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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同人不同命,造化最弄人

2024-10-18 23:59:05 作者: 奔跑的八零後

  第10章 同人不同命,造化最弄人

  七月的下旬,三伏天的威力全面釋放出來。

  在這樣的天氣里,吃酒坐席,實在不是什麼愉快的體驗。

  但在缺吃少穿的年代裡,體驗愉不愉快,並不重要。

  能不能填飽肚子,吃一頓好的,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一大早,窯廠的鼓樂班子就吹吹打打起來。

  里里外外地搭了不少的涼棚,就這還不夠用的。

  村裡有頭有臉的,都接到了給信,紛紛過來弔唁坐席。

  靈堂那邊不時傳來支客的唱喏。

  

  抑揚頓挫的聲音,宣告著村里那些有頭有臉人物的到來。

  喬支書祭拜過後,慰問了家屬秦秀茹和倆孩子之後,跟先行抵達的村長老葛頭和李會計湊活到一起。

  三人湊頭點上煙後,喬支書吐出第一口煙圈道:「周胖子走得也算風光的了。」

  老葛頭點點頭,說話時伴隨著煙霧從口鼻中噴出道:「秦秀茹算對得起他了。」

  輪到李會計時,他卻說了句出其不意的話:「這麼些年,周胖子沒少掙吧?他媳婦帶著他留下的錢和倆孩子,找人改嫁,應該不難吧?」

  喬支書沒有直接否定,只說了一句道:「恐怕也不容易。」

  李會計卻堅持道:「秦秀茹還是有點本錢的,雖然給周胖子生了倆孩子,可年紀並不大。只要她願意再生個娃,改嫁又有何難?」

  然而,靈堂里披麻戴孝的秦秀茹,卻並不在意,死去的丈夫風不風光。

  自打上次被吳巍拒絕後,秦秀茹不僅沒有氣惱。

  反而打心眼裡,高看了對方幾眼。

  越是得不到的,越是珍惜。

  秦秀茹心裡琢磨,只要吳巍能答應,一切都好說。

  哪怕真添個一兒半女的,也行!

  只是這些話,得等見到吳巍,才有機會說。

  可惜窯廠這邊吹吹打打,直到十點來鍾,頭排席面都要開始了,吳巍還沒出現。

  正當她想找潘矮子問問時,吳秀春帶著吳曦春過來磕頭了。

  白事與紅事不同。

  家中有男人的,一般都是男人參加,以示對逝者的尊重。

  而吳巍寧願被人戳脊梁骨,也不願出面。

  秦秀茹知道,今天指定是說不成了。

  與此同時。

  吳巍來到城西一戶姓池的家中。

  這個主家,是一大早在北關大橋頭碰上的。

  畢竟攬工這種事,有手藝就不難。一回生,二回熟的。

  實地看了一下工程量,不大,一面長五米,高三米的十八牆而已。

  將這樓上的大房間一分為二,好讓兒子和閨女,都有各自的獨立房間。

  而且磚頭,石子和水泥,都備好了。

  外加還叫了倆小工過來。

  滿打滿算,也就一天的工作量。

  吳巍要了雙勞保手套帶上,抄起瓦刀,直接開干。

  起初跟倆小工配合,效率並不高。

  等到吳巍抽空給倆人散了根大前門之後,立馬順暢起來。

  忙到下傍晚時,天將將黑下來。

  這面牆已經砌完了。

  由於主家不需水泥刷牆,吳巍用瓦刀背順便幫人家勾了縫。

  這樣顯得美觀一些。

  饒是如此,也僅僅收穫了一天的工錢三塊錢,和一雙用開線了的破手套。

  連包煙都沒給。

  更別提慶功宴了。

  當然,吳巍也能理解。

  一天的小工程,主家通常是不會管什麼慶功宴的。

  能包中午一頓飯就不錯了。

  但架不住離開時,聽倆小工把主家一通問候。

  吳巍也沒攔著。

  說白了,大家萍水相逢,頂多也就抽根煙的交情,真敢攔著他們。

  沒準他們覺會著你一天三塊錢的,站著說話不腰疼。

  畢竟他們才拿一塊五。

  掙錢不易呀!

  但好在只要有手藝,類似的零工不難找。

  勤能補拙就好了。

  忙累一天回到家中,倆妹妹都還歡天喜地地等著自己。

  三妹秀春端出個新碗來,裡頭藏了倆肥嫩嫩的大肉圓。

  吳巍一看,沒在意這肉圓,卻先在意這個碗了。

  急道:「周扒皮又不是什麼喜喪,你們吃席歸吃席,拿他們家碗做什麼?」

  秀春一聽也急了。

  她是隱約懂得這規矩的。

  短命鬼喪事上的碗再好,也不能往家裡拿,不吉利。

  只有喜喪的壽碗才好拿,寓意一個『碗』通『晚』,討個吉利。

  可十四歲的曦春哪懂這些?

  她只不過是想幫二哥搶個大肉圓而已。

  秀春知道她臉皮薄,能為了二哥豁出去不容易。

  所以也沒攔著。

  吳巍一看,自己一句話說得三妹愣了,四妹哭了。

  當時就明白過來,立馬改口道:「沒事沒事,二哥命硬,咱不怕這些。快去把肉圓熱乎了,弄碗飯來,我這正餓著哩。」

  不多時,秀春就端了一碗的米飯過來,上頭鋪著的倆大肉圓都被蒸散了。

  裡頭的油水,浸入下面的米飯中。

  聞著就賊香。

  至於碗,早換成了自家的大口海碗。

  新碗扔哪兒去了,吳巍也沒問。

  吳巍乾脆把散了的肉圓和米飯一拌,嘴巴貼著碗邊沿上,邊刨邊轉著碗。

  一方面是真的餓了。

  另一方面也是長期缺吃少穿養成的習慣。

  如此邊吃邊道:「今天你倆去吃席,秦秀茹沒整什麼么蛾子吧?」

  吳秀春搖搖頭:「沒有,秦秀茹一整天都待在靈堂里,沒怎麼露面。」

  曦春補充道:「中途她回屋休息了會。」

  吳巍心裡暗自腹誹。

  但願這婆娘知難而退,別總像在床上那般麻纏得緊。

  回過神來,就聽秀春話題一轉道:「今天也是肖偉民正吊的日子,周家比肖家排場大多了,大傢伙都說,秦寡婦比楊寡婦強多了。」

  一聽這話,吳巍當即脫口而出道:「這什麼屁話?周扒皮喪事,秦秀茹能做主。」

  「可肖偉民喪事,他父母還健在,輪得上楊巧巧這個小媳婦做主嗎?」

  理是這麼個理。

  可這幫大姑娘小媳婦湊在一起八卦的時候,才不管這些。

  她們就只圖嘴上痛快。

  「都說楊巧巧剛過門沒多久,孩子也沒養一個,說改嫁就改嫁了。」

  「不像秦秀茹,拖著仨個娃,就算想改嫁也沒人要。」

  「所以秦秀茹是真的傷心,楊巧巧可就未必了。」

  吳巍搖搖頭,不敢苟同。

  前世楊巧巧懷了肖偉民的遺腹子,終生未嫁。

  倒是秦秀茹,周扒皮屍骨未寒的,就把自己招進了家。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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