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手段初顯 (1/2)感謝韶華易逝_流年似水盟主
2024-05-06 08:59:45
作者: 閻ZK
冬日酷寒,尤其是在九洲合一之後,帝都所在的大洲和號稱積雪寒冰終年不化的極北寒洲毗鄰,溫度比起往日還要更低一些,昨日下了一天一夜的雪,今日才停了一小會兒,就又開始下起來,不見個停。
不過快要年節,大多數人心中都頗為輕鬆,冷便冷,白天穿得厚實些也便是了。
年老之人不喜苦寒,在道路上快步疾走,而那些還未曾長大的孩子們便興高采烈在雪中追逐打鬧,時而攥一把白雪拋擲,加之以走街串巷的小販已經開始扛出了扎滿紅色糖葫蘆的稻草人,窗戶上也多有窗花早早貼上,年節意味倒是濃厚。
想著能夠和親朋好友相聚,這樣的苦寒溫度倒也不是那麼不可以忍受。
心中的暢快往往能夠驅逐身體的寒冷。
但是某一處院子裡的氛圍卻極為地古怪,雖然也可以算得上賓客滿座,但是卻莫名沉默而壓抑,客人之間也只是彼此打量,坐在上首處的白髮道人嘴角抽了抽,一時間頗有種無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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淦,為什麼!
道人有抬手撫額咬牙嘆息的衝動。
在他左手一側是姬辛和敖雪兒,乃至於姬成夫婦,這也還算是正常。
可誰能解釋一下右邊是怎麼回事?!
在他的右手一側依次坐著四時之一春日神君,有四時變化的宗主神,當日驅趕馬車的武神之一,以及膝上放劍的大神太白,這麼多人將個大桌子圍著坐滿,趙某人仰頭長嘆,只覺得雪花飄飄,天地蕭瑟,滿心無言以對。
老夫是真的只想要客氣客氣,誰知道你是一點都不知道什麼是客氣。
做的事情那可真叫做一點都不客氣。
蒼天淡淡道:「肉放多了。」
白髮道人惡狠狠盯著旁邊理所當然的生死大敵,然後挫敗嘆息一聲,提了提手邊的醋,沒什麼精神地道:「沾醋吃,裡面加辣子還是胡椒你自己隨意。」
蒼天試一試,然後淡淡道:「不錯。」
道人呵呵一笑,皮笑肉不笑,懶得搭理這所謂的天帝。
呵……吃白食。
不單單自己蹭白食,因為見到被道人打發去買食材的諸神恰好回來,竟然直接把他們都給留下來,繼而將四時之主和西方太白也以一道敕令喚來,結果恰好姬成夫婦前來拜訪,中間還混著武皓,事情稀里糊塗就變成了眼下這副模樣。
眼下那位權傾朝野,勢吞九洲的女帝武皓,正在裡面素手羹湯。
桌上一些家常小菜,並無客棧酒樓的味道,但是卻恰好最能入口,雞是農家買來的,魚肉是冰雪湖中,春神親自所取,便是那尋常青菜,也是自極東之處,仍舊春暖花開之處採擷。
武皓端著一份魚肉羹走出,放在桌上,道人嘆息一聲,放下心中拘泥,罷罷罷,雖是理念之敵,他日必有廝殺,但是該當痛快飲酒之時何不也鼓盆高歌,吾輩其實拘泥於此之人?
