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8林可兒醒了

  秦紹鋒累了，他的頭很重，眼皮也很重，連坐著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將頭伏在病床邊，臉貼著林可兒的手，嘴裡還在輕輕吟唱，但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低，終於聽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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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睡著了。

  *林可兒的意識，一直在一個黑暗的空間裡晃晃悠悠地飄，找不到落腳點，也看不到一絲光亮。

  她的腦袋裡似聽似幻，一直有一個聲音在耳邊說著什麼，她卻又總是聽不真切，然後有歌聲在輕輕地吟唱，那熟悉的調子觸動了她記憶深處的一種東西，好象很久遠，又好象就在不久前！

  她努力尋找歌聲的來源，但四周依然一片黑暗，她什麼也看不見！

  她想喊叫，想要秦紹鋒來救她出去，因為只有秦紹鋒才能救她，保護她，但她卻發不出一點聲音！

  她想要自己逃出那個黑暗的世界，卻找不到方向！

  她很著急，聽見那歌聲越來越小，越飄越遠，終於聽不見了，她急得向黑暗中的一面撞了上去！

  全身一抖，她的眼睛終於睜開了，她醒了過來！

  看著頭頂上白色的天花板，林可兒的眼裡一片迷茫，動了動手，發覺手貼著什麼，暖暖的，回過頭來，看見床邊趴著一個人，一頭很有個性的濃密黑髮讓她感到很熟悉，她眨了眨眼睛，試著喊了一聲：「紹鋒？」

  秦紹鋒在熟睡中，前幾天就沒有睡好，這又兩天兩夜沒合眼，這會兒一旦睡熟了，要醒來還真不容易。

  林可兒抬起手，輕輕伸向秦紹鋒的頭，撫摸他的黑髮，頭髮硬硬的，但感覺很舒服，這是她熟悉的感覺，她喜歡撫摸他的頭髮，喜歡這樣的感覺。

  撫摸著他的頭髮，她的心裡湧起一種幸福的感覺，自己生病了，他肯陪在身邊，真好！

  林可兒怕吵醒了秦紹鋒，手縮回來，沒有再動他的頭髮，她閉上眼睛，心裡帶著幸福的感覺等待秦紹鋒醒來。

  休息室里的馮衣香突然驚醒了，側耳聽了聽，沒有聽見秦紹鋒的歌聲，她擔心秦紹鋒會不會悲傷過度暈厥了，急忙走出來查看，看見秦紹鋒趴在林可兒病床邊，她走過去仔細看了看，發現秦紹鋒只是睡著了，她搖頭嘆息一聲，這個男人這兩天真的累壞了。

  馮衣香抬起頭四處張望，想找個東西幫秦紹鋒蓋一蓋，卻看見林可兒睜大眼睛看著她！

  林可兒閉著眼睛在養神，聽見病床邊有動靜，於是睜開眼睛看，卻看見馮衣香站在秦紹鋒身邊。

  馮衣香看見林可兒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看著她，她的心一震，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慢慢湊過去，眼睛對著林可兒的眼睛，仔細看林可兒，林可兒黑白分明的眼珠動了動，眨眨眼，笑了：「衣香！你幹什麼？」

  「啊！」馮衣香一聲驚叫，然後又一連串的驚叫：「啊！啊！啊！」

  秦紹鋒驚醒了，方小藝和歐陽小倩也都驚醒了，一起從休息室跑了出來！

  三個人都吃驚地看住馮衣香，不知道她怎麼了。

  馮衣香激動得說不出話來，只一個勁叫，好一會兒才指著林可兒：「可兒！可兒！你們看可兒！」

  林可兒靜靜地躺在那裡，當他們看她的時候，林可兒也轉動著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挨個兒看著他們。

