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七章青鳥探看,冥河赴宴,血光之災
2024-05-06 08:41:33
作者: 辰一十一
元育幾人相視一笑,長身而起,遠遠果然有一架鳳車飛來,車前有三隻青鳥振翅,那青鳥三足而青羽,披錦繡如鳳姿,洪荒之中鳳屬種類繁多,並非只有身披五彩,錦繡五文的鳳凰,諸如畢方、青鸞、青鴍、黃鷔等,皆為鳳凰之屬。
鳳者,風也……
洪荒之中風氏族人喜愛禽鳥,以鳥為圖騰,故而鳥中王者,禽鳥神異之屬,皆稱為鳳。少昊以百鳥為官,時少皞摯之立出,鳳鳥適至,故紀於鳥,為鳥師而鳥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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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鳥氏,歷正也;玄鳥氏,司分者也;伯趙氏,司至者也;青鳥氏,司啟者也;丹鳥氏,司閉者也。祝鳩氏,司徒也;鶻鳩氏,司馬也;鳲鳩氏,司空也;爽鳩氏,司寇也;鶻鳩氏,司事也。五鳩,鳩民者也。
少昊以五鳥、五鳩、五雉、九扈等二十四種禽鳥命名氏官。
歷正便是執掌天文曆法的官職,鳳鳥歷正,便是因為鳳鳥通曉天時,故而命其執掌天文曆法。玄鳥司分,便是指玄鳥執掌春分秋分,玄鳥者,燕鶴也,春分而燕至,秋分而鶴歸,故而司分。伯趙便是伯勞鳥,執掌夏至冬至,以夏至鳴,冬至止,故為司至之官。
於此相同,司啟者,便是執掌立春和立夏,司閉者,便是管理立秋和立冬。
分至啟閉,便是四季分野,鳳鳥統屬玄鳥,伯勞,青鳥,丹鳥,運轉四季,乃是太古神庭之執掌天文曆法的天官,昔年太一立神庭時,鳳凰便為四季之主,與祖巫句芒、祝融、蓐收、玄冥,以及祖巫中的大地之主后土分庭抗禮。
而後神庭為巫族所破,煊赫一時的羽族,也只能投靠風氏少昊,在洪荒西方建立窮桑神國。
青鳥一族,更是西去投靠崑崙西王母……血屠無生見到那三隻青鳥,當即心頭一凜,剛剛沾光戰勝紫陽帝君而升起的一絲小看天庭之心,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因為那三隻拉車的青鳥,居然比他們更強。
剛剛才借刀借劍,砍倒天庭帝君,現在卻看見一個天庭的司機都比自己更強。
血屠無生,這才清醒過來,強橫的是截教的多寶大師兄,而不是魔道的血屠無生啊!魔道之中雖然是有如悟空,心魔太子這般的大佬,但可輪不到他們這兩個小卒。
「青鳥拉車……莫非來的是西王母?」元育也忍不住惴惴道。西王母可不是紫陽帝君這樣沒有根基的淺薄之輩,東王公何其強橫,強盛之時逼得顓頊帝都毫無辦法,只能任由其敗壞天帝法度,若不是得罪了太多天帝老臣,顓頊帝根本斗不倒他。
西王母作為和東王公齊名的大神通者,雖然長年居住崑崙,並不干涉天庭大事,但也因此,權威反倒比東王公更強。
而且這位女帝並不是什麼溫柔和善,好脾氣之輩,西王母作為瘴戾之神,司掌刑法,那可是殺出來的威名,昔年太古神庭太一治世之時,尚且只能冊封西王母為女仙之首,遙尊其執掌西方,還是如今天帝壓服了西王母,令其上天做官。
若是來人是西王母,元育等人鎖拿天庭帝君,惹得西王母不滿,那才是倒了血霉。
多寶搖頭笑道:「並非西王母親來,青鳥一部雖然投靠西王母,為西崑侖使者,但西王母在一眾女神之中交遊廣闊,多有贈送青鳥為鳳車……你們忘了,我那無當師妹便有一輛西王母所贈的青鳥鳳車……」
元育聞得多寶此言,心裡一蹬,恍然想起了一位大神通者,他正要說話,卻見那架鳳車須臾便來到他們面前,在天河之上停下,三隻青鳥體型實不輸於三足金烏,青色的羽毛在洪荒大日的照耀下,折射出七彩霞光,一身青羽宛如彩光流淌,端的的瑰麗萬分。
一位端莊秀麗的女子,掀開鳳車簾幔,一身素白,款款下車朝著元育等人走來。
先前接他們進來的那位合雄部巫女婼孋款身相迎,笑盈盈的對那位神女施禮,恭謹的隨著那位神女朝元育等人這邊行來。
「方外之人多寶,恭迎九天玄女娘娘!」
多寶一反平素的狷介之態,神情肅穆恭謹,躬身為禮。
此時其他人哪裡還不知這位大神通者的身份,縱然是血屠,無生這般生命形態實已經不算人族的魔頭,也都恭恭敬敬道:「參見弇茲聖母!」
元育躬身道:「參見弇茲聖母,九天玄女娘娘!」
九天玄女乃是玄門所尊,太上親封,故而玄門中人皆要尊敬,而血屠無生並非玄門中人,而是魔道魔頭,按理來說,並不用執此大禮,但兩人偏偏是人族出身,弇茲聖母乃是人族正統,上古領袖,就算他們修煉的已經不像人了,卻也要尊稱一聲聖母娘娘!