他飲一口酒,心中遺憾,可惜東皇,元凰,雲中君他們不在。
否則今日酣暢宴飲,他日刀劍相向,也是天下第一大痛快的事情。
道人舉杯對著仍舊有些拘束的幾位天神,嘴角帶笑,道:「雖然尚且不曾到年節時候,便也在此過了罷,今日且大醉,他日再廝殺,飲酒需要暢快,廝殺也不需留情,諸君,共飲。」
眾神彼此對視一眼,在太白為先之後,也各自舉起酒樽共飲。
武皓撫琴清唱。
春日神君略有些許失神,天下第一等材料做的食材,大周女帝撫琴助興,以及明日或許就要生死相見的死敵,如此情景,無法不讓人想要一醉方休,不去想那明日之事。
唯獨蒼天略有遺憾,淡淡道:
「可惜,菜還是做的一般了些。」
道人嘴角抽搐,想要將旁邊天帝的腦袋按到那一鍋魚羹裡面的衝動越發強烈。
……………………
而在道人飲酒之時,終於有氣機出現在西定真洲,帝俊所在島嶼附近。
顯然是來自於外道一脈,但是卻只是在遠處去看著,並不靠近,也不開口,帝俊之軀應激而動,趙離微怔,旋即分心為二,一側飲酒,時有失神沉思,帝俊之處則是仿佛閉目冥思,實則仗著權柄之強,隱隱鎖定了那暗中窺探之人。
並且極度關注自己身周狀態,以防止對方明修棧道暗度陳倉,表面上是派出屬下在遠處盯著自己,實則是有另外一人暗中靠近,趁著帝俊注意力被分散的時機,暗中偷襲。
但是始終不曾發現有異變,也因此越發不肯放鬆警惕。
與此同時,東皇太一終於抵達最後一步。
長達半年多的時間當中,其元神和權柄緩緩進入到了身軀當中,只差最後,將真身沉入當初那一座深淵,在其中將身心熔鑄為一,同時吸納逸散而出的諸多權柄實力,一切諸我合一,徹底回歸為太古群星之主的位格。
身穿袞服,真實不虛的東皇太一踏出行宮,氣息極盛,磅礴浩大。
此刻的他實力已經直接凌駕於重傷未復的雲中君之上。
暗金色眼眸看了一眼為祂護法的雲中君,微微頷首,繼而便直接化作流光,飛入了那一座深淵當中,與此同時,雲中君抬手,森羅萬象在外,山水地祇則是變化九黎地脈,封鎖一切能夠踏入此地的機會,防止蒼天和外道出手。
而群星列宿則是垂落無盡星光,化作一座浩大陣法,交由太陰元君執掌,後者為太陰之精化生,先天神聖,更在太古成名,此刻操控這一座陣法變化,自然能夠最大程度上地發揮出其效果。
雲中君完成森羅萬象和天機封鎖之後,看著執掌星辰大陣的太陰,失笑道:
「竟是太陰主陣,不過也正常。」
「看來,至少在這種大事情上,東皇也不敢交給大灰啊……」
旁邊站著面容柔美大氣的女子,若有所思道:
「大灰?」
雲中君微怔,這才注意自己一時無意將這名字給說了出來,不過旁邊是后土皇地祇娘娘,承載眾生萬物,知道便知道了也無妨,於是伸手指著森林之內,笑道:
「自然便是那北斗天樞陽明貪狼星君。」
柔美女子微怔,然後也只是溫和微笑。
雲中君察覺到氣機變化,略有詫異笑道:「咦?看這樣子,東皇還是給了大灰一些陣法權柄,不過和真正有效果的大陣隔絕,並無太大的作用,只是星光彌散倒還有些看頭,很能唬得住人……這是東皇在糊弄大灰?」
祂若有所思,搖頭笑道:「也是,大灰一向自詡為星神佐使。」
「這樣大的事情不能夠參與,心裡恐怕不大舒坦,不過當日霸道傲慢的星神之主眼下居然也會體諒旁人感受,倒是難得。」
話音未落,太陰元君朝著他們行了一禮,陣法開啟,星辰變化將內外隔絕,什麼都無法看到,為防干擾,即便是他們也無法看到內部東皇太一的動靜,雲中君收起面上散漫笑容,神色鄭重看向后土皇地祇,道:
「星辰大陣庇護於內,這外界,就要看我們了。」
柔美女子微微頷首。
