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節 天道不公

  「道歉幹什麼？比試總會有意外，何況，人不是沒事嗎。」托雷斯淡淡一笑。

  賀天轉過身，看著麗絲，還是道了歉「對不起，麗絲姐，剛才差點就……」

  他還是認為他應該向麗絲道歉，剛才麗絲在劍刺到他胸口前就撤回了招式，要是他真的一劍殺了麗絲的話，估計這件事將成為他心中永遠的愧疚。

  「公子，不要叫我姐，不成規矩。」麗絲躬身開口。

  賀天搖了搖頭道：「年長方能為師，叫一聲姐又有什麼不可？」

  麗絲還想說什麼，托雷斯卻笑道：「好一句年長方能為師。麗絲，雷茲，你們都下去吧，我有些話要同賀天單獨談。」

  雷茲和麗絲幾人躬身告退。

  夜色下，托雷斯又重新躺回了藤椅，賀天則站在托雷斯身邊，夜色中還能隱約聽到暗影城的一些民眾在哭泣。

  托雷斯沒有立即說讓賀天留下有什麼事，而是望著天空的明月，喃喃自語：「這塊大陸分為光與影。光之子們享受月光又享受陽光，而影之藏者卻只能享受月光，就算是影之子在陽光下暴曬幾個月，也不會變得怎麼黑，白天曬黑了一點，夜晚在月光灑下的能量下就能恢復到原有的膚色，所以這個大陸光之子和影之子能明顯區分開來。光之子們為黃膚色，而我們影之子皮膚大多為白色，如同月牙白。」

  賀天不明白為什麼托雷斯忽然說起這些，但也只在一旁靜靜聽著。他的膚色有點怪異，是白皙略帶古銅色。

  

  「這個大陸似乎本身就是一個不公平的存在，所有影之子們都知道一個不小心他們就會被光之子奪走影子，但是他們卻都沒有考慮過為什麼光之子能奪走他們的影子，又為什麼影之子就不能奪取光之子的影子呢？」

  賀天聽了托雷斯的話，心頭一震，覺得很有道理，人們有時受到壓迫多了，久而久之就適應了，也就習慣了，就再也沒有那一種自己為什麼要受壓迫的心裡。

  「不過這個問題，我也沒有答案，我相信，大陸上所有人都沒有答案。」

  大陸上的人都沒有答案麼？賀天如此想。

  托雷斯的聲音繼續傳來：「不過，也許答案很簡單，因為這就是大陸的秩序！這就是這個世界被創造出來後的一種規則！無法改變，無法變更。」

  不知怎麼的，賀天只覺得托雷斯說這話時有一種無力感，是對天地秩序、天地規則的一種無奈和無力。

  但隨後托雷斯又兩眼堅定地道：「剛才對你說的大道，其實就是堅定自己的路——同天斗！」

  「同天斗！」賀天內心狂震，不禁驚呼。

  「對，修煉本就是逆天而行！同天爭命！最後超脫生死，不再踏入輪迴，這就是所謂的修煉之途。」

  「破了天，才能超脫！」

  賀天發覺托雷斯一定是一位偉大的理論大師！他的見解獨辟卻又深刻，往往能一針見血參破事物的本質！使人信服。

  托雷斯看著賀天，再次開口：「修煉途中的一切磨難都可以看成是老天在同你作對，堅持自己的路，渡過難關，就能逆天而上，而這條路很長很長……」

  未來的路還很長？這話究竟是在說賀天還是托雷斯在說他自己？賀天總感覺托雷斯似乎話中有話。

  嘆了一口氣，托雷斯終於不再說深奧的話，而是道：「你現在覺得自己什麼實力？」

  賀天知道托雷斯說的實力，並不是指身體的修為，而是指他的這一具身體，能對抗什麼修為的人。

  「或許是墮落者以下的所有修士，無敵手。」他思考了才回答。

  驅趕者無敵！這就是他的答案！不過他沒有說他還能夠越階斬殺剛入墮落者的修士。

  托雷斯點了點頭：「雖然我不知道你修煉的是什麼特殊功.法，但你的功.法隨便哪一種都能給人太多驚訝和驚奇。不過，我要告誡你一點，整個大陸不缺少越階殺人的高手！剛才的那兩名影獵者其實也沒有真正戰鬥！因為到了放逐者，不僅僅能奪取影子，還能夠控影顯形！你也看見剛才影獵者用手觸碰影子，影子如同真人一樣成為了實體了吧。所以，影獵者真正的戰鬥不是自身，而是影子，控制影子的戰鬥！只有面臨身死決鬥，影獵者才會選擇將影子吞噬來瞬間增加自己的實力！你沒見過那樣的戰鬥，自然不能體會用影子戰鬥的震撼。等你以後遇上，你就明白了。所以，不管你修煉的是神技也好，秘技也罷，對敵千萬不可大意，即使對方是女人。」

