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看什麼看

  趙靜算是剩下五個人里和房微微走的最近的，上前將人從地上撈了起來，重新放在凳子上。

  房微微額頭上青了一塊，後背還有一個助理留下的四十二碼大腳印，看上去悽慘無比。

  她嘴裡嘟囔著痛，伸手去拽自己吊帶裙的肩帶，被趙靜一把按住。

  「我看她是喝太多了，趙醫生，你要沒事的話受累帶她回一趟醫院吧，她可別死在酒吧，怪晦氣。」

  郁惟夜開口就秒殺，趙靜雖然也不願意，但沒別的辦法。總不能真的叫輛救護車來將人拉走吧？

  兩人離開，剩下四人也準備陸續撤離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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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馮至正打算上前問問余蔚要不要送她回家，就被助理一把拉住：「馮至咱們剛好順路，我有個朋友也在這裡喝酒，我帶你一起回去就行。」

  對方一愣，還在猶豫，就被他一把抓住，連拖帶拽地請出了包廂。

  郁惟夜看著所有閒雜人員離開，唇角勾起，雙手插兜：「哎呀，現在就剩我們倆了，那我就勉為其難送你回去吧。」

  余蔚眼皮狂跳：「不用了，副院長日理萬機，我可以自己打車。」

  「那怎麼能行！」郁惟夜瞬間破功，「這麼晚了，萬一打車的時候遇到壞人怎麼辦？你一個花季少女，剛從大學畢業，要是被人拐進了深山老林，跑都跑不脫！」

  「……」

  您的想像能力從幼兒園應該就是全班第一吧？

  余蔚懶得理會，喝的那些酒精起了作用，讓人昏昏欲睡。

  郁惟夜將人拉起來，清了清嗓子：「你看你現在這樣，有什麼攻擊力，抓緊的吧，我送你回去，絕對安全。」

  怎麼聽上去感覺像是不太安全的樣子？

  郁惟夜帶人走到酒吧門口，自己去開車。

  余蔚安安靜靜地等著，周圍進進出出的人成雙入對，全都是情侶。

  她忽然想起上午的時候郁惟夜說要追自己的話，也不知道那話里到底有幾分真幾分假，但她覺得彼此想要走到一起，恐怕還要跨過千山萬水，去掉門當戶對，當真哪有他說得那麼簡單。

  郁惟夜的車在她面前停下，她打開副駕駛的門坐進去，報了自己公寓的地址。

  這輛路虎攬勝她坐了無數次，時隔三年，前後兩次坐進來都有點恍惚，系好安全帶，車子開出去，郁惟夜開始活躍氣氛打破沉默。

  「你媽這些年還有聯繫你麼？」

  「很少，我出國後聯繫了兩次，海外電話費很貴，她又不太會用微信電話，所以沒有什麼大事就不給我打。」

  「大事不會是指借錢吧？」郁惟夜看她一眼。

  余蔚沒說話，他瞬間爆了句粗口：「你是ATM機啊！她有手有腳的，中年人也不至於什麼都幹不了，幹什麼每次都要吸你的血？你也是，慣得她。」

  她吸吸鼻子，靜靜地聽他說教。

  以前郁惟夜就極度討厭她媽這個寄生蟲，甚至還打電話威脅過她。

  她媽媽知道她身邊有郁惟夜這道坎之後，也就沒再聯繫過，後來不知道從哪聽說她去了國外，和他斷了聯繫，於是捲土重來。

  她恨她母親，拖垮了爺爺一家，但也同情，自己沒有文化，被一個男人誤了終身。

  但說到底，那人畢竟是她媽媽，她狠不下心真的不聞不問，何況她每次都把自己的處境說得相當悽慘。

  「你做人就是太善良了，從小到大她養過你幾年，報恩那不是等價交換嗎？你要想感謝她把你帶來這個世界，那早都感謝完了。」

  郁惟夜擰眉，握方向盤的手都緊了緊。

  他二嫂秦瑾是私生女，從前被秦家利用的時候也全憑自己一個人撐起家族事業，同時還要給好賭的哥哥打錢擦屁股。

  後來這事被他二哥鬱江寒知道了，他二話不說帶人去把秦家上下暴揍一頓，從那之後秦家就學乖了，想要秦瑾做事，都先好聲好氣地來打商量。

  他想「東施效顰」，但他姑娘家的情況又不大一樣。

  余蔚耳根子軟，別人說不了幾句話她就失去立場，再加上她還有爺爺那道關，母親說什麼爺爺都覺得心中有愧，勸她別計較，才讓她這麼多年都被利用壓榨。

  余蔚許久沒說話，最後嘆了口氣：「我知道。」

  「你知道個鬼。」郁惟夜哼哼兩聲，「你要知道你憑什麼覺得你配不上我？你要知道你還摳搜自己都要給她在外面逍遙快活的錢，你就是還以為自己不夠善良。」

  真是聖母見了都要讓賢，這些混蛋也真是的，怎麼就逮著他姑娘欺負。

  這句話之後，她沒再接話。

  隔了很久之後，郁惟夜覺得奇怪，扭頭看了她一眼，卻發現她已經靠著車窗睡著了。

  這小東西心挺大啊，合著他剛才一番自我感動的勸說全是對牛彈琴？

  前方剛好有紅綠燈，他把車停下，伸手從後面抽了個抱枕，給她墊在頭上。

  余蔚沒醒，睡得很沉很沉。

  酒精麻痹大腦，她在國外除了應酬很少喝酒，且每天都堅持運動，因為知道自己的職業將來都要靠雙手吃飯，她不敢輕易砸了飯碗。

  郁惟夜看著她睡著的樣子，眨眨眼。

  國外水土難道養人？三年沒見，她皮膚白了，也水靈了，睫毛長長的，撲在下眼瞼上，像把扇子似的。

  真好看。

  直到後面的車按喇叭郁三少才從自家姑娘的美色中走出來，重新開動車子。

  余蔚的公寓離醫院不遠，離酒吧也很近，半個小時的車程就到了樓下，他抬頭看了一眼，這個地段的房價都不便宜，看來她在國外興旺發達也是真的。

  車子停在樓下，她完全沒有醒過來的意思。

  反正時間還早，明天也沒有白班，郁惟夜發動機熄火，把自己的西裝外套蓋在她身上，拿出手機開始刷微博看自家妹妹最近有沒有新鮮熱點。

  百無聊賴的一個小時，他竟然覺得一點都不難受，身邊有個人陪著，就算她不說話沒動作，他也覺得相當滿足。

  余蔚醒過來的時候郁惟夜剛好收起手機打算用平板玩遊戲，看見她醒，立刻關心道：「不難受吧？」

  她懵住，一時間不知道自己在哪。

  別人喝多了喜歡鬧事，她喝多了只會忘事。

  「唔，既然這樣那我就送到這裡了。」郁惟夜擺擺手，把她身上掉下來的西裝外套和抱枕都收起來。

  「嗯……你就走嗎？」余蔚的表情依舊很懵。

  她剛才做了個夢，夢到自己還在國外的時候，和郁惟夜相隔一個大洋，她偶爾還是會想起他。

  夢裡有點難受，一睜眼他竟然就在面前，她忽然分不清到底哪一個場景存在於夢境之中。

  郁惟夜被她盯得發毛，一臉警惕：「看什麼看？再看我就親你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