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遇見傳說

  「小非，有事好商量，不要這樣好不好？啊，啊，你輕點！」

  寫字樓的衛生間中，傳來了極不和諧的呻-吟聲和肌肉之間的碰撞聲。

  別誤會，這裡並沒有發生j情事件，只是我在扁人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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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沙包大小的拳頭猶如雨點一般落在了一個圓滾滾的「球形物體」上，那充實的手感和觸感讓我鬱結了三個月的心火一次性的發泄了出來了。

  五分鐘後，打完收工。看著地上橫著的肥豬一般的頂頭上司，我輕呼了一口氣，把辭職信狠狠的拍在了他的身上，走出了衛生間。

  門口，部門裡的幾個同事已經圍了上來，男孩子按著我的肩膀，眼中充滿了無奈，事已至此，挽留我是不可能了。而女生則嚶嚶哭泣。

  我輕撫著哭得最凶的小姑娘的頭，安慰道，「人生沒有不散的宴席，做不成同事，咱們還做不成朋友嗎？」

  小姑娘梨花帶雨，哽咽的問著我，「非哥，一個遊戲，真的對你那麼重要嗎？你完全可以兼職跟我們一起玩，二代光感眼鏡我也有買的。」

  「你還不了解我嗎？我做什麼事，都喜歡一心一意的做。」

  一個留著平頭的小伙子按著我的肩膀，「老大，希望你在遊戲裡面，也可以像你在這裡一樣成功。」

  我苦笑，「我這叫什麼成功，成功是選擇自己認為正確的路，做銷售不是我最終要走的道路。」

  走出了公司，我看看了這棟讓我在裡面工作了整整三個年頭的大樓，不禁咬了咬牙，義無反顧、頭也不回的走了。

  有一首歌唱得好，其實不想走，其實我想留。我離開這家GG公司並不是因為待遇不夠高，相反，每個月5000的保底工資拿著，手下還有三個小弟一個小妹帶著，看似很安逸。而實際上，自從3個月之前公司換了總監，我對這公司的感情已經名存實亡了。

  新來的總監是個名副其實的飯桶，如果不是因為他是老闆的親戚，就憑他那點可憐的腦容量根本就沒法不配坐上這個位置，所以上任之後，在他的英明領導下，公司的業績直線下滑，本來火熱的暑假被他整成了我們這些銷售人員的寒冬。

  關於這件事，我和老闆溝通過幾次，但都被他敷衍了事了，使得我的心徹底涼了。說實話，我討厭這樣的生活，被人管不要緊，關鍵是這個人要有本事，管得住我，如果是被一頭豬整天呼來喝去的，再高的薪水也是浮雲，還不夠氣病了去醫院看病的湯藥費。

  8月中旬的時候，我接到了自己的老大哥凡星，也就是曾經在《信仰》中威名遠鎮的bt凡星打來的電話，老大哥一如既往的開門見山，盛情邀請我去他的網遊工作室應聘。

  凡星，他是國內赫赫有名的餐飲業巨頭「情歸天下」的董事長，本名江凡，玩過《信仰》這款虛擬網遊的人都知道，他的id赫赫有名，叫bt凡星，是「家天下」的領袖之一，而我，呵呵，當時是他的小弟。

  說到這裡，我也得介紹一下自己了，羅子非，男，23周歲，身高一米八五，長相用趙老師的話那就是小伙比較帥呆，18歲成為職業玩家，混跡於《信仰》，效力當時中國區聲名遠播的「家天下「行會，是行會中的骨幹成員之一，曾經在辣椒雪碧這廝的《網遊之墮落天使》中當過龍套。在《信仰》倒閉之後，選擇了退隱，在一家GG公司做了三年的銷售工作。

  同事口中的那款遊戲，正是由中國信息產業部牽線，國內頂級網遊製作公司水星國際集團與多家跨國公司攜手，匯聚了35000名高端技術智慧結晶的跨時代虛擬網遊——《聖戰》，而凡星一手創建的新工作室，正是為《聖戰》應運而生的。

