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小丫頭

  大乾京都，平王府。

  小女孩怔怔的望著眼前被提起的無頭厲鬼，一個瞳孔血紅，皮膚慘白的青年面無表情的站在那具無頭屍體的身後。

  「小丫頭，叫爸爸。」陰暗的世界上堆積如山的屍體，一個眼眸血紅的青年望著眼前這個嚇壞了的小丫頭。

  手中的無頭屍體一動不動，完全沒有了之前的恐怖。

  迷霧在這一刻仿佛都靜止了一樣，林千望著她，瞳孔中有些笑意。

  「爸爸？」

  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給弄懵逼的小丫頭，下意識的聽從了青年的指令。

  她茫然的望著這個青年，腦子有些轉不過來了，她不理解爸爸是什麼意思，但她從心裡覺得，這個青年似乎不會傷害她。

  聽到這聲熟悉的爸爸，林千笑了起來，他隨手將手中的厲鬼扔到了迷霧當中，一隻餓死鬼悄然浮現，張口將這隻厲鬼吞了下去。

  「唉。」林千高興的應了一聲，蹲下身，替小丫頭擦了擦臉上的污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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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麼弄那麼髒啊，這可不行，來，爸爸帶你去洗洗。」

  絕望的世界上，深沉的陰霾涌動，流淌的血腥之中，一青年溫柔的替一個小乞兒擦拭著臉上的污垢。

  很溫馨又很詭異。

  小丫頭怔怔的點了點頭，她很茫然。

  「沒事了，爸爸在的，你會好好的。」林千揉了揉小丫頭打結的頭髮，然後將其抱了起來。

  他的動作很溫柔，溫柔的讓小丫頭以為自己是在做夢，可當感受到青年身上的冰冷時，她知道自己不是在做夢。

  「從今天開始，你就叫林可可了，這個名字怎麼樣，要是覺得不好聽，我們還可以換一個。」

  林千輕輕地拍著小丫頭薄弱的脊背，瘦，這是林千觸摸到她的第一個想法，感受著到這一情形，林千有些沉默。

  小丫頭抬頭望著林千那張溫柔的臉，一股委屈壓制不住的湧現在心頭，她那小小的心靈，似乎很久沒有感受到溫暖了，雖然抱著她的青年身體很冰冷。

  但說出的話卻她很暖。

  在下一刻，這個失去了父母，淪為乞丐，又經歷剛才恐怖驚悚一幕的小丫頭，終於忍受不住了壓制在心裡的情緒，開始嚎啕大哭起來。

  她將小腦袋埋進了青年的胸口，哭的很傷心。

  林千輕輕的拍打著小丫頭的後背，稍微讓自己的體溫恢復到正常人的水準，這樣可以讓小丫頭不那麼冷。

  小丫頭現在很害怕，活人的體溫可以讓她安心一些。

  看著埋在自己懷裡哭泣的小丫頭，林千有些心疼，還真是瘦弱啊，跟他記憶當中的小丫頭完全不一樣。

  林千看了看平王府外面，有些無奈：「快點來，不然我怎麼出去？」

  迷霧被驅散，林千抱著小丫頭走入後院一個廂房當中，靈異浮現，乾淨的熱水出現，漂浮在空中。

  現在的餓死鬼做到憑空造物很容易，厲鬼的恐怖程度到了一個地步會出現極其不科學的事情。

  比如憑空造物，在比如起死回生。

  「小丫頭，爸爸先幫你洗洗澡。」

  林千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髮，味道不怎麼好，看得出來，小丫頭過的很不好。

  哭聲已經漸小的小丫頭，轉頭看著那漂浮在空中還冒著熱氣的水，有些害怕，她咬著嘴唇，死死的抓著林千的大紅風衣，不願意鬆手。

  「沒事的，有爸爸在這裡，沒有什麼東西可以傷害你的。」林千開口安慰道。

  「爸爸是什麼意思？」小丫頭感受著林千身上的溫暖，怯生生的開口詢問道。

  聽到這個問題，林千有些恍然，搞了半天，小丫頭並不明白爸爸是什麼意思。

  「爸爸是父親的意思，從今天開始，我就是你父親了，怎麼你不願意嗎？要是不行，我在等等也可以，等你什麼時候願意了再說也可以。」林千耐心的解釋道。

