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這一切是你造的孽
2024-10-26 14:15:20
作者: 禪心月
姜錦書一邊說話,一邊要讓慕初離開。
只是那最伸出的手在碰在慕初的肚子時,又縮了回來。
「你現在大著個肚子,我不跟你計較。你快走吧。柏淵不在這。」
慕初找了這一圈了,又怎麼會在這個時候放棄?
「你不說也沒關係,我找得到。」
她抱著101。讓她出手。別墅里沒有監控,101也查控不了裡面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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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主,你往上走。我大概能感應到他。
慕初看了姜錦書一眼,不再理會她,直接往樓上去。
別墅有四層半。閣樓不是在四樓,就在四樓上面的半層。
她一往上走,姜錦書就急了。在慕初抬腳時想阻止,可是慕初一個肚子大得過分。
姜錦書也是女人,她又不敢真的伸手去扯對方,怕把慕初扯出個好歹來。
萬般無奈之下,就這樣讓慕初一直上了樓。
四樓走廊盡頭,有一個緊閉著的小門。本來是別墅放雜物的地方。
後來墨從逸出走,姜錦書受不了,想折磨墨柏淵的時候,就把他關在這裡。
這會姜錦書看著慕初找到那閣樓,想拉開已經來不及。
閣樓被人從裡面鎖上了,慕初推了兩下沒推開。也不管身後還站著的姜錦書,直接抬腳就踹了過去。
動作之快,力道之大讓身後的姜錦書都呆住。
慕初進了門,發現小閣樓里,墨柏淵躺在地上,正昏迷不醒。
「墨柏淵——」
慕初上前,手第一反應探在墨柏淵的額頭上,第二反應是要去給他把脈。
「墨柏淵?」
101守在邊上,她試圖碰了碰墨柏淵的身體。
——宿主,他應該是喝了什麼東西才昏迷的。
慕初點頭,她也看出來了。
從脈象上看,身體似乎沒有大問題。可是會昏迷不配,應該是藥物的關係。
慕初轉身發現姜錦書還傻站著,她的聲音都沉了下去。
「叫救護車啊。」
姜錦書似乎此時才反應過來一般,趕緊打120。
不知道墨琛那個瘋子,到底做了什麼。慕初扶起他的同時,發現邊上什麼也沒有。
仔細觀他神色,眉眼微蹙,似乎陷入了夢魔。
等救護車來的間隙,慕初守在墨柏淵身邊,不斷的叫著他的名字。可是墨柏淵毫無反應,只是那緊蹙的眉心,一直不得舒展。
姜錦書站在一旁,幾次想開口,對上慕初一臉擔憂的眼神時,那些問話一個字也問不出來。
救護車來得很快,慕初跟著上了車。
姜錦書也在她後面上車,慕初只看了她一眼,就沒有再理會他了。
墨柏淵被推進了急救室。門關上,慕初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等結果。
她懷疑,墨琛一定是自己喝了什麼。他在現場沒有留下一點痕跡,估計就是不想讓她發現。
這個墨琛,真的是個名副其實的瘋子。
「柏淵,他——」
姜錦書有一肚子疑問,剛才不方便,現在倒是能問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初這兩天一直懸著心,這會也沒有完全放下。她不知道墨琛到底想做什麼,又做了什麼。
可現在看到了姜錦書,她突然就想起來,眼前這個人,才是造成一切的罪魁禍首。
「你真的想知道?」
姜錦書不明所以,看慕初的表情,本能的知道,事情可能不像自己以為的那樣簡單。
「我問你到底是怎麼回事,自然是想知道的,柏淵,他怎麼會——」
她在家裡,一點也沒發現兒子回來了。更沒發現,兒子竟然就呆在樓上。
「他是不是跟你吵架了?你怎麼他了?我就知道,你這個女人,根本就——」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慕初打斷她的話,目光盯著姜錦書的臉,神情確實有幾分怨懟:「我也不喜歡你。」
「你——」
「因為柏淵會這樣,是你害的。」
「你胡說。」
姜錦書想也不想的反駁,聲音之大,引得走廊另一頭有病人都看向這邊。
慕初冷笑,手輕輕的撫過懷裡101的後背。剛才她只顧著墨柏淵,還是101自己跳上救護車,跟著過來的。
「柏淵五歲的時候,他爸爸走了。是吧?」
姜錦書面色一變,不管過去多少年,丈夫拋妻棄子,為了另一個女人寧願什麼都不要也要遠走他鄉的舉動,提起來也依然讓她覺得很受傷。
心裡不爽,臉上就帶出了幾分:「他爸爸走了就走了,跟柏淵今天這樣有什麼關係。」
「你虐待他。」
慕初的音量並不高,說出來的話卻連101都驚著了。
上次墨柏淵和慕初說這事時,101不在邊上。這事她也是第一次聽說,墨柏淵被虐待了?