九天玄女笑道:「我到是誰能請來無當的車架,本以為是截教的哪個後輩,婼孋傳信給我,說你們被紫陽為難,請我去搭救,我本道截教在天庭之中勢力比我廣大,他們自己的人何須我出手搭救,念在和無生聖母昔日的交情,便移步過來。」
「豈料還是我自作多情了。堂堂截教大師兄,紫陽眼睛長在額頭上,得罪了你,是他倒霉。」
「反倒害我又要討一分情面!」
「娘娘說笑了!娘娘能勞駕來此,雖是憑了師妹的情面,但多寶也當承情。秉記心中……」多寶天尊微微一笑,收起和元育等人混在一起時的江湖習氣,一副溫文爾雅,倒是顯出三清弟子的氣度風流來。
截教弟子為何如何交友廣闊,在他這位大師兄身上卻是顯現了出來。
能顯出氣度不俗,也能放下身段和粗魯魔頭廝混,截教受通天教主的教化,確實奇特。
九天玄女聞言一笑道:「你們師姐弟卻也有趣,明明感情甚篤,卻在排行字頭上計較個沒完。無噹噹年還是無生聖母的時候,修行年歲早你不少,偏要擺師兄的面子。」
多寶笑道:「師妹修行年歲如何,我卻不理,只知道她入門在我之後。」
「噗哧!」九天玄女掩口笑了起來:「不管你們師兄妹,或是師姐弟的事,為何你拿下了紫陽那廝,我還要出面與你們見過,來意你應當清楚了吧!」
多寶拱手道:「娘娘希望我們放了紫陽帝君?」
九天玄女點頭道:「你不會以為在天庭,擒拿了天庭的帝君還能來去自如吧?說實話,若非你截教在天庭卻是勢力深厚,那紫陽做事也的確不成樣子,得罪你們玄門好多人,你們那還能如此輕易就將他拿下?」
「可天庭畢竟是天庭……」九天玄女嘆息道:「自從天帝合道,天庭雖然一日不如一日了……但終究瘦死的駱駝比馬大。你們若不是冥河老祖,三清佛祖,羅睺后土這等巨擘……這天庭還不是你們來去自如的地方。」
「能容你們落一落紫陽帝君的面子,已經是極限了!」
「斷容不得你們肆意折辱……所以,放了紫陽罷了!不然一會多半就有人忍不住動手了!到時候鬧起來,你們占不了便宜……天尊雖然是個多寶童子,但天庭的寶貝只會更多,天庭的大能,也只會更強。」
多寶略微思索,便一口應了下來:「既然是娘娘請託,多寶當然不會不給面子。只是人我能放,但昊天鏡事關重大,我卻還要請師尊處置!」
「只要人放了就好……昊天鏡到時候自然有某位上帝去找你們,卻不關本宮的事。」九天玄女娘娘嫣然一笑道:「顓頊帝如今正在東華宮中駐留,他正要設宴,請四海八荒,天上地下的大神通者來。處置近些年來洪荒的亂象,兼鎮壓妖庭的餘孽。你們的好友帝子牧結交魔頭,私通妖靈之事,也在其上處置。可要我領著你們一去?」
說道結交魔頭,私通妖靈,九天玄女眼神就在元育,血屠,無生等人的身上划過,眼中笑意嫣然。
多寶正解開捆縛紫陽帝君的捆仙索,聞言愕然道:「顓頊帝君為何行事如此匆忙?」
「絕地天通乃是影響整個洪荒的大事,不五會三商,在朝廷之中請天下神祇論過幾次,再招來三教高人參議。如此貿然定論,恐不合天庭大政啊!」
「此事本宮不願多說。」九天玄女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神情帶著一絲厭惡道:「還是請天尊自己拿主意。」
元育上前行禮期期艾艾道:「娘娘,我等出身魔道,也能參與此宴嗎?」
九天玄女笑道:「顓頊帝宴請的高人之中,就有你魔道的冥河老祖,你們平素里說是魔頭,天庭人人喊打,但顓頊帝宴請冥河老祖,他總不好在你們魔祖面前,降妖除魔,屠戮他的徒子徒孫吧!」
「什麼?」元育,血屠悚然變色:「居然還請了魔祖他老人家!」
「顓頊帝難道不知道?」
「老祖好像未曾赴過天庭的宴!」
「可顓頊帝掌握天庭,如何能不知……」
「這等忌諱,我魔道人人皆知,天庭帝君如何不知?」
「想必以為只是戲言,不知老祖滅門宴的厲害,不知天絕禍星的道理!」
「世尊請老祖講法,結果抵園沉淪。后土娘娘請老祖赴宴,搞出了幽冥九問。太古神庭當年請老祖,結果巫妖大戰,妖庭沉淪。大自在天中許多秘境,都是老祖赴宴的遺址……天庭居然還敢!」
九天玄女娘娘詫異道:「冥河老祖還有什麼忌諱不成?若是顓頊帝無意冒犯,你們可得事先提醒一下我。」
元育苦笑道:「娘娘有所不知,我們老祖有兩大愛好,一是參赴喜宴,二是與人算命。往往去時喜色洋洋,回來便愁雲慘澹,赴宴之時,往往叫主人全家死絕,算命也往往奇准。」
九天玄女皺眉道:「未曾聽聞冥河老祖精擅易理之道啊!」
「那是因為我們老祖從來只算一個結果……」
「那就是血光之災啊!」
「無有不准,因為一旦不准,老祖提刀便上,常言命理無常,然人有常。只要先中的,再射矢,無有不准!」
元育吁聲嘆氣道:「我看這顓頊設宴,前途不妙,還得備好法寶神兵,以防不備才是!」幾個魔頭交頭接耳,討論了一會,紛紛開始準備療傷丹藥,保命符籙,攪亂局勢的大殺器,同歸於盡的種種險惡手段起來。
看上去好像不是去赴宴,而是去赴死一樣!
混沌鍾即將響起,洪荒破碎之日愈發臨近,還有冥河赴宴這等不祥之兆……此番又是一場腥風血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