  我苦苦等待這款網遊多年了，也在夢中念著「家天下」多年了，我做夢都想回到那片熱血沸騰的戰場，和自己昔日的兄弟們匯聚一堂，再創家天下神話，所以，當時鬱郁不得志的我，毫不猶豫的接受了他的邀請。

  所以，在臨走之前，也就順理成章的發生了衛生間裡那令親者快，仇者痛的一幕。

  ……

  今年是2015年9月28日，距離《聖戰》開服只剩下最後的三天，在10月1號凌晨十二點的時候，這款舉世矚目的高仿真虛擬網遊將正式啟動。

  打了一輛計程車，不到二十分鐘就開到了我人生的下一站——位於天津河西區的恆華大廈。這裡的九層，很有可能是改變我命運的地方。

  看了看表，現在是早晨9點25分，九點半的時候，恆華大廈9層就是我那老大哥的工作室，我今天是來應聘的。

  自從2012年以來，虛擬網遊工作室在中國遍地開花，很多在中國久負盛名的大型網遊公會都先後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主要是為了加強會員之間的溝通和團結，以便更好的壯大自己的行會，在虛擬遊戲產業獲得更大的利益。

  工作室的透明玻璃門外，左右兩邊工工整整的貼著兩個龍飛鳳舞的行楷——「非凡」，這名字正是工作室的名字。

  帶著自己的簡歷，我敲了敲這家看上去規模不小的網遊工作室的門，隨著前台小姐一聲清脆的「請進」，我和身後同來的幾個應聘者魚貫而入。

  個人簡歷直接交給了前台長相甜美的小姐，小姐居然把目光在我臉上停留了三秒鐘。呵呵，姐，別這樣，就算是咱再熟，你也不能用眼神勾引俺啊。

  趁著她拿著簡歷去總經理辦公室的功夫，我掃了一眼整個屋子。

  呵呵，這哪是工作室，簡直就是一個大型網吧啊！寬敞的大廳形成了一個標準的網格，每一個網格裡面都有一台電腦和一把轉椅。只不過，座位上空空如也，人毛都沒有。

  我和幾個同來招聘的朋友聊了起來，他們的年齡和我相仿，有兩個還比我大了一歲，互相開始盤道，這個說自己玩過六年的網遊，那個說自己以前玩過勁舞團，還有一個剛剛領了身份證的小同學說他會玩鬥地主。嗯嗯，鬥地主是不錯的遊戲，挺開發智力的，我平常也玩。

  隨著前台小姐在總經理辦公室外一一的點名，他們一個接著一個的依次進入辦公室，開始接受面試。

  奇怪的是，我的簡歷是第一個遞上去的，卻是最後一個接受面試的。

  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領帶，這才走了進去。

  總經理辦公室裡面的陳設很簡單，一張不大的辦公桌，一張轉椅，以及坐在轉椅上那個個子比我矮一點，衣裝筆挺，長相清秀的男人，他就是江凡，凡星！

  「哥，我來了。」

  凡星淡淡一笑，「坐吧，對了，你是哪位？」

  我沒好氣地說，「老東西，明知故問是吧？」

  凡星露出了他招牌式的猥瑣笑容，「羅子非，今年23歲，玩過一年的虛擬網遊，此後在天津某家銷售公司從事了三年的渠道銷售工作。這就是你的簡歷嗎？」

  我被他的無敵徹底制服了，「哥，你別玩我了。」

  「好啦，不和你小子逗了，你小子和四年前一樣，還是經不起調戲。我這也是裝個逼，走個程序，你說是不？」

  我這才欣慰的笑了，「哥，真沒有想到，我能重回家天下的麾下！真是太高興了。」

  而凡星擺擺手，「兄弟，別忙著高興。我兩個事我得糾正一下。第一呢，我只是幫這家工作室收人，《聖戰》我是不會再玩了，家裡妻子、孩子、房子、車子，另外我還得賺票子，實在是分不了心了。第二，家天下只是一個傳說了，以後不會再有這個行會了，但是這個傳說能不能續寫，看你們了。」

