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二字成禍

  正是朝陽初升的時刻，晨光照在雲霧繚繞的群山上，整個玉清山脈有如蒙上了一層淡淡的金暉。

  此時在接引峰的一玉清門一座道觀內，顯出與往日不同的熱鬧。

  三十多個少男少女，發出的暄鬧聲比幾百號人發出的聲音還大。立即使往日冷清接引峰沸騰起來。這此少男少女大的十六七歲，小的只有八九歲數。

  這些才見面不久的少年，彼此套著近乎，詢問彼此的家鄉、姓名，講沿途來的趣事等，一時間歡笑之聲不絕於耳。

  女孩在哪裡都搶手，六名女孩在此時成為眾多男孩們競相搭訕的對象。

  幾個下手已遲的男孩子，將注意力集中到一個穿青布裙的女孩身上，儘管布裙粗劣，仍難掩其花容月貌。

  他們想走上去和這個女孩子搭訕，但卻沒敢走近那一步，因為女孩緊挨著一個少年，那少年園頭園腦，相貌平常，皮膚略黑，一雙粗眉帶著煞氣，他雙拳緊握，手背上的青筋暴露，使意圖接近布裙女孩的幾個男孩望而卻步。

  那男孩便是秦陽，女孩是肖月兒。他們在郝仙師的法器上，不知飛了多久，經過了多少時間，飛越了世俗界的神山後，才來到了修仙界，來到了玉清山脈。

  

  他們已經到玉清山脈已經幾天時間了，待其他外出搜尋有靈根的仙師到齊後，等著玉清門的長老來挑選門人。

  由於沒有靈根，秦陽格外緊張，，他的拳頭已經握得不能再緊了，但他試圖握得更緊一些，以克制心中的緊張和不安。

  空氣中還帶著幾分沁涼，秦陽深深地吸進一口，屏住呼吸，讓那種涼絲絲的感覺在胸腔中多停留一會。

  他克制著心裡的緊張，滿懷嫉妒從周圍的十多個少男、少女身上一一掃過，心裡更加嫉妒。尤其是對那些少男，他們不僅比他長得帥，比他高大，還有令他嫉妒得發狂的靈根。

  肖月兒看出秦陽很緊張，便拉了一下他的手，安慰道：「秦陽哥哥，一定會選上你的。」

  秦陽乾笑一聲，並不說話。這個肖月兒現在簡直成了他的尾巴，他走到哪裡，她都跟著。

  他暗恨自己當什麼好人啊，惹了這麼一塊糍粑，粘在身上，甩都甩不掉。不過他也清楚，沒有肖月兒，他根本就沒有機會來修仙界。

  真是禍也福所依，福兮禍甩依。

  他可不知道，他是在肖月兒一生中最無助、最絕望的時候出現的，所以他在肖月兒心目中的形像無比高輝高大。

  天空中突然出現了十團彩雲，眾少年一見那飛過來的彩雲，立即激動起來：「仙師們回來了。」

  幾個從世俗界搜尋靈根少年的仙師先要回門派述職，稟明所尋找的人靈根、特殊才能等情況，然後門派再派出長老來進行挑選。

  郝仙師落地之後，面帶凝重之色，對秦陽說道：「門派已經決定收下肖月兒，一會就有人來將第一批錄取的人帶走，你要留下來接受門派的林長老的挑選，她是個極刻薄的人，你態度一定要恭敬，你說話要千萬小心。」

