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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8章 「太傅不會捨得讓我睡地上吧?」

2024-10-26 17:48:54 作者: 薑茶酒

  第128章 「太傅不會捨得讓我睡地上吧?」

  

  從進入朝堂的那天起,溫鶴綿就在心中警告過自己,拋棄那些無用的憐憫之心。

  可以心存善意,但不能對什麼都心存善意。

  再說了,謝琅是帝王,不說天子一怒伏屍百萬那麼誇張,處理手下人的權力還是有的,只要不是亂殺無辜,都無妨。

  溫鶴綿相信他不會亂殺無辜。

  極輕的笑聲落入溫鶴綿耳中。

  「太傅倒是相信朕。」

  謝琅笑起來,淡定收回剛才被拍下的手,轉而抬起另一隻手放在溫鶴綿肩頭,攬著她往別處走:「回頭我再讓人來打掃。」

  上午的經歷仍讓溫鶴綿有點心有餘悸,猝不及防被攬住,她擰起了眉頭,下意識想要離謝琅遠點,忽然聽到他低聲問:「我的情意,當真讓太傅那麼難以接受嗎?」

  「不……」

  溫鶴綿剛說出口,反應過來自己說了什麼,就迅速止住。

  但她忘了,現在自己面前的,不是三年前尚且可以稱得上單純的謝琅,而是在陰暗的想法中浮浮沉沉三年,已經壓抑到快要忍不住的惡狼。

  他順著杆子往上爬:「既然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為什麼不可以嘗試,再憐憫憐憫我呢?」

  身為尊貴無雙的皇帝陛下,說起憐憫來,也是毫不猶豫,他熱切注視著溫鶴綿,熾烈而真誠,仿佛在霎時間溫順下來,朝著她搖尾乞憐。

  在溫鶴綿的偏愛下,謝琅一向都是懂得該怎樣朝她撒嬌的讓他心軟的。

  暴君的名頭可以誘使溫鶴綿回京看他,然而真正能將她留下來的,卻是更溫情的方式。

  吃軟不吃硬,說的就是溫鶴綿。

  即便是剛察覺到謝琅對她可能有不一般的念頭時,溫鶴綿也沒有生出厭惡之心,而是想的該怎樣引導他回歸正途。

  雖然後來失敗得極其慘烈。

  溫鶴綿艱難開口:「陛下,恕我直言,我不是禽獸。」

  還是那句話,誰養孩子當童養夫養啊?

  他們一起相伴走過最艱難的那些年,本該關係親密,可不能朝著另一種方向轉變,這樣真的很彆扭。

  「你是皇帝,要怎樣的女子沒有?就算是如今朝堂上接受了我女子的身份,女學也在順利開展,可我終究是你的老師。我年長於你自是不必說,朝堂御史的口誅筆伐,同樣會揪著這件事不放,值得嗎?」

  三年前想問沒來得及問出口的事,此刻居然還是問了,溫鶴綿一口氣說完,沒給謝琅插話的機會。

  然後就再次收穫了一個眼眶紅紅的皇帝陛下。

  謝琅哽咽出聲,眼底不知什麼時候帶上了血絲:「我不要別的女子,只要你。」

  「年齡從來不代表什麼,我長大了,我早就說過,太傅可以將我當做一個男子來看待。」

  「至於御史?哪怕沒有這件事,他們的筆桿子同樣一天都沒停過,外人看法如何干我們何事?朕是皇帝,只要朕想,總有辦法去解決,頂多不過史書上被記一筆,如何評價那是後人的事,朕不在乎。」

  「而且他們更應該明白,沒有太傅,就更不會有如今的朕。便是我們當真在一起,他們又有何好說的?」

  說到最後,謝琅咬了咬牙,握在溫鶴綿肩頭的力道重了幾分,恨不得將自己的心給剖出來,讓溫鶴綿看看自己的真心究竟是怎樣的。

  溫鶴綿心神俱震,她口才向來不錯,眼下面對這樣的步步緊逼,竟有些啞口無言,眼睫眨了又眨,找不到合適的反駁的話。

  看出她的沉默,謝琅稍微收斂了些氣勢,他抬手落在女子臉頰上,有那麼一瞬間,像是完完全全將人禁錮在自己懷裡。

  聲音低軟了下來。

  「至少給我一個機會,好不好?」

  溫鶴綿沒有回答。

  她暫時給不起這個回答。

  謝琅自嘲了聲:「我明白了。」

  他閉了閉眼,因為靠得近,溫鶴綿甚至能夠感受到他胸膛起伏的弧度,和傳遞過來的溫熱呼吸,半晌後他鬆開了她。

  那股仿若撕裂般的疼又泛了上來,謝琅呼吸微微急促了幾分,倉忙往後退了步,聲音還算平和:「當我沒說吧。」

  語罷,他轉身快步離去。

  溫鶴綿後知後覺的感受到了自己掌心傳來的黏膩感——不知什麼時候出的冷汗。

  剛才那番對峙中,沒有誰是輕鬆的。

  畢竟過去這麼久,溫鶴綿也不能哄騙自己說,謝琅還是一時的年少熱情,可她也萬萬做不到,在這個時候就頭腦發熱地答應。

  她承認,謝琅說得都很有道理。

  可那是最理想化的狀態,其中需要處理的麻煩不計其數,謝琅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之前,能順理成章設想好要面對的所有意外,那以後呢?

  溫鶴綿做不到輕易跟著他胡鬧。

  「我真是,想哪裡去了。」溫鶴綿揉了揉自己眉心,喃喃,「我沒有……想什麼以後,未免太遙遠。」

  短短一天,不歡而散兩次。

  溫鶴綿滿心愁悶,勉強在御花園裡閒逛了會兒,心情稍微好點,才邁著沉重的步子往偏殿去。

  一路上一個人都沒遇到。

  連個打探消息的都找不到。

  看樣子謝琅還有什么小秘密不願意讓她知道。

  溫鶴綿只能暫時歇了心思,安安分分回了偏殿。

  她剛進門就察覺到裡面好像添了些東西,最顯眼的是個書架,過去一翻,發現種類很雜,話本子、奇聞異事和正兒八經的卷宗都放在上面,估摸著是怕她悶,特意布置的。

  溫鶴綿心情複雜。

  咄咄逼人的時候是真咄咄逼人,體貼入微的時候也是真體貼入微。

  其實說到底,謝琅還是她認識的那個謝琅,外在性子變了些,內里和以前一般,反倒是讓人更加狠不下心來。

  她秉持著打發時間的想法平心靜氣拿書看,用過了晚膳,依舊沒有見著謝琅的人影。

  有心想去找,又擔心把自己送進狼窩,只能按捺下來靜心等待。

  本以為今天就此過去,結果沒想到到了晚上入睡之際,溫鶴綿再次見到了謝琅。

  她坐在床邊,面無表情抬頭盯著眼前身形挺闊的青年,生出了幾分警惕心:「你來我房裡做什麼?」

  「放心,不是要強迫太傅。」

  謝琅輕描淡寫,語氣緩緩:「只是朕在此住了三年,原先寢殿還沒差人收拾……」

  「太傅不會捨得讓我睡地上吧?」

  謝琅=惡狼

  詭計多端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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