  凡星的話讓我有一點小小的失望，但這點情緒立刻被他那雙洞若觀火的眼睛看出來了，「喂，小伙子，打起精神來。聽聽我給你開的後門吧！」

  「呃，哥，什麼後門？」

  「這個我可以代主人家做主，你呢，30號晚上八點就可以過來上班了，算是公司的見習會員了。」凡星從口袋中掏出了口香糖，甩給了我，「好事說完了。現在開始講比較嚴肅的話題。咱們這個工作室和其他的網遊工作室不太一樣，咱們搞的是小團隊，你別看整個大廳裡面一共有120台機器，但最後只能留下五個人，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哥，是不是淘汰制？」

  「對，你是第120個見習會員，也是咱們這次招聘的最後一個會員。工作室的老闆會從中間挑選等級和職業都比較合適的5個人作為最終能夠留下的會員，共同進退，其餘的那115個人呢，對不起，到時候只能各回各家，各找各媽了。」

  凡星的話，仍舊是這麼幽默，使得原本嚴肅的話題，一下子變得舒緩了許多。

  「哥，我喜歡小團隊。」

  「你當然喜歡，你在過去的三年裡面，肯定也是帶小團隊的吧。」

  「嗯，我手下正好有四個夥計。」

  「所以你有優勢。我說一下遊戲細則吧，這個淘汰遊戲的遊戲時間是10月1號凌晨一直到10月7號中午十二點。每個人在10月1號把自己的id和職業做成電子郵件，發到工作室的指定郵箱作為存檔，公司這邊也會去核實信息是否屬實，接下來呢，就是枯燥的練級了。不過，級別在120人中脫穎而出，並不見得最終能夠勝出，成為那五個人中的一人，還要看你的職業是否適合非凡工作室這個團隊的發展，如果不適合，也不予考慮。」

  我仍舊有些沮喪，「哥，你不玩了，天哥也不玩了，神話哥還有小紅姐他們都不玩了，真讓人寂寞。」

  「小同學，別那麼說，等到你成功入圍的時候，就不會寂寞了。」

  「難道家天下的某個大神復出了？」

  「噓，這是秘密。」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又一次調侃道，「會不會有一種受騙上當的感覺，放著一個月賺好幾千塊的大經理不當，卻被我騙到這裡來做見習的職業玩家？」

  我搖搖頭，「哥，我來這裡，只是想尋回最初的夢想。」

  他清澈見底的目光中透著一絲希翼，「小伙子，努力吧，我看好你。」

  ……

  我在辦公室里足足和凡星聊了半個小時，期間談了很多關於那些家天下大神的事情，yd老大天哥帶著洛神姐和花香姐遠走阿根廷布斯，在那邊買了一大塊農場，當起了農場主，紅顏姐有了身孕，神話哥正帶著她在天哥的莊園裡蹭飯兼養胎。至於凡星哥這邊，流星嫂子已經給他懷了第二個仔仔，他們下個月也準備去天哥那邊搭夥。

  天使的咒印接手家天下三年之後，就因為老婆龍葵要生孩子而將公會轉交給了已經加入了中國國籍的卓雲飛，他畢竟是天哥的親弟弟，又有豐富的帶團隊經驗，很多人都放心把團隊交給他。至於其他人，基本上也都淡出了。

  不過，正如凡星所說的那樣，傳說是可以被人創造的。我們會在未來的某一天，創造新的傳說。

  ……

  30號的晚上八點，帶著自己的《聖戰》專用登陸器——二代光感眼鏡，我來非凡工作室報導了，說實話，這裡距離我租的房子挺近的，步行也只有十分鐘。

  此時，工作室裡面已經坐滿了人。將自己的身份證在前台的打卡器掃描了一下之後，我坐在了17號座位上。

  幸運的是，我的左右兩邊，都是美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