  秦陽道：「沒問題，只要能修仙，就是叫我接客也沒問題。」

  郝仙師一怔，問道：「什麼叫接客。」

  秦陽道：「就是妓院的姑娘陪客人睡覺。」

  郝仙師氣得吐血，這一路上，秦陽可沒少拿妓院中的事打比方，他怕秦陽帶壞肖月兒，因此一路上都不許他說話，這可憋壞了秦陽。

  郝仙師說完，便要將將肖月兒帶走，肖月兒道：「我不要先走，我要和秦陽哥哥一起。」

  郝仙師道：「你們先去，你秦陽哥哥一會就到。」

  郝仙師將肖月兒帶到一個中年仙師面前，那中年仙師一看肖月兒，喜道：「郝師兄，你這次可真發達了，找到一個上中靈根的弟子，大功一件啊。」

  待十多個第一批被靈取的少年都聚在中年仙師身邊後，中年仙師祭出一個法器，將十多個少年捲入其中，化著一道彩虹飛離了接引峰。

  此時接引峰的道觀內，只剩餘十餘個少年，這些剩下的少年知道前途未卜，全都神色緊張，再也沒有心情彼此寒暄了。

  秦陽咽了口唾沫，感到自己凶多吉少。

  又等了不知多久，天空中再次出現一團祥雲，那團祥雲轉眼即落到了道觀內。祥去散去，現出一個美婦。

  道觀中的眾仙師一見美婦，立即施禮：「林長老！」

  美婦不理眾仙師，俏目往眾少年身上一掃，立即點了幾個少年，說道：「你，你，你還有你，到我這邊來。」

  顯然，美婦識別靈根的手段可比郝仙師強多了。那些被點中的少年立即歡天喜地往美婦身邊一站，立即神采飛揚起來，剩下五名沒有被點中的少年立即臉色發青，像被判了死刑一樣。

  美婦挑選完後，手一揮，說道：「剩下的人，你們送回原地。」

  說完手一揮一團彩雲立即將她挑選的少年罩住，準備帶他們離開。

  郝仙師向前一步，急忙說道：「林長老且慢！」

  美婦看了郝仙師一眼，問道：「郝東，你的事嗎？」

  郝仙師道：「在下在世俗界帶了一個少年，名叫秦陽，剛才我已將經稟告過大長老，大長老說可以留下來試用，請林長老明察。」

  秦陽連忙走到美婦前面，恭敬說道：「在下秦陽拜見林長老，願林長老千秋萬載，一統江湖。」

  林長老冷哼一聲，說道：「你誰啊，說話怎麼流里流氣的，像個流氓。」

  郝仙師道：「他是讀書人，剛中狀元，有一股呆氣，林長老別和他一般見識。」說到秦陽是讀書人，郝仙師感覺自己像在說謊一樣，底氣不足。

  林長老道：「大長老怎麼說的我不知道，這秦陽一點靈根沒有，按我們玉清門收徒的規矩，中下以下的靈根，決不錄取。」

  郝仙師道：「這秦陽雖沒有靈根，但他有門絕技叫格物術，可以在鑒寶堂當學徒，大長老開始不同意，但念在弟子尋得一個上中靈根的肖靈兒，因此答應將秦陽搭配進來，收進門中。」

  一聽郝仙師的話，秦陽汗死，這時他知道自己是屬於買一送一中送的那個東西。

  美婦道：「你少用大長老來壓我，門中收徒的事情是我說了算。秦陽沒有靈根，在修仙界就是一廢物，而且我看他的樣子極不順眼，賊眉賊眼的，哪有一絲書生氣。」

  秦陽聽出美婦的話里，對大長老似乎不滿，暗感不妙，心想可不能讓自己的修仙前途成為二人政治鬥爭的犧牲品，於是誇張地嘆了一口氣。

  美婦道：「你嘆什麼氣，說你是廢物，你不滿嗎？」

  秦陽說道：「其實在下和大長老素不相識，蒙郝仙師垂青，化得機緣來到仙界，唉，可惜在下沒有靈根，玉清門不錄取我倒無所謂，在下並不為此而嘆氣，也不會因神仙姐姐說我是廢物而嘆氣，在下長嘆只因恐怕再也見不到神仙姐姐了，神仙姐姐天人之貌、洛神之姿，真比在下在世間見到的最美的女子還強百倍。」

  秦陽邊說，心裡卻在罵：「臭惡婆，你才是廢物，你全家都是廢物。」

  其實依秦陽的性格，是寧向直中取，不向曲中求，但眼前的情形，他不得不低頭，誰讓也沒靈根呢。因此只得捏著鼻子，說出一番斯文話來。

  秦陽第一句話，撇清了和大長老的關係。

  後面的話，更是說得誠摯無比，每個女人在心眼裡都渴望別人讚揚她的容貌，這美婦也是上百歲的人了，為了留住青春容顏，可lang費了不少天材地寶，可見她對容貌的在意。

  因此秦陽的話，打動了她，她一時沉吟起來，說道：「好吧，權且把你留下。」

  秦陽連忙謝道：「謝謝仙女姐姐。」

  美婦笑道：「小鬼說話挺甜，姐姐喜歡，你在世俗間見到的最美麗的女子在哪裡？」

  秦陽一邊向美婦走去，一邊說道：「百仙樓。」

  美婦道：「百仙樓是什麼地方。」

  秦陽：「青樓。」

  說實話，秦陽倒不是要有意損這美婦，妓院在他心目中也不是什麼骯髒的地方。他從八歲到十三歲，一直在妓院裡當夥計，他所看到的美女絕大多數都是妓院的，他認為將美婦和那些漂亮的妓院姑娘比起來，再正常不過了。

  但是，其也人卻不這麼想了，在場的人無不變色，有些仙師臉上已經露出了壞壞的笑。

  美婦大怒：「你竟敢將我和青樓女子比。老娘滅了你這個龜兒子。」

  說完向秦陽一指，秦陽全身一熱，頓時衣服全部燒了起來，他嚇得連忙往地上一滾。郝仙師連忙施法，將秦陽身上的火焰撲滅。

  秦陽身上火勢滅後，心裡一股熱血往上沖，將自己來這裡的目的也全忘記了，大罵道：「臭惡婆，你凶個屁，你不收老子就算了，嘰嘰歪歪的說什麼老子是廢物。我看你才是廢物，你全家都是廢物，你父母把你生下來一定後悔死了，你長得那麼難看沒人娶你心情煩躁吧，你…….」

  美婦臉上氣成了豬肝色，全然忘記了有眾多晚輩在場，尖聲罵道：「你龜兒子，腦殼被門板夾了，進水了啊，你媽生你的時候牛批吃多了啊，皇天厚土，天靈地靈，老娘今天要替天行道，轟殺你個龜兒子。」

  秦陽對美婦罵人本事佩服不已。

  郝仙師見勢不妙，對秦陽厲聲喝道：「秦陽你這個混蛋，老子真是瞎了眼把你帶到修仙界，老子代表林長老滅了你，去死吧。」

  說著飛起一腳，兇猛地踢在秦陽的胸口上，秦陽在飛出去的那一刻，難以置信地看著郝仙師，他沒想到郝仙師會下此毒手，更沒想到一向態度和氣的郝仙師會發這麼大脾氣。

  秦陽被一腳踢在了空中，形成了一個拋物線向山下墜落。

  聽著耳畔的嗖嗖涼風，秦陽感到天旋地轉，暈了過去。

  ……

  在山頂上，美婦冷哼一聲，說道：「郝東，別以為你那套鬼把戲能瞞過本座，你剛才踢那個流氓時，你袖子中放出的那道光是什麼？」

  郝仙師連忙賠笑：「林長老，念在這個孩子年幼無知，你就饒他一命罷。」

  美婦一聲冷哼，將他選中的幾個少年捲入一團雲彩中，化作一道長虹，破空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