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連夜救人

  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夜裡，只有一個籠子被大黑布罩住，另外都是空的。

  她想，張媽應該是被關在那裡面。秦兮月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最後確定沒有其他人盯著，這才掀開了黑布。

  當她看到籠子裡關著的人時，那滔天的怒意從心裡噴涌而出。

  他們簡直不是人！

  張媽好好一個人，竟在短短三天的時間內，被他們折磨成了這個樣子。

  她氣若遊絲靠在籠子裡，一身破舊的血衣勉強能遮蓋住身體，而她身上，傷痕累累，就沒有一處地方是好的。

  那雙溫柔的眼睛，此時已經被黑紅的污血所遮蓋，她的脖子上掛著大拇指粗的鐵鏈，手銬腳鐐，一樣都不少。原本溫暖的一雙手上，指甲蓋竟被活生生拔掉，血跡斑斑。身上鞭痕無數，皮開肉綻。

  秦兮月不敢想，自己不在這三天裡，張媽究竟經歷了些什麼。

  「張媽，你還好嗎？」

  張媽雙目失明，依稀聽到了熟悉的聲音，雙手激動得顫抖起來。

  

  她沙啞著聲音，小心翼翼問道：「你……你是兮月？」

  「張媽，是我，我來救你了。」

  她剛應聲，張媽就哭了起來，兩行血淚從眼角滑落下來，她哽咽著，壓著聲音說道：「兮月？孩子，你還回來幹什麼？既然逃走，就永遠別回到這個地方來了。快走！要是讓他們發現，你會死的。」

  「想殺我，沒那麼容易。你別出聲，我這就救你出來。」

  「孩子，你快走，別……別管我了！我現在已經是個廢人……」

  秦兮月取下髮簪，三兩下開了鎖，小心翼翼扶住了張媽。看到她這個樣子，秦兮月心疼不已。她是那麼善良的人，為什麼要經受這些？

  就因為自己沒有老實受死嗎？

  村子裡這些人，難道他們就沒有親人嗎？

  「你別怕，我這就帶你走。」她扶著張媽，走近了，看著她身上一處處猙獰的傷口，心如刀割，忍不住濕了眼眶。

  秦兮月剛剛將人扶出來，正打算離開。沒想到，這個時候有人起夜查看，雙方正好碰上。

  「秦兮月，你竟然沒有死？」出來的是村長，他提著燈籠，看到秦兮月的時候猶如看到了鬼一樣，可很快他就反應過來了。

  「正好，你毀掉了妖帝的祭典，現在又送上門來，正好把你抓住，重新舉辦獻祭儀式。你可是妖帝欽定的人選，無可取代。」

  他嘿嘿一笑，正要喊人，秦兮月眸色一沉，二話不說一拳砸向村長的臉。村長毫無防備，還以為，此時的秦兮月還是以前那個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的小慫包。

  這一下，讓他眼冒金星，一聲驚呼，這就暈倒在了地上。

  秦兮月哼了一聲：「這會沒功夫和你算帳，算你走運。」

  臨走時，秦兮月踹了他一腳，心裡這才痛快了些，一步步扶著受傷的張媽，小心回到了她們住的小木屋裡。

  小糰子本來還擔心她會有什麼危險，見這麼快秦兮月就把人帶了回來，高興得又蹦又跳。

  「小糰子，別出聲，去幫我準備一些熱水，我得幫張媽處理一下傷口。」

  仔細檢查後她才發現，張媽的手腳都被那些人給廢了，眼睛瞎了，身上的外傷數不勝數。短短三天，可想而知，她承受了怎樣的酷刑。

  看著睡著的張媽，秦兮月心疼得說不出話來。

  這些傷，可都是為了她受的。可就在剛才，她還在擔心自己的安危。大概受到原本腦海中記憶的影響，秦兮月的情緒也被帶動了起來。

  玄塵在這個時候冒了出來：「丫頭，現在可不是傷心的時候，你打了村長，明天天一亮，麻煩肯定會找上門來，你可想好了應對之策？」

  秦兮月皺著眉頭說道：「這村子裡，應該也沒有什麼實力特別強的人，以我現在的能力，對付這些尋常的村民，還是遊刃有餘的。我並不擔心這些，只是在想，今後，該如何安頓張媽和小糰子。」

  修行路上多坎坷，她肯定不能一直留在這小村子裡，更不能帶著張媽她們上路。

  她只有找個妥善的地方，安頓好她們，再獨自上路。

  「師父，我想先解決好這裡的事，再開始修行。」

  「當然，你可是京都秦家的嫡女，不能一直留在這偏僻的小村子裡。」他說著，隨口念叨了一句：「說來也奇怪，你被秦家人丟在這十幾年，按道理說，他們應該早就把你遺忘了。為何這些村民會如此執著要把你獻祭給妖帝？一個小村長，恐怕沒有這麼強的意識。」

  秦兮月冷笑了一聲：「自然是，有人不願我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