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難言之隱

  「人呢?」

  林奕洲接到小楊的電話，急忙來到了醫院。

  小楊有些難為情。

  「林總，您剛才在電話里都沒聽我把話說完。」

  「出事的是肖小姐。」

  小楊把事情的經過一一告訴了林奕洲。

  老爺子出門遊玩，在途中車子卻出了問題。

  

  林老爺子拄著拐杖下車查看，沒想到前方一輛失控的汽車，猝不及防飛沖了過來。

  關鍵時刻還是肖雨煙及時出現，幫老爺子擋了一下，否則老爺子就不止是輕微擦傷了。

  「肖雨煙怎麼會出現?」

  林奕洲皺著眉頭。

  「肖小姐為了找您，在山苑門口等了將近一個晚上，老爺子不喜歡她，她就一直默默開車跟著，車子出了問題她也是第一個出來查看的，要不是她眼疾手快，老爺子恐怕……」

  小楊欲言又止。

  「我說林總，您就對肖小姐稍微好些吧，她這一次都重傷到昏迷不醒了。」

  林奕洲閉上眼睛，緩緩睜開:「她在哪兒?」

  小楊立馬上前帶路，病房內，肖雨煙靜靜躺在床上，頭上纏了一大圈的繃帶。

  甚至沒有要甦醒的跡象。

  林奕洲心情複雜，坐到她床邊。

  心裡那一種愧疚的感覺愈加強烈。

  病床上的人似乎有什麼察覺，手指動了兩下，睫毛輕輕顫動著。

  「你是誰啊?」

  肖雨煙緩緩睜開眼，眼中滿是無辜:「這是怎麼回事?」

  林奕洲轉頭詢問站在一旁的醫生。

  「肖小姐，您什麼都不記得了嗎?」

  醫生上前，左右看了看手上的檢測報告。

  「記不清了，但我好像認識他。」

  肖雨煙摸著頭。

  「這應該傷到了頭腦，出現了應激的反應。如果不出意外，不久後應該能恢復。」

  醫生握住筆在上面寫了一排字。

  「你是誰啊?我們……認識嗎？」

  肖雨煙緩緩開口。

  「認識。」

  ……

  時間過得很快，轉轉悠悠就到了正午。

  許也晴已經坐在院子外的門檻處等了一上午，連個人影也沒見著。

  門口是半掩住的。

  許也晴站起身，腿腳的麻木感讓她緩了好幾秒。

  她伸手輕輕推開門。

  那就冒犯了。

  院子內跟她想得一樣，很乾淨，甚至打理得井井有條。

  院子的中間有一顆柳樹。

  樹枝隨著風徐徐舞動。

  她順著走廊進了往房內看了眼。

  房門也是打開的，裡面有很多雜亂的書籍。

  許也晴走進門，拿了一本仔細看了看。

  《人體結構研究》。

  她確認自己沒找錯。

  書上寫了很多工整的筆記，許也晴一時間看得入迷。

  身後一隻手悄悄朝她伸來，重重一拍。

  她抖了一下，書本掉落在地。

  回頭一看，一位兩鬢斑白的男人出現在身後。

  滿臉嚴肅。

  「小丫頭，有沒有告訴你，隨便動別人的東西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

  許也晴乾咳了一聲，臉微微發燙。

  「抱歉，我已經等了您一上午了，因為怕等不到，所以沒忍住就進來了。」

  「你知道我?」

  林國華問道。

  「嗯，著名的醫學家林國華先生，國內唯一一個榮獲國際醫學獎的醫者。」

  林國華哼笑一聲，從地上撿起書籍。

  想不到這麼久了，還能有人記得他。

  「說吧，找我什麼事?少給我來馬屁那一套。」

  許也晴見有望，直接開門見山:「我知道，您曾經最為擅長的就是開顱手術，所以我希望您能幫幫我，幫我朋友完成一場手術。」

  林國華手一頓，面上的笑容消失。

  「我為什麼要幫你?」

  「只要您能答應，讓我做什麼都行。」

  像林國華這樣的醫者從來不吃金錢這一套，許也晴也知道。

  所以她從頭到尾都沒提過一點有關利益的事。

  林國華看著她期待的目光，狠狠拒絕了。

  「你就這麼放心把你那個朋友交給我?我現在已經退役了，技術也不行了，你另尋他人吧。」

  「那這些是什麼。」

  許也晴指著房間內擺放好的一些醫學器材，這些都是用於手術練手的工具。

  「如果您不在乎，為什麼還要留著這些。」

  林國華愣了一秒，態度變得很強硬。

  「你這個小丫頭懂不懂禮貌，你要是再打擾我信不信我告你私闖民宅。」

  許也晴一想到蘇秦羽的事情就很著急。

  她收斂了自己的情緒:「抱歉，林老先生，是我太激動了。我只是想您能給我一個機會，僅此而已，蘇秦羽是我很好的一個朋友，她現在腦部長了腫瘤，甚至腦內有嚴重的損傷，一切都是因為我而起，我只是想為了她再爭取一下。」

  林國華對這些毫無興趣，生死離別他見多了。

  作為醫者，是沒有感情的。

  他最終還是將許也晴趕了出去。

  「很是晦氣，大早上來人打攪我。」

  等到她走了以後，林國華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繼續研究自己的東西。

  他一隻手握著筆，想了想，停了下來。

  伸手打開柜子，拿出那一隻金燦燦的獎盃。

  這隻純金的獎盃他每天都擦，上面沒有一點灰塵。

  陽光照射在獎盃上，耀眼的光芒反射在林國華的臉上。

  他嘴角不自覺地上揚，好像又回到了多年前的頒獎典禮上。

  當初站在台上自信滿滿的少年，如今卻淪落到這般境遇。

  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事情，沒有被晉歷抓去為他研製毒藥害人，或許他還會一直追尋自己的夢想。

  林國華放下自己的獎盃，拿出手帕，一遍又一遍地擦拭著。

  好像這是他生命中最後一次的榮譽。

  「喲，這不是我曾經的師哥嗎？怎麼淪落到這個地步了?」

  身後傳來一陣刻薄的話語。

  林國華手中的獎盃被人重重奪了過去，獎盃被狠狠摔碎在地上，最終杯子的一角斷裂開來。

  林國華雙目睜大，來不及回頭看身後的人。

  他立馬彎下腰，用手捧回獎盃。

  「嘖嘖嘖，你怎麼如今過得這麼狼狽啊?」

  「是你?」

  林國華起身，定定地看著眼前人。

  瞳孔驟然增大。

  「不錯嘛，這個表情，看來還認識我。」

  男人身後跟著幾位保鏢，幸災樂禍地看著林國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