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2又見怪女人

  慌忙地掛上電話，不可置否，那尖銳的女聲，每一句都精準地扣在她的命門上，讓她如同針扎一般，刺痛！

  「步纖仙！」門外，「依依呀呀」中夾著步媽媽的高喊，那喧鬧哄地她整個腦袋更是發暈。

  綻開一抹笑花，深深地吐息幾下，努力地掩飾住心中的痛楚，她快步地由房間走了出去。如今，最主要地就是她的兒子！

  「來媽媽抱！」從步媽媽手中接過黑冉，步纖仙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忙碌的爸媽，心一顫，已經思考了很久的念頭終於在心中塵埃落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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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處理傷口，只會讓傷口化膿，變得更為嚴重！既然什麼時候都要面對，早些總比晚點好！

  「爸、媽，」她的聲音微微地發顫，終於，孩紙攢足了氣力，抱著黑冉落座在沙發上，然後深呼吸了幾下，說道，「你們先別忙，我有點事情要和你們說！」

  「什麼事?」步爸爸倏然一怔，步纖仙的表情讓他心裡極度地不舒服，「剛剛從醫院回來，有什麼事情這麼急？」

  步纖仙是感覺到步爸爸的焦慮的，一雙美眸定定地望著父母，裡面儘是哀求。

  輕嘆，終於，在女兒的目光之下，步爸爸步媽媽還是選了步纖仙對面的座位，坐了下來。

  步纖仙安靜地坐在那裡，懷中的黑冉也像是知道這即將來臨會是暴風雨一般，瞪著一雙沒怎麼張開的眼睛，迷濛地看著眼前的大人。

  「爸、媽，」步纖仙很是慎重，「女兒一直以來都給你們添麻煩了，這麼多年來，你們愛我包容我，身為你們的女兒我感到很愧疚，我什麼都沒能為你們做！」

  「養育兒女原本就是當父母的責任，做父母的從來沒有想過孩子的回報！最大的回報估計就是，你過得幸福就足夠了！」步媽媽語氣之中有些澀意。哪一個為人父母的想要的是兒女的回報？只要兒女過得幸福，那真的就已經足夠了！

  可這短短的幾句話，卻更是讓步纖仙心中無比愧疚，這一刻，雖然面對的是自己的父母，她竟然如履薄冰一般。

  掐緊了手心，深深地吞吐了幾下呼吸，臉色白的有些嚇人。逆著光，步纖仙看不清父母臉上的神情，卻又可以感受到那兩雙緊緊地落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爸、媽，對不起了！即使是那麼簡單地心愿，女兒也無法完成！又一次又要讓你們費神了，只是，幸福往往簡單，可她卻連擁有這麼簡單地幸福都覺得是一種奢侈。

  「我和黑夜也許要分開！」無奈地閉上眼，咬著牙，話就這麼涼涼地冒了出來。

  他們之間，也許已經走到了絕境了！

  「老伴！」

  話音剛落，步媽媽整個人傾斜了幾下，身子一軟，朝著沙發挨了過去，步爸爸急忙扶住她，手，在她的胸口上熟悉地按壓了幾下，步媽媽才緩緩地平和氣息！

  「你……你們……」這是造的什麼孽呀？步媽媽心中哭號，兩個兒女，一個結婚離婚連個聲信都沒有，最後落得個追妻的下場；一個生生死死好幾回，終於修成正果，可孩子剛落地，卻又要分開？「你們這是要幹什麼呀？怎麼這麼不讓人省心呀？」

  「爸媽，對不起！」望著步媽媽混沌的樣子，步纖仙心中比誰都難受，壓抑住幾乎要落下來的淚珠，簡簡單單地一句，卻道出了無比的蒼涼。

  「是不是黑夜，那小子……」

  「我們不適合在一起！性格不合！」搶過步爸爸的話，步纖仙說道。即使要分開了，她還是不舍，不忍看他被步爸爸打罵。

  「性格不合？」步爸爸眼中湧上烈火般的怒意，「怎麼會忽然性格不合？因為他還是不願意原諒你是嗎？他……」

  話音中斷，步爸爸實在不知道應該說些什麼。身為男人，他隱約地能明白黑夜的想法。被一個女人設計和別的女人上床，這已經是一種恥辱，更何況這個女人還是自己心愛的妻子。

  原諒？望著父母喪氣的模樣，這一刻步纖仙心中不知從哪裡冒出一腔憤怒，她想厲聲控訴黑夜的出軌，想把一切從頭到尾都一一地告訴父母，可，終究，也只是筋疲力盡地倚在沙發上。

  客廳里那麼地靜，靜得連他們的呼吸聲都能聽得見，耳邊，黑冉嚶嚶地聲音傳來，眼淚竟是那麼不爭氣地落了下來……

  剜心嗜骨的痛……她也不願意呀，不願意就這麼分開……在醫院的時候，她不是沒有想過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然後就這麼貌離神合地在一起一輩子，可……黑夜他甚至連一個機會都不給她。

