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雪夜來客

  不轉眼三個月的時間過去了，馮夫子音信全無，仿佛蒸發掉了一樣。

  秦陽從最初的等待的焦急漸漸轉化為對馮夫子的擔心。

  秦陽和馮夫子之間已經建起了深厚的師徒情誼。想起近三年來，馮夫子對自己的悉心教導，秦陽打心眼裡感激這位老人。

  儘管馮夫子太過神秘，秦陽對他有諸多猜測，但是現在這個在玉鏡城中最值得秦陽信賴的人卻無端消失了，這不禁使秦陽坐立不安起來。

  由於馮夫子沒在武館坐鎮，秦陽的天性也漸漸顯露出來，每次在來武館的路上，順手偷個雞，摸個狗，然後鑽進武館的的伙房內大啖狗肉。

  開始時，長樂武館的眾武師十分鄙視秦陽的行為，在多次聞到狗肉香後，先是守大門的風大爺被秦陽拉下水，然後一個個武師在秦陽那套混混手段的誘惑下，全部加入吃狗肉的行列。

  從此長樂武館方園十里範圍內，再無雞犬。

  又過了十多天時間，已經臨近冬至，天氣陡然冷了下來，玉鏡城被一片白茫茫的大雪籠罩。

  這天秦陽和往常一樣，收工後來到了長樂武館，一進武館，秦陽就聞到一陣狗肉的香味。

  秦陽快步走進武館後面的伙房中，武館中的祈師傅、嚴師傅等十多個武師，正在一邊吃肉喝酒，一邊賭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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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洪九這時完全改變了一個角色，從一個混混變成了一個勤奮工作的小夥計，殷勤地為變成混混的眾武師侍候酒水。

  最近一段時間，在長樂武館所在的坊區，冒出一個無比強大的混混組織，這全拜秦陽所賜，將長樂武館的武師們全部帶入了混混界。

  他們一見到秦陽，連忙拖來一張椅子讓秦陽坐下，給秦陽滿上一大碗酒。

  秦陽也不客氣，端起碗便開始和幾個武師互相敬灑。現在這些武師的做派和馮夫子儒雅的風格可謂大相逕庭，秦陽本就是混混，大塊吃肉大碗喝酒對他來說是人生快事。

  秦陽現在已經十七歲了，已經由一個略顯單薄的少年，長成了一個魁梧的青年，此時大碗端酒的氣勢已顯得頗為豪邁。

  酒過三巡，秦陽喝得興致正高。守門的風大爺走進伙房，對秦陽說道：quot;秦公子，有人找你！」

  quot;有人找我？誰？quot;秦陽放下酒碗，頗覺奇怪地看著風大爺。

  在玉鏡城，秦陽認識的人實在有限，知道他在長樂武館習武的人更少。從伙房的門口，走進一個黑色勁裝的中年漢子，那漢子背著一柄鋼刀，整個人給人一種極為鋒利的感覺。

  中年漢子的目光往正在喝酒的那些武師一掃，那種氣勢竟使膽小的兩個武師端著酒一時不敢動彈。

  還沒等秦陽開口，那黑衣中年漢子已經把一雙犀利的目光投向了秦陽，問道：quot;你就是秦陽？」

  秦陽啃著一塊狗腿骨，滿嘴是油，嘴一歪，說道：quot;正是。」

  中年漢子看了秦陽一眼，生硬說道：quot;你不是秦陽，秦陽是書生，你是流氓。」

  秦陽道：quot;你才是書生，你全家都是書生。沒事背把刀來這裡顯擺啊，也不看就是誰的地頭。」

  中年漢子對秦陽說道：quot;我不想和你廢話，我只想見秦陽。馮夫子托我找他。」

  秦陽一聽馮夫子，立即端正態度，正色說道：quot;原來先生是馮夫子派來的，在下但是秦陽，先生有何指教。」

  秦陽的態度轉變，使中年漢子一愣，奇道：quot;你前後怎麼看起來像二個人。現在我相信你是秦陽。」

  秦陽嘿嘿一笑。

  中年漢子道：quot;我受馮先生所託，有事轉告你，請借一步說話！」

  秦陽看了一眼中年漢子，見對方眼中並無惡意，便隨之走出伙房之外。

  來到武館前廳一塊空地前，秦陽急忙問道：quot;馮先生怎麼樣了，他還好嗎？什麼時候回來。」

  那中年漢子語氣生硬答道：quot;你問的問題，不屬於我回答的範圍，馮先生托我二件事，第一件，是和你比武較量,看你是否修煉到了後天後期。第二件，若是你勝了，我便將馮先生托給我轉交的東西交給你。」