而在和合天上無數星辰的龐大陣法中央,東皇太一閉目,準備錘鍊己身,讓元神權柄和肉身真正意義上契合無二,再無一絲不協之處,祂氣息雄渾,緩緩收攝己身,讓這座因祂權柄而誕生的深淵也緩緩內縮,無數星光脫離而出,飛入祂的身軀。
在這一過程中,東皇太一逐漸找回自己。
讓原本極為浩大強盛的氣機逐漸地穩定下來,逐漸內斂,真正意義上為祂所操控,達到一切我為我的狀態,但是就在此刻,東皇太一身上繁盛星光當中,出現了一道黑氣,那黑氣仿佛是直接來自於祂的身軀,不斷糾纏盤旋,欲要沒入真靈。
星光和黑氣彼此交錯,爭鬥激烈。
但是就在那磅礴無匹,潛藏於東皇太一肉身當中的黑氣即將化作絲絲縷縷的線沒入其真靈當中時,本應該陷入極度深層次精神世界的東皇太一,突然睜開雙目,眼瞳清明淡漠,顯然並未真正入定,而後抬手,星辰變化,直接將黑氣震散。
黑氣劇烈掙扎,隱隱愕然:
「你?!!!」
東皇太一眼神淡漠道:「外道?分神?」
「我雖然不記得太多,但如此看來,當初一戰,你果然在本座身上動了什麼手腳。」
黑氣當中聲音沉默,道:「你既失憶,為何能知道?」
東皇太一嗓音玩味:「因為本座發現,蒼天放在本座身下的那一座玉床,似乎能夠鎮壓某些很特殊的存在和氣機,雖然靈寶,功能卻極為單一,顯然是為了克制什麼而專程打造,但又不是克制本座,而是為了其他什麼東西。」
「譬如,你這一道分神念頭。」
黑氣所化青年沉默,嘿然不言,東皇太一眼底譏誚:
「拖延時間嗎?」
「很巧,本座也是。」
青年不再遲疑,一瞬間出手,藉助潛藏紮根數十萬年的底蘊,直接將牧星劍遠遠打飛,令其化作一道流光遁出此界,以此短暫剝奪東皇太一的戰力,但是東皇太一卻未曾去捉劍,神色淡漠平和,於外道分神心中不安之時,身穿袞服的東皇只一揮袖。
袖口廣大,一道流光飛出,體成玄黃之色的混沌鍾懸於東皇頭頂,緩緩旋轉,垂落毫光,其威沉重浩大,仿佛天地戒備鎮壓,外道所留下的那一道後手神念面色微變,旋即以破釜沉舟之態,與東皇本身真靈意識爭鬥。
………………
九黎森林那一處深淵之外。
貪狼百無聊賴地盤腿坐在一塊青石之上,面容端正嚴肅,懷中抱刀,正在極為認真地執行東皇太一的任務,護衛其閉關,為此在旁邊地面上以刀斬出一道線來,將所有的生靈動物,哪怕飛鳥都驅逐開去,所謂不能過此線。
哼哼,沒有辦法啊,誰讓本座是北斗天樞,護衛東皇帝君的任務肯定得落在本座身上啊。
貪狼心中感慨不已。
在他前面還有一個巨大的鼎,下面燒著火,鼎里隔水溫著些吃食,都是東皇太一所喜歡的,等到東皇太一閉關出來之後,就能夠第一時間吃到這些東西,而且溫度還正好能夠入口。
貪狼的耳朵微微動了動,抬起頭來看向遠處。
以諸多陣法重重庇護,並且必然不曾有任何外來之人踏入的九黎森林裡,竟然走出一人,身穿青色長袍,面容清朗,看了一眼那邊起身戒備的貪狼,面有驚愕之色,旋即嗤笑道:
「枉我早早等候於此,堂堂群星之主,竟讓區區一隻野狼等候在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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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千四百字~
成功維持作息的第七天,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