  林千的溫柔和耐心讓這個缺愛的小傢伙有些不知所措，她愣愣的看著這個青年有些不確定：「父親？爸爸？我可以有父親嗎？」

  小丫頭有些不敢想像這是真的，她喃喃自語著。

  「怎麼不可以？我不就是？怎麼你想我當你的父親？」林千揉了揉小丫頭的頭髮，鮮血沾染在他的手上，他也毫不在意。

  「不，不是的，我只是，我只是……」小丫頭的聲音越來越小，她低著頭有些不敢相信這些。

  她居然也可以父親，這真的是真的嗎？小丫頭很懷疑這是假的，所以她抓著林千衣服的手很用力。

  「只是有些不敢相信？沒事的，你以後會習慣的，來，爸爸先給你洗洗，你身上太髒了，這樣不太好，那麼漂亮的小姑娘，怎麼可以這樣？」

  林千笑了聲，抱著可可來到那片漂浮的水團面前，蹲下將可可放了下來，這次可可沒有拒絕，她望著那片水有些茫然。

  「不用怕，沒事的，洗個澡而已。」林千揮了揮手，一個澡盆出現，林千幫可可脫下那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然後把可可放了進去，可可全程都很配合，除了脫衣服的時候有些扭捏之外，其餘的都還好。

  溫熱的水輕輕地流入澡盆當中，林千開始為可可擦洗，動作很輕，就仿佛是在對待一個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一樣。

  「本來應該是讓你媽媽給你洗才對的，可惜她現在還不知道被埋在那裡，爸爸現在出不去平王府，只能等著自己過來找我，所以我也沒辦法去找你媽媽。」

  「不過不著急，我感覺到自己正在往這裡趕來，應該用不了多久就會到了。」

  林千擠了點用靈異弄出來的洗髮水，然後開始替可可洗頭，渾濁的污水從可可的頭髮上落下，然後消失不見，新的溫水重新出現，漂浮在半空中隨時準備換水。

  「媽媽？」感受著林千溫柔的動作，她有些迷茫的念著這個陌生的詞語，這個她可以理解，媽媽就是母親的意思，她是知道的。

  她看著重新變得清澈的水，眼淚止不住的就流了下來。

  「嗯，就是媽媽，等爸爸可以出去了，就帶你去找媽媽。」林千招手，讓溫水清洗掉了頭髮上的洗髮水，然後開始為可可清洗身體。

  毛巾是最柔軟的那種，不會讓可可感覺到不舒服，看著這副皮包骨的身體，林千嘆了一口氣，這丫頭貪吃是有原因的，不僅僅是因為餓死鬼。

  回想起第一次遇到可可的時候，那小丫頭抱著他的腿非要說他是她的爸爸，當時他還不想承認來著。

  現在想來，是自己錯了……

  「爸，爸爸。」忽然小丫頭抬頭看向了林千，聽著小丫頭不怎麼習慣的稱呼，林千有些莞爾。

  「怎麼了？」

  林千用毛巾擦了擦她的臉，雖然小丫頭看起來營養不良的樣子，但是這雙眼睛是真的很好看。

  「你……你是不是鬼？」小丫頭鼓起勇氣問了一句，可問完之後她就第下了頭，不敢去看林千。

  聽到她這問題，林千有些疑惑，可接著就是瞭然，看了看周圍的環境在加上這些東西，小丫頭有這個問題很正常。

  這小丫頭沒有被嚇死，只能說她之前被嚇懵逼了還沒有回過神來。

  「是鬼倒是沒錯，但我也是你爸爸，這是事實。」

  林千也不在意小丫頭的看法，揉了揉小丫頭的臉，繼續清洗起她的身體起來。

  廂房內算不得昏暗，因為林千的原因，這間廂房看起來還有些明亮，當然在外面是看不出什麼了，該是烏漆嘛黑還是烏漆嘛黑的。

  「那你會吃了我嗎？我聽別人說鬼都是吃人的。」小丫頭低著頭，很小聲的詢問道。

  「吃你幹什麼，我不吃人的。」林千有些哭笑不得：「抬一下胳膊，胳肢窩還是要洗的。」

  小丫頭很聽話的抬起了手，讓林千替她清洗胳肢窩。

  「那，那你不吃人吃什麼？」小丫頭望著林千那血紅色的眼睛，水潤的眼眸里有些害怕但又有些期待。

  「吃鬼啊，鬼的味道很不錯的。」林千笑著開口說道：「另一隻手。」

  小丫頭連忙抬起了另外的一隻手，她看著林千臉上的神情有些茫然：「吃鬼？那東西不是很嚇人的嗎？」

  「嗯，確實嚇人，但爸爸比它們要厲害，所以可以吃它們，有些事情一時半會說不清，但你要記住，爸爸是不會傷害你的，你可是我和詭新娘的閨女。」林千拍了拍小丫頭的腦袋，然後開始換水。