  從來只見新人笑，哪裡聞得舊人哭？新人入堂，她哪裡還有安身之處？

  「仙仙……」步媽媽聲音有些沉悶，「我們去和他說，你放心！就算再生氣，看在我們的面子上，他也會同意的，何況他對你還是有感情的！」

  有愛才有恨，那天的黑夜那麼瘋狂，若不是因為愛到了骨子裡，怎麼能到那種地步？想著，步媽媽心中不禁多了份信心。

  「媽……」話已經到了嗓子眼，步纖仙卻一句也說不出來。

  她能怎麼說？說黑夜對她已經沒有感情了？

  她要怎麼告訴自己的父母？告訴他們，有另一個女人也懷了他的孩子？

  淚水，終究還是藏不住的。滾燙的淚珠如晶瑩剔透的珍珠一般，緩緩地從步纖仙光滑的臉龐，快速地滑落，壓抑的哭聲淒楚讓聽聞的人都不覺感到酸澀。

  而，懷中的黑冉，同時，也像是感覺到母親的難過一般，陶然大哭。

  「哭什麼？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還在坐月子呢，哭什麼？壞了身子，以後怎麼辦？」步媽媽伸手抱過嚎啕大哭的黑冉，疾聲地說道，抱著黑冉的手顫抖個不停。

  為人父母，哪能不為孩子感到痛？步纖仙心痛，而身為父母的步爸爸步媽媽除了跟著心痛之外，心裡還充滿了擔憂。

  擔憂自己的女兒，擔憂這個剛剛降臨的小生命。

  「我會自己解決！」半晌之後，步纖仙緩緩地說道，眼中閃過痛苦。

  「你打算怎麼解決？」步爸爸淡淡地一嘆，老黃的臉龐有些黯然神傷。

  除了，放手，還能有什麼解決的方法？她名義上還是黑夜的妻子，可實際上，已經算是個棄婦了！

  臉上露出苦笑，她並沒有直接地回答步爸爸的話，因為，她知道就算回答，說出來的話也只能讓父母傷心。

  「我還要想一想！」視線撇開，這一句話，如同萬蟻蝕心。想一個已經知道了走勢的問題。

  見步纖仙臉上無神的神情，步爸爸步媽媽也不再追問，原本應該充滿喜慶的一天，之後，卻布滿了烏雲。

  隔天一早，步纖仙起床，步媽媽正帶著黑冉在客廳里玩。

  「我爸呢？」喝了一口牛奶，環顧了四周，沒有看見步爸爸的身影，步纖仙不由地問道。

  步媽媽聞言，稍稍一頓，眼光有些閃爍：「這個時候能去哪裡？晨練去了吧！」

  晨練？這個時候？步纖仙訝異地抬頭望望牆壁上的鐘，比往常整整晚了兩個多小時。

  心中訝然，步纖仙不禁再問：「我爸他昨晚不是說這個時候要到公園去和隔壁街的李叔下棋的麼？怎麼又去晨練了？」

  「啊？」步媽媽一驚，急忙又改口道，「估計是我聽錯了，你爸是去公園找你李叔去了！」

  「媽！」媽媽在騙她，她爸爸去了哪裡？「爸爸到底去了哪裡？」

  步纖仙的嗓音不自覺地家大，黑冉「哇」地一聲被嚇哭了起來。

  「我們冉冉不哭不哭，外婆親！」步媽媽抱著黑冉哄道，待到黑冉安靜下來，她一轉頭，話噼里啪啦地出來，「吼什麼？你爸爸去了哪裡？他去哪裡還不是為了你？」

  「爸爸去找黑夜了？」聞言，步纖仙一驚，把手中的杯子往桌上一放，快步地跑了出去。她的神情慌張，腳下的動作慌忙地也有些打結。

  爸爸去找黑夜了？那……黑夜會當著她老爸的面把一切都說出來嗎？不，不要趕去黑家，絕對不能讓黑夜把事情告訴爸爸。

  車，一輛又一輛地從她的面前經過，可晃了好幾次手，那些車都載著乘客！早上八點多，正是上班的高峰期，車如流水馬如龍，要攔下一輛空車實在是萬里挑一才行。

  而，就在步纖仙因為攔不到計程車焦躁不安的時候，一輛紅色的奧迪停在她的面前。

  「黑太太，要我送你一程麼？」

  步纖仙扭動頭部，這個女人......是那天晚上在醫院走廊遇見的那個奇怪的女人！她猜得沒有錯，她確實是認識自己的。可是，此刻的步纖仙沒有時間追問那麼多，她第一時間想要做的，就是趕到黑家，阻止黑夜把事實告訴步爸爸。

  拉開車門，步纖仙快速地系好安全帶。

  「謝謝，請你送我到黑家！」步纖仙也不和她客氣，直接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