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倒酒
2024-05-06 07:45:51
作者: 秦淮
「嫌髒?你又有多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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談盛宇低沉的聲音裡帶著壓抑的慍意。
說話時,他另一手撥開口紅,不顧席望舒的抗拒強行在她嘴唇上抹出一道紅色。明艷的紅更顯得那張憔悴的臉蒼白無比,沒有半點血色,像個易碎的瓷娃娃。
男人輕賤的言語又一次在席望舒千瘡百孔的心臟上劃了一刀。但她已經沒有多餘的力氣反抗了,只是任由他隨意擺弄,然後被他扔到了車裡……
——
談盛宇今天車開得很瘋。
他一路疾馳飆車,油門踩到最深,像是想用這樣的方式來發泄某種堆積在胸腔中無處釋放的不滿。
坐在副駕的席望舒幾次在他超車的時候都被嚇得閉緊了雙眼,兩隻手死死抓著安全帶,感覺自己隨時都可能會陪著這個瘋子送命……
好在,車子最終還是安全地停了下來。
下車後,席望舒才發現自己又一次站在了夜宴門口。
席望舒向來不喜歡這種聲色犬馬的場所,不自覺地皺起了眉頭。
但談盛宇從來就沒打算問她願不願意。他自顧自就往裡走了進去,而他身後的保鏢一左一右虎視眈眈地看著席望舒。
很顯然,她現在根本沒有選擇說「不」的權利。
樓上包廂。
兩人走進時,裡面已經坐了許多打扮浮誇的男男女女。
其中一人最先跟談盛宇打招呼,給他們讓出了沙發最中央的位置。席望舒還記得,這人就是前天晚上那隻穿得花不稜登的「花孔雀」。
「談少,你今天來得有點晚啊!怎麼說?是不是『新貨』太帶勁,昨晚操勞過度了啊?」
新貨。
聽到自己新的代名詞,席望舒自嘲地扯了扯嘴角。
但她對此並沒有做出太多回應,只是跟著談盛宇坐下來,一副事不關己的淡漠。
見她對此無動於衷,談盛宇眉間擰起一絲不滿。
當著眾人的視線,他一把攬住席望舒纖細的腰,玩味地在那寸軟肉上肆意揉捏。抿了口酒,才不疾不徐地回答花子楠:「味道太淡了,還欠點調教。」
「淡了?不能吧?我看著,這可是個醇熟貨色。」
兩人說話時,花子楠輕浮的眼光毫不掩飾地在席望舒身上上下打量。經過她頸邊漂亮的鎖骨線時,那視線還饒有意味地停頓了兩秒。
席望舒知道他在看什麼。
她白皙的皮膚上,一些深深淺淺的吻痕還清晰可見,難免令人浮想聯翩。
她出門前早就看見了這些痕跡,只是懶得多加遮掩。反正,只要她跟在談盛宇身邊出現,就算旁人看不到那些,也不會把她當成什麼聖潔烈女。
她的身份,早就已經被談盛宇設定好了。
一個可以隨時任他玩弄的物件。
連身為人的權利都被他剝奪了。
「席小姐是吧?既然來晚了,罰你先敬大家一杯,不過分吧?只不過,我看大家杯子裡都空了,還得勞你先給大家把酒倒上。」視線相交,花子楠挑了挑眉,嬉笑著對席望舒道。
聞言,席望舒皺眉看了眼談盛宇,見他抱著手坐在那兒,絲毫沒有維護她的打算。仿佛,她就和這包間裡其他那些濃妝艷抹的女人一樣,都是在夜宴工作的包房公主,可以隨意任人驅使。
不。
準確地說,她比她們還不如。
因為此時,那些女人也都空著杯子在等她倒酒,個個臉上都是一副看好戲的興致。
席望舒環顧四周。偎在花子楠懷裡的,是個穿白裙的女人。故作清純的裝扮,裙擺卻已經被人掀到了腿根。女人也正看著她,滿眼的鄙夷輕蔑之下,藏著幾分難以掩飾的妒忌。
她看不慣她身上那股格格不入的矜傲,更看不慣她可以坐在談盛宇的旁邊。
見談盛宇默許了花子楠對席望舒的使喚,她也跟著附和:「還愣著幹什麼呢?沒看見大家都等著嗎?倒酒都不會?」
「來晚了就要罰酒,那談少是不是也得罰?」
席望舒沒理白裙女,只是不咸不淡地問花子楠。
聽了這話,花子楠一時語塞,臉上多少有些尷尬。
誰敢讓談盛宇罰酒,那不是活膩了麼……
可還沒等花子楠應聲,談盛宇卻先開了口:「罰,當然該罰。可惜,我今天胃不舒服,不想喝酒。這杯酒,不如就你幫我喝了吧。」
談盛宇用下巴指了指他的酒杯,擺明了要讓席望舒下不來台。
說什麼胃不舒服,不想喝酒。明明她剛才還看見他抿了一口。
眼下,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席望舒身上,等著看她低頭彎腰。旁邊的服務員主動上前幫忙,也都被人攔了回去。
迎著這麼多人幸災樂禍的眼光,席望舒攥了攥拳,盡力抑制著心下的慍意。
她知道,這些人都是看著談盛宇的臉色行事。只要自己妥協了這一次,以後就更不可能再在這個圈子裡抬起頭來。
片刻後,席望舒輕聲一笑,打破了包廂里僵持不下的沉默。
「沒想到,做你談盛宇的女人,就是這種待遇?」她笑得輕俏,語帶揶揄,「知道的,我是談少的女人。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是誰都能點的包房公主呢。」
「誰都能點」這四個字,席望舒故意加重了語氣。
這兩天的相處中,她早就知道談盛宇的怒點在哪,卻偏要往他的槍口上撞。
如她所願,談盛宇果然瞬間沉下了臉色。
可不等他發火,席望舒就把視線移向了花子楠:「你也知道我是談少的女人。算起來,你現在還得叫我一聲大嫂。讓我給你們倒酒,你配嗎?」
女人看著嬌軟柔弱,一開口卻俐齒伶牙。只一句話,就把平時能說慣道的花子楠懟得沒了聲音。
花子楠臉色訕訕地找談盛宇求救,可談盛宇那張陰沉的臉卻更難看百倍。
席望舒剛才的幾句話,無疑讓他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要是他現在還執意要求她給他們倒酒,那就等於承認了他談盛宇的女人誰都能隨意染指,無異於往他自己頭頂戴了一頂綠得發光的高帽。
站在她挖好的大坑面前,談盛宇進退無路。
他狠狠睨了她一眼,沉聲帶怒——
「都聽到沒有?叫大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