一人一兔都看向姜錦書,她面上過不去,想發作,卻強迫自己忍住。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聽不懂?那我來告訴你。你把柏淵爸爸的離開怪到他頭上。你心裡清楚,這一切跟墨柏淵其實毫無關係,可是你不這樣想。你打他,罵他,把他關閣樓,不是嗎?」
姜錦書嘴唇動了動,她面有忿色。想反駁,卻又不知道從何反駁起。
「我沒有,我——」
「你虐待墨柏淵,你枉顧他是你親生兒子的事實,你枉顧他不過只是一個五歲的孩子。你沒有去想過,你把一個五歲的孩子關在黑暗的閣樓之中,會產生什麼樣的後果。你只是不忿,不滿,你只是恨,恨你丈夫的拋棄,恨他為了另一個女人把你扔下。你把一切都怪到了墨柏淵頭上。你沒有去想他也是無辜的。他跟你一樣,也是被拋棄的那一個。」
姜錦書臉色乍紅乍白,她想反駁,想說不是,可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當年她做了什麼,她確實心知肚明。
那個時候的姜錦書,自己也清楚,她被拋棄不是墨柏淵的原因。可是看到墨柏淵那張和他父親相似的臉,就忍不住遷怒。
她恨,她氣,她怨。
那些負面情緒,總是需要一個發泄口。而墨柏淵就成了那個任她發泄的人。
姜錦書從來沒想過自己的行為會對墨柏淵帶來什麼影響。
直到現在,被慕初一個小輩指出她當年做的事,想到剛才墨柏淵躺在地上人事不知。
這麼冷的天,也不知道他在上面呆了多久,她那顆已經冰冷已久的心,突然有了幾絲不一樣的感覺。
「他,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慕初看著姜錦書的臉色,想到墨柏淵說的,他被姜錦書關在閣樓,大熱天,他被關到脫水,差點死了。
「你在乎嗎?」
姜錦書沉默,在乎,當然在乎。
可是——
「他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問得很輕,她似乎不敢去面對,那個不好的結果。
慕初看著姜錦書臉上難得的愧色和關心,有句話說,不幸的人,要用一生治癒童年。
想到墨柏淵這一路走來,她的心微微的疼。
他何止是治癒?他是在對抗。
「他——」
慕初看著姜錦書,心裡也想知道,如果她知道自己曾經的瘋狂,害了自己的兒子後,她會如何?
姜錦書怔怔的聽慕初把墨柏淵的症狀講完,她有一瞬間不知道要如何反應。
什麼人格分裂?又什麼是現在一個人格想殺死另一個人格?
