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造訪

  出現在小依面前的是一個中年婦女，容顏雖然有些蒼老但是那來自精緻五官和臉型的美依舊沒有淡化，可見她年輕的時候一定風華絕代。只是她蒼白的臉上五花八門地遍地都是傷。頭髮蓬鬆，眼神呆滯。

  「媽…媽。」小依水靈的大眼睛淚光閃爍，一顆心堵得慌，她艱難地吐出一個字。這個字有多少年沒有叫過了，現在叫起來都感覺好陌生，恍如隔世的記憶。

  「小依！是你？」女人呆滯的眼神馬上亮起來，有一絲驚訝。

  「是啊，媽。我來看你來了。你還好吧，成成呢？」小依眨了眨眼睛，不讓淚水掉下來。

  「成成！不在！」女人的聲音並不柔和，甚至有絲不耐。

  「哦，不在啊。對了，媽。」小依想起自己還買了些水果，她轉過頭去，用眼神示意在一旁待命的小貝過來。

  這小貝也精明，一看到小依的眼神就知道怎麼回事。馬上精明地提著水果乖巧地笑著跑了上來。

  「阿姨你好，我是小依的同學。」小貝笑得露出白白的牙齒，兩個眼睛還不停眨巴。

  「呵呵…呵呵…」小依撓著頭在一邊乾笑，鄧小貝！你就這麼喜歡上網聊天？扣扣表情你都模仿地跟真的似的，在我媽面前還還賣什麼萌。我媽又不是帥哥，你嚇到老人家怎麼辦。

  

  「是啊，她叫鄧小貝，是我從小到大的好朋友，也是我現在的同班同學。」小依手搭著小貝的腰，笑容滿面地向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媽媽介紹著小貝，手乘機在小貝的腰上掐了一把。別笑得這麼二！

  「哎呦~」小貝本能地叫了一聲，要反抗地扭動了一下。

  「你們幹什麼？」女人聲音很清冷，沒有要請她們進去的意思。

  「沒事，阿姨，我有多動症時不時就喜歡動一下，扭一下，就像這個樣子。」說著小貝還可愛地學著忽悠而過的阿狸，兩隻手提著水果舉起來波lang形的忽悠來忽悠去。咦~水果？看到手中的水果才想起來小依召喚她上來的目的了。汗死，做小依那個遲鈍的丫頭的朋友就是不好，她的遲鈍是傳染的，看吧，我都受她影響變得遲鈍了。

  小貝停下手中的動作，白了一眼在一旁急的臉都慘白了小依。復而轉過來又一副可愛的齜牙表情面對著那個像要睡著的女人，雙手提著水果，「阿姨，這是小依特意為您買的水果，您嘗嘗吧，很甜的，保證甜到您的心坎，這可是您親生女兒的一片心意啊。鐵定和蜜一樣。我要是有這樣孝順的女兒我保證現在要我遁黃土我都願意！」小貝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怕一番馬屁再說。

  額~——！小依在一旁聽得很無語，簡直汗顏，這是什麼話？要你遁土都願意？鄧小貝！你是成心來拆我台子的是不是！

  女人抬起眼睛，不善地看看兩個笑得呆若木雞的小丫頭，嘴旁帶著青紫色的傷的紅唇悠然啟動，「禮物我收下了，沒什麼事你們就走吧。」她接過小貝手中的水果，調頭準備關門。

  小依和小貝的笑容馬上僵硬在了臉上，「等等，等等。」在小依還沒有回過神來的時候，小貝用手拉住了女人即將關上的門。

  「還有什麼事？」女人並沒有回過頭來，清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

  「那個，阿姨，小依是您的女兒啊，她大老遠來看您，您就不請她進去坐坐？」小貝一副摳鼻的表情。腫麼可以這樣對小依，她從小到大沒得到您的照顧已經很可憐了，現在她來拜訪您，您還這樣對待她，她該有多傷心啊。

  小依收起了笑容，沒有說話。一雙水靈的大眼睛期待地看著蜷著頭的袁雨荷，那個她朝思暮想的媽媽，那個支撐她不停奮鬥的夢想，甚至可以說是活下去的支柱。

  她在等待著她的回答，哪怕是一句「不好意思小依，媽媽現在很累，想休息了，你改天再來吧。」她都會覺得很高興，可是事實總是那麼殘忍。

  袁雨荷挑起和小依酷似的眼睛，帶著恨意看了小依一眼，冰冷的聲音將小依還有意思希望的心凍結，凝固，破碎。「誰讓你這個禍害來的！」冷冷地扔下一句話，袁雨荷重重地關上了門。

  小依愣在了原地，整顆心都在冰涼冰涼的，沒有任何溫度。這又是為什麼？連自己的母親都不認自己了嗎？

  小貝看著小依難過的像南瓜的表情自己心裡也不好受，小依咋就這麼命苦呢，一個嗜酒，爛賭的爸爸折磨她還不夠，現在連她最牽掛的媽媽也來折磨她。要知道心裡的折磨遠比身體的折磨更可怕啊。

  小貝悻悻地湊到小依的身邊，像一個做錯事的孩子，拉拉小依的衣角，「小依別太難過了，你也看到了，你媽媽是剛被人虐待過了，心情不好一時的氣話，你也別往心裡去！」

  「呵呵…」小依回過神來衝著小貝笑笑，「小貝你說什麼呢，我難過什麼啊，要一個人一下子就接受一個近乎陌生人的人，這是不可能的是嘛，連我自己都做不到。我媽媽會是這樣的反應很正常嘛。沒關係，只要多給點時間接觸就好了。」不管怎麼樣，莫小依，你是打不倒得小強，從小奶奶就教導我要持之以恆，那麼我莫小依是絕對不會放棄的！

  「真的嗎？你真的沒事？」小貝一下子就心花怒放了，小依沒事她就高興。

  「不是蒸的難道是煮的？」小依撅撅嘴。

  「還知道貧，那就真沒事了。」小貝吐吐舌頭，眨巴著眼睛笑得燦爛。這又是哪個扣扣表情啊，你沒見過啊。

  「嗯啊，是啊。」小依撓撓頭。

  而門的另一邊，一個頭髮蓬鬆滿臉蒼白的女人艱難地靠在門上聽著外面的對話，表情痛苦地用手撐著門，不讓自己的身子從門上滑落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