  因為幾個人被馮衣香的驚叫聲嚇住了，所以都看著馮衣香，而沒有注意到躺在那裡沒有動的林可兒！

  幾個人聽見馮衣香的話，又一起轉過頭來看著林可兒，卻都象傻了似的，半晌沒有人說話，林可兒看著他們，也不說話。

  秦紹鋒的臉色也是不敢相信，他看著林可兒，用很輕很輕的聲音試著叫了一聲：「可兒？」

  林可兒沒有應，卻轉過眼睛看著他，一楞：「你怎麼這麼老？」

  這兩天秦紹鋒沒有刮鬍須，男人的鬍鬚是要天天刮的，一天不刮就長長了，他兩天沒刮，鬍子長出老長一截了，人又憔悴，所以看起來很老了似的。

  秦紹鋒不在意林可兒說他老，卻伸手上去摸她的額頭，覺得她的體溫是正常的，這時候，方小藝和歐陽小倩也驚叫著向床頭撲過來，激動得亂七八糟的吵鬧。

  馮衣香這時候衝出去找醫生了，值班醫生被她激動的喊叫聲嚇了一跳，以為病人出了什麼事情，等到聽她說林可兒醒來了，醫生才明白過來，趕緊過來查看。

  看見林可兒真的醒了，醫生也很驚喜，於是給林可兒做了一遍檢查，發現她的體徵平穩，已經完全度過了危險期！

  女人們歡呼起來，醫生忙說：「小聲點，她還需要靜養。」

  女人們趕緊閉了嘴，說了好一會兒話，歐陽小倩說：「我給清揚打電話去，把這個好消息告訴他。」

  馮衣香和方小藝也跑出去打電話去了。

  屋裡只剩下了秦紹鋒和林可兒。

  秦紹鋒看著林可兒，直到現在，他依然不敢相信，林可兒真的醒來了！

  「可兒？」他喊了她一聲。

  「嗯？」林可兒眨眨眼，看著他。

  他卻並不說什麼，過了一會兒，又喊：「可兒？」

  「嗯？」林可兒奇怪地看著他，看見他的眼神漸漸變得熾熱起來，她的臉忽然紅了！

  林可兒蒼白的臉上出現的這一抹紅暈，看起來特別漂亮，秦紹鋒呆了呆，湊上去吻她！

  剛吻上，「唔！」林可兒別過了臉，說：「扎肉！」他的硬鬍鬚扎痛了她。

  秦紹鋒慌忙退開，摸摸自己的鬍髭，硬硬的，的確有些扎肉，趕緊向她的嘴唇吹吹，又用手輕輕撫摸，連問：「還痛不痛？還痛不痛？」

  林可兒搖搖頭，柔情地看著他：「不了！」

  兩人相互凝視著，秦紹鋒想著差一點就見不著林可兒了，一種悲喜交集的感覺泛上心頭，他楞楞地看著她，眼眶漸漸潮濕，握住她的手說：「老婆！你以後不能再干傻事了！再也不要離開我！」

  林可兒乖巧地點頭：「嗯，我會聽話！我會好好照顧自己！」

  秦紹鋒看著林可兒，覺得她這話怪怪的，伸手摸她的額頭，林可兒抬起左手把他的手拿開，說：「我沒有發燒！」

  她看見了左手手腕上包紮的藥用膠布，驚訝地說：「我的手怎麼了？怎麼包上了？啊！還有點痛！誰弄傷了我？」

  秦紹鋒呆住了，走進來的三個女人也呆住了！

  病房裡突然靜了下來！

  過了好一會兒，呆楞著的幾個女人相互看看，歐陽小倩走了過來，問：「可兒，你知道我是誰嗎？」

  林可兒笑起來：「你是小倩啊！」

  方小藝說：「那我呢？」

  「你方小藝就是燒成灰我也認得啊！」

  幾個人又相互看看，馮衣香說：「可兒，你不知道你的手怎麼傷了的嗎？」

  林可兒抬起左手看看，又抬起右手看看，說：「我右手是揀地上的電視機碎片劃傷了的，但我左手沒有受傷啊，為什麼又痛，還給包上了？」

  聽見林可兒這樣說話，幾個人誰也不敢提起她自殺的事情了，也不敢問她為什麼要自殺。

  幾個男人來了，周清揚一走進來就大聲說：「可兒醒了嗎？你那天把人嚇壞了！少總給你輸了好多……」

  周清揚話還沒說完，歐陽小倩一把拽住他，將他拉了出去，馮衣香和方小藝也把秦玉鋒和歐陽躍川拉了出去。

  林可兒看見他們進來就被幾個女人拉出去了，她莫明其妙地看著秦紹鋒問：「老公！他們怎麼出去了？」

  秦紹鋒回頭看看，說：「他們幾夫婦昨天晚上沒在一起住，這會兒出去親熱去了！」

  林可兒覺得秦紹鋒在逗她，她白他一眼，噘噘嘴：「你討厭！」

  看著林可兒還是象以前那樣可愛，秦紹鋒不由微笑起來，但他的心裡仍然感到不安，他總覺得林可兒有什麼地方不對勁，但又說不上來到底是哪裡不對勁。

  然後林可兒又想起了周清揚沒有說完的話：「老公，他說你給我輸了好多什麼？」

  秦紹鋒說：「輸了好多……液……嗯，輸液！」

  「哦，輸了很多嗎？」林可兒問。

  「嗯，很多。」

  秦紹鋒忽然想起，林可兒幾天沒吃東西了，他又想起保安說，她在家裡那幾天就沒怎麼吃東西，肚子只怕早餓了，這會兒因為林可兒醒了太驚喜了，就忘了這事。

  「可兒，」秦紹鋒說：「你躺一會兒，我去給你買點吃的來！」

  「嗯，」林可兒點頭：「我要吃鮮肉包子！」

  「好！我給你買肉包子！」

  「我要吃兩個鮮肉包子！」林可兒說。

  「好！兩個！」

  「我還要吃滷雞蛋！」

  「好！還想吃什麼？」

  林可兒想了好一會兒，搖搖頭：「我想不起來了。」

  秦紹鋒笑笑，寵溺地說：「那你先休息一會兒，慢慢想，我先把這兩樣買回來你吃！」

  秦紹鋒剛走到門口，歐陽小倩說：「我們去買吧，你守著可兒，我們把你的也帶回來。」

  秦紹鋒說：「那你們都去吃飯吧，吃了再給我們帶回來。」

  這時候天早就亮了，也到了吃早飯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