「你,你在開玩笑?」
「你覺得,我像是開玩笑嗎?」
慕初其實大概能猜出來,墨琛那個瘋子想做什麼。
「那個小閣樓,對柏淵來說,一定還發生過點別的什麼。我懷疑墨琛是想利用墨柏淵曾經童年的惡夢來殺死他。」
有些人,在童年受到不好的對待時,表面上看起來會沒事。但是長大後,如果不小心觸發童年曾經的惡夢,很有可能會產生對心理障礙。
如果墨柏淵因此產生什麼障礙,把身體的控制權讓給了墨琛,那墨琛就達到目的了。
「什麼叫殺死他?他自己不也是——」
「殺死其中一個人格,讓另一個價格占據主要人格。」
「那,他,他能成功嗎?」
姜錦書這會聲音都開始顫抖了。
「你在乎嗎?」這是慕初第二次問這句話:「如果墨柏淵消失了,你在乎嗎?你有把他當成兒子嗎?」
姜錦書低著頭,被慕初質問得,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她還記得,當初剛和墨從逸結婚時,他們也有過感情很好的時候。
雖然她和墨從逸算是商業聯姻,可是墨從逸長得好,因為墨老太太強勢的關係,墨從逸脾氣相對溫和。
對人溫柔體貼,而且沒有那些世家子弟的壞毛病。從來不會在外面亂來。
那幾年,姜錦書真的覺得自己很幸福。尤其是有了墨柏淵之後,她和墨從逸的感情越發的好了。
墨從逸那個時候還是一個合格的父親。每天都會早早回家陪孩子。
他會帶墨柏淵去玩,把他背在身上,甚至還會讓墨柏淵把他當馬騎。
那真的是一段,他們三個人都很幸福的時光。
可是幸福的時光,總是很短暫。又或者,幸福從來是單向的,是她自己以為的。
因為墨從逸出軌了。猝不及防的,告訴她他愛上了另一個女人。
那個女人,柔弱,敏感,纖細。她就像是一朵菟絲花,看起來單純無害。
可就是這樣一個女人,把她丈夫的心給勾走了。勾得他拋妻棄子,甚至寧願淨身出戶,扔掉墨家大少的身份,也要跟那個女人走。
姜錦書知道,這一切不能怪墨柏淵,可是她忍不住。
她現在回憶起來,自己都不知道,為什麼在那個時間段,她會瘋狂成那樣。
後來墨柏淵被墨老太太接走,她有去老太太跟著吵過,也鬧過,要把墨柏淵接回來,可是老太太沒給她這個機會。
墨老太太最恨自己當初為了公司的事,忽略了對墨從逸的教育。
讓他成為了一個沒有擔當,不負責任的人。曾經的悲劇無法避免,但是她絕對不允許,同樣的事在孫子身上再來一次。
除了年節之外,她不允許姜錦書靠近墨柏淵。平時姜錦書去老宅看孩子,身邊也必定有人跟著。
在墨老太太的嚴防死守下,墨柏淵確實沒有再受到姜錦書的傷害。
可同樣的,姜錦書和墨柏淵的母子關係,也變得淡漠到了極點。
這也是後來墨柏淵結婚後,姜錦書說要讓墨柏淵兩人搬回別墅,墨老太太沒反對的原因。
她覺得對姜錦書的「懲罰」已經夠了。現在姜錦書想彌補母子之間的感情,就給她一個機會。
可是墨柏淵已經成年了,他又怎麼會需要姜錦書的補償?
更何況姜錦書也未必就想補償他,她更多的是不滿。不滿自己的兒子和她不親近。
結婚沒有事先告之自己,娶的人也不是她想要的世家千金。她明明之前看榮沛姍就很好,可是兒子不喜歡。
姜錦書看來,這又是一個跟自己作對的事。
在她眼裡,兒子做什麼都沒有考慮過自己,她根本就不必在乎墨柏淵的死活。
可是現在看著在搶救室里生死不知,甚至不知道醒來了會變成什麼樣子之後,她的心終於開始有了裂痕。
心裡亂糟糟的,她突然就不知道要怎麼辦了。看著大著肚子,臉上還一臉擔心的慕初。
她突然用力抓住她的手。
「他會沒事的,對不對?他一定會沒事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慕初感受著她手上的力度,想抽回手卻抽不出來。
對上姜錦書臉上的糾結和痛苦,她不想安慰她墨柏淵會沒事,雖然她也這樣期望。
「他一定不會有事的,對不對?他馬上就要當爸爸了。他還那麼喜歡你,就算是為了你,他也不會讓自己有事的,是吧?」
「我說了,我不知道。」
慕初想起曾經墨琛的瘋狂:「墨琛就是一個瘋子。他到底會做什麼,根本不是我能想像的。」
姜錦書的身體開始顫抖了起來,她收回手,將臉埋進掌心,極為小聲的,嗚嗚的哭了出來。
按說,姜錦書現在這樣,慕初應該覺得痛快才是。可事實上是,她並不覺得痛快。
姜錦書現在後悔了又怎麼樣?傷害已經造成了。若是墨柏淵無事便罷,要是有事——
這樣想的時候,搶救室的門打開了,醫生從裡面出來。
慕初第一時間站了起身,沖了過去。
「醫生,他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