很好，井宸，我已經不愛你了，你不要拿生命來威脅我，逼迫我跟你在一起好嗎？那樣，只會讓我瞧不起你，該說的我都已經說了，如果你還一意孤行的不肯接受手術，那我也沒辦法。」

  他的每一句話都像重錘一樣敲在她心頭，令她心顫不已，好害怕下一刻自己心軟之下就答應與他在一起，急急地狠心說出這番話後就要起身離開。

  眼看著雲薇就要走，井宸一急，血氣上涌，一口血便噴了出來，染紅了襯衫，整個人如壞掉的木偶，癱軟在沙發上，胸口急劇地上下起伏，呼吸困難。

  「井宸！」錦瑟大叫一聲，連忙上前摁他的人中，把他的脈搏，感覺他生命體徵非常虛弱，他急的快要哭出來：「井宸，你要撐住，我這就送你去醫院。」

  雲薇見井宸臉色蒼白如紙，嚇傻在那兒，他整個人孱弱的仿佛下一秒生命氣息就要停止，呆愕地看著他被雲錦瑟抱起，雙手無力地垂落而下。

  眼淚如關不掉的水龍頭一樣，止不住的往下流，內心匆忙了恐懼，害怕他沒有支撐住而死亡。

  淚眼朦朧中，見錦瑟抱著井宸跑了出去，她擦了擦眼淚，急忙跟上。

  車內，錦瑟快速地開著車子，她則抱著井宸，難過的直掉淚，手撫著他冰涼的臉頰：「井宸，你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

  他半睜著眼睛，星光點點，唇角沾著鮮血，含糊不清道：「雲，雲薇，我愛愛你，求求你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好不好？求，求你了．．．．．．」

  曾經風華絕代，傲然出眾的他此刻在她的面前拋下了所有的尊嚴，只求她能留下，能陪著他，不要再讓他思念如狂了。

  面對如此哀求自己的他，雲薇心痛如麻，左右權衡下，還是井宸的生命占了上峰，緊咬了咬嘴唇，她答應道：「只要你好好地活下去，我就不離開你。」

  「真，真的嗎？」幾乎快要合攏的眼睛強掙著，他聲音顫抖不已。

  「恩！」她重重地點了點頭，眼淚滾落而下。

  「說，說話算話？」他還是不確定地撐著口氣問著。

  「算話！」這兩個字幾乎是擠出唇齒。

  「雲，雲薇，吻，吻我好嗎？你，你好久都沒有吻過我了，我，我好想你再吻我一次啊。」

  她俯下身子，在他的唇瓣落下輕輕一吻。

  他露出滿足的笑容，緩緩地合上眼睛。

  「井宸，井宸．．．．．．」雲薇擔心地搖晃他：「錦瑟，你再開快點，井宸好像不行了。」

  「恩！」錦瑟應了一聲，猛踩了下油門，車子如充入雲霄的箭一樣，快速急馳。

  車子停在醫院門口，雲錦瑟將井宸抱出車內，雲薇急忙跟上。

  徘徊在手術室門口，透過玻璃窗，看到醫生圍著他急救。

  「井宸，你一定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她雙手合十放在胸口，不斷呢喃祈禱著，緊張的心都要從喉嚨跳出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急救室的門打開，她連忙跑上去，抓住走在前頭的醫生問道：「井宸怎麼樣了？」

  他摘下口罩，是雲錦瑟，他擦了擦額頭的汗水，鬆了口氣道：「還好搶救及時，將井宸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了，雲薇，等他身體好一點，你就勸他簽動手術的協議書吧，要不然，再發生這種情況就沒那麼幸運了。」

  「恩，我知道了。」

  「雲薇，剛才你對井宸的承諾我都聽到了，既然你答應了他，就別讓他失望好嗎？他已經經不起刺激了。」

  雲薇咬了咬嘴唇，最終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