  quot;什麼東西？quot;秦陽問道。也許從馮先生轉交的東西，可以發現馮先生的蛛絲螞跡。

  quot;你現在無權知道，你拿一把劍吧，我想見識一下你的枯榮劍法！quot;中年漢子冷然說道。

  秦陽想起馮夫子也曾經提出過，要打敗他指定的對手，才會將榮枯劍法最後三分之一的修煉方法交給自己。

  所以，對中年漢子突然提出的比武較量的要求，秦陽並不意外，反而使他相信這個中年漢子確實是馮夫子派來的。

  這時，那些在伙房中喝酒吃飯的武師也都出來了，見中年漢子向秦陽提出了比武較量的要求，以為有人找上門來踢館了。

  性子一向較急的祈武師二話不說，從武器架上取了一條長槍，對黑衣中年男子喝道：quot;要來踢館，先問我這條槍答應不？」

  說完長槍一挺，直刺中年漢子。

  中年漢子沒有任何表情，單手一抓即將長刺來的長槍抓在手中。

  祈武師用力回收長槍，那槍抓在中年漢子手裡，竟然紋絲不動。

  突然，中年漢子抓槍的手一揮，祈武師連人帶槍飛出一丈，身體重重在摔在地上，攪起一陣雪花。

  見祈武師一招不到即被中年漢子打倒，眾武師立即一哄而上，想仗著人多取勝，只聽見呯呯呯幾聲，第一批撲上去的六名武師，還沒看清中年漢子出招即被一陣勁風擊出數丈遠。

  剩下的幾名武師撲上去，中年漢子仍舊只用了一招便將幾個武師摔出。

  顯然中年漢子無意傷害這些武師，那些被摔在地上的武師滿意臉憤怒從雪地里爬起來，準備再次發動攻擊。

  秦陽連忙高聲說道：quot;各位師傅，這位先生是馮先生派來找我切磋的，大家切莫誤會。」

  秦陽說完，從地上撿起一把劍，對中年漢子說道：quot;閣下武功高強，在下秦陽領教了。」

  中年漢子也不說話，抽出背上背著的鋼刀，刀尖柱地，神情凜然地看著秦陽。

  quot;既然是切磋，先生是客人，便請先生先出招吧！quot;秦陽說道，quot;馮夫子說你的武功在大半年前已經進入了後天中期，現在有可能進入後天中期，而我進入後天後期境界已經十年了，也快窺到後天大圓滿的大門了，我可以讓你三招。quot;中年漢子並不領情，冷然說道。

  秦陽一聽中年漢子的話里，似乎馮夫子並沒遇上什麼危險，要不也會對中年漢子講自己處在後天中期這些閒話了。他心裡一松，說道：quot;先生既然有意相讓，在下也不再客氣了。」

  說完他的心神已經沉入了整把劍中，使自己整個身心與劍溶為一體。

  一瞬間，那把普通的劍，仿佛有了靈魂似的，發出一道暗青色的光芒。

  而中年漢子手中的那柄鋼刀，此時也精氣神十足，甚至使人產生一種那把刀在呼吸的感覺。秦陽緩緩抬起劍身，說了一聲：quot;得罪了。」

  接著他身形化著一道殘影，隨即使出一招quot;惜名者傷其名，惜身者全其身quot;。

  手中長劍卻挾著渾厚的劍氣，中年漢子明顯感應到了秦陽劍招中的力道，不敢怠慢，刀身橫出，化解了秦陽從左側刺來的第一劍。

  秦陽借著借長劍和鋼刀相撞的彈力，飛身躍過中年漢子的頭頂，順手從上往下刺出了第二劍。

  中年漢子感應頭頂凜冽的劍氣，來不及用刀格擋，當即沉聲一喝，翻手一刀護住後心，縱身向前一躍，避開了秦陽當頭刺下的一劍。

  中年漢子的確實戰經驗豐富，他翻手護住後心的一刀，化解了秦陽隨之而來的後心一劍。

  雖然秦陽這一刺往中年漢子後心的一劍被化解，不過中年漢子卻沒有機會轉過身來了。

  一瞬間秦陽又在他的背後接連使出挑、刺、劈三劍，劍劍直逼其後心要害。

  這樣一來，中年漢子根本無暇轉身，只得一路前向前跳躍，並反手操刀護住後心。

  兩人身法頗快，卻給人的觀感不同，秦陽落紙輕煙身法以輕靈見長，踏雪無痕。而中年漢子的身法卻沉猛，帶起一股勁無，將地面的雪花揚起來，將廝殺中的二人裹住。

  中年漢子見自己第一招即被秦陽逼得處處被動，當即收起輕敵怠慢之心，借著往前奔逃時的一個轉彎，反身一刀，劈向秦陽。

  這一刀勁力十足，刀身所到之處，飛舞的雪花被刀氣一盪，立即被捲入茫茫夜色之中。

  秦陽此時跟得很緊，距離中年漢子不過二劍的距離，躲避已經來不及了，當即使出一招quot;順則為友，逆則為敵，敵友常易。」

  這一招應付突發情況效果最佳，講究順勢而為，重勢不不重力。

  秦陽向前凌空一刺，借著從劍身反盪回來的刀勢，向後疾退三尺，以空化力，避開了中年漢子的刀氣。

  由於兩人出招速度、身法都太快，長樂武館的眾武師根本無法看清，他們看見的只有在只是一團刀光和一團劍氣將二人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