  乾淨的溫水在可可身上流過，帶走了所有污垢，林千看著眼前這個乾乾淨淨的小丫頭，臉上不由得有些笑意。

  「這才對麻，乾乾淨淨的多好，來把這套衣服先穿上。」

  林千用靈異創造出一套現代的衣服，然後親自為可可穿上，看著這乾淨新奇的衣服，小丫頭一時間有些愣神。

  直到林千幫她把鞋子和襪子都穿上了，她都沒有反應過來。

  當把衣服鞋子和可可穿好之後，林千這才再一次的看到了記憶當中那個熟悉的可可。

  明亮的廂房內，小丫頭看著自己身上的古怪的新衣服，有些不知所措，腳上的舒適感，讓她很不適應。

  「先這樣吧，爸爸現在的腦子想不出太好看的衣服，等另一個我過來之後，爸爸在幫你換一套好看一點的衣服。」

  雖然有些不太滿意這身衣服，但現在也沒什麼辦法了，他現在的情況很特殊，大部分記憶被金手指剔除了出去，留在了那具靈異造就的身體之中。

  而且因為記憶太多的緣故，林千可以確定，那個自己現在一定出了問題。

  「希望快點把虛幻的新娘帶過來，民國我還要去走一趟。」林千心裡這樣想著。

  「夠好了，已經夠好看了。」聽到林千那番話，小丫頭連忙擺手，表示可以了。

  她小心翼翼的踩著地面，生怕弄壞了腳上的鞋子一樣，腳上的溫暖和舒適讓她恍如隔世，自從成為乞丐開始，她就沒有穿過這麼好的鞋子了。

  也沒有人對她那麼好過了，她有些害怕這是假的了，雖然眼前這個讓她喊爸爸的人是鬼，可他卻比人要好太多了。

  見小丫頭這麼拘謹，林千笑了笑，伸手揮了揮了，廂房當中的東西開始消散，林千抱起可可，摸了摸她的頭髮，洗了之後是要柔順一些了。

  「爸爸帶你去屋頂吃東西，那裡風景不錯。」林千推開廂房大門走出了房間，小丫頭縮在林千的懷裡，體會著這重來沒有的溫暖，她有些恍惚。

  房間外的迷霧依舊在飄蕩，林千一步來到了平王府最高的地方，抱著可可坐在了屋頂上。

  一股陰冷浮現，天空的迷霧開始變幻，一輪圓月出現，繁星閃亮起來，點綴起了頭頂的天空。

  慘白的月色映照了整個平王府。

  緊接著，一張餐桌出現在林千兩人的面前，一份份可可最喜歡吃的食物憑空出現，擺放在長桌之上。

  可可看著這一幕，眼中滿是驚奇，她看著頭頂的星空和眼前還冒著熱氣的食物，下意識的咽了咽口水。

  小丫頭從來沒有見過這中場面，頓時被震驚的說不出話來。

  食物飄蕩而起的香味在刺激著小丫頭的味蕾，她咽了咽口水，肚子不受控制的開始叫了起來。

  空前絕美的星空下，是一副古怪的場景，屋頂上是一大一小，眼前擺放著豐盛的食物，屋頂下是厚重的陰霾。

  詭異和不詳在下方流竄。

  「我真的可以吃嗎？」小丫頭抬頭望著林千，眼中有些不確定。

  「當然可以，不用拘謹，這些本來就是給你的，爸爸不怎麼喜歡吃這些東西。」林千看著懷裡的小丫頭，很可愛，就是有些瘦了。

  不過沒關係，等另一個自己到了，他就會給小丫頭弄一些靈異在身上，小丫頭註定是會跟著詭新娘的，她不能跟著他回去，悖論的產生會引出厲鬼，這也是在他的時間重啟到達一個程度後，沒有去嘗試救回秦老的原因。

  一方面是不太好救，另一方面則是他不想在時間當中躺在遠行，那隻鬼比概念鬼還概念鬼。

  可以時間重啟的厲鬼很少，他能夠時間重啟還是因為願望鬼和願井，以及吃了幾隻具備重啟的厲鬼而已。

  不然就靠餓死鬼，是無法做到時間重啟太久的，畢竟可以吃鬼就已經很恐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