  賀天知道剛才自己沒有先出手，已經犯了大忌，弱者就一定把握先機，不然沒有翻盤的機會。同時賀天心中驚訝，控制影子戰鬥？那漫天不都是影子在飛舞？如同幽靈惡鬼？但他沒有畏懼，卻感覺熱血沸騰！那樣的戰鬥，不是很精彩嗎？為何要畏懼！

  托雷斯看著賀天沉思，喃喃道：「月色不錯，你最好每天出來感受一下月光。」說著，他便起身回了房間。

  留下發愣的賀天，他知道托雷斯這樣說一定有他的深意。

  「借天之力戰於天！」他記得托雷斯這樣說過，「同天斗，借用天地的力量，而那力量，是不是就是天地靈氣？」

  賀天隱隱覺得，他能夠在這個世界感覺到靈氣，似乎不是偶然。

  這一晚，他就在月色下打坐，補充消耗掉的靈氣，百靈聚頂讓他能儘可能多和快的吸收周圍聚集周圍的靈氣。

  這一次，他果然並沒有再進入「萬靈齊聚」的境界，看來那境界的確是可遇而不可求！他不禁為上次被打斷而感到惋惜。

  一夜眨眼即過，當朝陽灑在賀天身上時，他才睜開眼睛。

  這一夜修煉，他感覺全身無比舒暢，丹田裡面的靈氣變得更加濃郁，實力也有一點小小的提升，但是他知道，他還沒有突破人級進入鬼級，而一旦進入鬼級，墮落者一層甚至二層他都能夠斬殺，這還只是保底估計。因為，進入鬼級後，他能修煉通天四步不說，還能夠靈氣透體，形成一層防禦鎧甲！這些都是他越層殺人的保障！

  神訣上記錄的**，才是無上至寶！

  「抽空得練習一下萬人莫敵。一定要做到收放自如的地步！」

  輕喃著，他走進了房間。看著躺在床上的查爾幾人，露出了笑意。

  「達爾，從你們醒來後，就將不再是乞丐了！」

  「奧卡，你也應該找個人成家了，都二十五歲了，再不結婚，就會被大家看笑話的。」

  賀天陪伴了幾人一會，才靜靜離開房間。剛從房間出來，愛薇兒正巧迎面走來，那明眸皓齒地模樣依舊是那般讓人心動。

  「賀天，有空嗎？」愛薇兒朱唇輕啟。

  「有什麼事嗎？」賀天一愣，直視著愛薇兒的目光。

  愛薇兒似乎有點不好意思開口：「那個……能不能麻煩你一件事。」

  「有什麼事情就說吧，我能做到就一定不會推辭。」

  愛薇兒發現賀天似乎能夠直視她的目光了，對方似乎找回了自信。

  「我想去城裡看一眼。」她開口。

  「我就知道你會提出這個要求。」賀天淡淡一笑，如同陽光般明媚。他早猜到愛薇兒會回城堡看一看，俗話說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陪同你一起去。」

  愛薇兒當即歡喜不已，嘴角露出了笑容：「謝謝你，賀天。」

  她笑起來如同風中天使，賀天看得痴了。

  愛薇兒發現賀天在呆呆的看著她，臉上不禁升起一抹紅暈，煞是迷人。

  「呆子，看什麼呢，走吧。」愛薇兒嬌嗔道。

  呆子！這詞語多麼像打情罵俏啊！賀天尷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頭，嘿嘿一笑：「走吧。」

  他也想回城裡看一眼，他想看看暗影城現在究竟是怎樣一片光景。他不怕陽光，乞丐軍團們不怕陽光，托雷斯和他的僕人更不怕陽光。因為他們都是影之子。所以托雷斯的宅院才敢離城這麼遠，不需要建築物將陽光遮蔽。

  走在阡陌小道，道路上雖然狼藉了一點，但是並不是想像中的鮮血粼粼，因為被奪走影子的人，光之獵者是不會殺害的，主人死，影子也就消散，這是天地規則。

  但是有的地方還是一片殘郭廢苑，看樣子城內也有一批隱士高手，這一定是經歷過一場戰鬥才造成的破壞。

  光之獵者掠奪完影子後，第二天就會離開，這是常識。所以暗影城此時到處都能聽到哭泣聲，有的人喉嚨都已經哭破。

  賀天嘆了一口氣。這個世界也是弱肉強食，實力為尊！沒實力，就只能被欺負。

  愛薇兒一路上明顯有點魂不守舍，她是在擔心，她害怕看見亞歷山大的屍體。此刻，看著周圍一片落敗的景象，她的不安就越來越強烈。

  賀天明白愛薇兒的感受，情不自禁地握住了對方的手，微微一笑：「放心吧，沒事的。」

  這一刻，愛薇兒感覺他的手是那般溫暖。

  終於，他們來到了暗影城堡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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