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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她怎麼能這麼瘋

2024-10-19 03:48:30 作者: 非10

  第70章 她怎麼能這麼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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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點臉色頓時變得難看,氣鼓鼓道:「又是你!」

  「是啊,又是我。」那錦衣男子似笑非笑地看著他:「還真是冤家路窄啊。」

  阿點攥緊了手中扁擔,把努力克制寫在了臉上:「……我不想看到你,我答應過玄策府里的弟兄們不打你!」

  那男子聞言哈哈笑起來,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指著阿點與左右女使道:「瞧,真就是個傻子!」

  那兩名女使皆抿嘴笑了。

  阿點氣得臉色漲紅:「你們……我不想和你們說話!小阿鯉,我們走!」

  他說著,擔著水就要離開這裡。

  他雖然只是孩子心智,心地卻是簡單純善,並不喜歡惹事,又因被很好的教養過,懂得一些道理,輕易便也不會做出違背承諾之舉。

  但他越是如此,卻叫對方的惡趣味越發高漲,那男子上前攔住了阿點去路:「不對啊,上回你不是還很囂張,怎麼如今這般膽小怕事了?」

  阿點皺起眉:「你到底想幹什麼!」

  「自然是算帳啊。」錦衣男子滿眼興味地看著他:「你上回打了我的人,這筆帳可還沒算清呢。你想走也可以,跟我磕頭賠罪,學幾聲狗叫來聽聽——」

  說著,又指了指自己腳下:「再從我胯下鑽過去,我便不追究先前之事了,如何?」

  「你做夢!」阿點「嘭」地將水桶扁擔放下。

  男子狀似被嚇了一跳,往後退開兩步:「嘖,傻子生氣了!」

  阿點伸手指向他:「你……」

  「看來這是要敬酒不吃吃罰酒啊。」那男子話音落下之際,抬了抬手,便有四名在暗處把風的護衛忽然現身,快步走來,披風之下可見腰間都佩著刀。

  「今天給我好好教訓教訓這傻子!」

  「是!」

  「等等——」常歲寧放下水桶,走上了前,伸出一隻手攔在阿點身前。

  錦衣男子的視線落在她身上,下一瞬,眼睛微眯起:「怎麼?你想替他給本郎君磕頭賠罪,再從本郎君胯下鑽過去不成?」

  一旁那兩名女使聞言掩嘴「噗嗤」笑了,其中一人輕聲嗔道:「郎君就貫會欺負人家小娘子的……」

  這樣年少的閨中女郎,哪裡能聽得了這種話?

  然而那少女面上卻未見任何羞惱之色,竟只平靜道:「說笑了,只是還未請教閣下姓名——」

  那錦衣男子微微一怔後,忽地笑了一聲:「你竟不認得我?」

  常歲寧反問:「我應當認得閣下嗎?」

  錦衣男子聞言饒有興致地看著她,像是發現了什麼新奇之物:「我倒是認得你的,昨日大典之上險些喪命……那姚廷尉的私生女,就是你吧?」

  他拿頗具冒犯性的目光打量著面前少女,旋即露出滿意之色:「昨日情形混亂,我站得遠了些,未曾瞧清,嗯……傳言非虛,倒果真是個少見的美人。」

  見他還欲廢話,常歲寧淡聲打斷:「莫非閣下的姓名,十分羞於啟齒嗎?」

  錦衣男子不怒反笑,裝模作樣地後退一步,抬手施禮:「在下明謹,應國公正是家父。」

  常歲寧:「照此說來,你喚當今聖人為姑母了?」

  錦衣男子笑得愈發神閒氣定:「正是,阿父與姑母,乃是同母嫡親的姐弟。」

  常歲寧瞭然,視線落在他那四名護衛腰間的佩刀之上:「難怪閣下如此囂張了。」

  錦衣男子待她依舊不見怒色:「小娘子怎麼淨說些實話?」

  「可以不打嗎?」常歲寧問。

  錦衣男子滿意挑眉:「當然可以,看在小娘子開口說合的份兒上,磕頭便免了,只要只要他肯從我胯下鑽過去,今日我便放他一馬——」

  他說罷露出一個自以為很有風度的笑意。

  「我不要鑽!那是欺負人的!」阿點惱得眼角都紅了,無比委屈地看著常歲寧:「我也不要你替我鑽!」

  「廢話,誰要鑽。」常歲寧沖他微抬了抬下頜,示意道:「打吧,出了事我來給你擔著。」

  阿點聽得眼睛一亮:「真的?!」

  明謹聞言面上笑意一凝:「小娘子好大的口氣。」

  他沒聽錯吧?

  她來擔著?

  一個連出身都不清不楚的女娘,竟也敢在他面前大放厥詞!

  可那傻子偏偏信了!真以為她能給他撐腰似得!

  阿點快速解下包袱,塞給常歲寧:「小阿鯉,他們都有刀,你得躲遠點!」

  常歲寧隨手將包袱丟給喜兒:「破銅爛鐵虛張聲勢而已。」

  她說什麼?

  明謹氣笑了,當即便被激怒:「還愣著幹什麼,都給我上!」

  那四人聞言齊聲應下,立時拔刀上前。

  阿點雖是赤手空拳,卻絲毫不懼,一腳先是連人帶刀踹飛了一個。

  男子咬牙切齒:「今日不給我剁下他一隻手臂,腦袋通通都別想要了!」

  那些護衛也並非無能之輩,個個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才能被明謹帶在身邊,幾人合力持刀攻向阿點,一時將他圍纏住。

  「我從不與美人斤斤計較。」明謹嘴角噙著不懷好意的笑,看著常歲寧:「小娘子若現在求我,或還來得及。」

  常歲寧:「可我從未求過人——」

  她似乎思考了一下,而後隨手提起身側一隻木桶,手下鬆開之際,抬腳便踢了出去。

  「嘩!」

  木桶飛了出去,泉水濺灑,木桶「撲通」一聲重重砸在明謹身前。

  「啊!」

  「郎君!」

  那兩名女使大驚,忙上前扶住被撞的踉蹌後退的明謹。

  常歲寧微微笑著問:「是這樣求嗎?」

  「你……!」明謹勃然大怒:「你這不識好歹的賤人,簡直放肆至極!」

  聽得這聲罵,喜兒毫不猶豫抓起一隻水桶砸了過去。

  她力氣更大,這一下砸在了明謹腿上,他叫了一聲雙腿吃痛一軟之際,又因腳下過分濕滑,拽著一名女使齊齊跌倒在地。

  常歲寧:「阿點,看好他們。」

  「嗯!」與那幾人纏鬥的阿點乖巧應聲。

  常歲寧伸出手去。

  阿稚會意,將剛起來的扁擔放到自家女郎手中。

  常歲寧握著扁擔走上前,扁擔揚起落下,「呼」地一聲抽在還未能爬坐起身的明謹身上:「還是說你喜歡別人這樣求你?」

  「啊!」

  女使失聲尖叫著退開。

  明謹疼得齜牙咧嘴,怒極之下剛要起身撲向常歲寧,又被她一扁擔打在肩膀處,再次歪倒在地,痛叫出聲。

  「再叫大聲點。」常歲寧面無表情,手中扁擔再次落下。

  明謹疼得再次大叫,翻過身爬著往後躲去:「……你們這幫廢物!還不來救我!」

  那四名護衛聽得心急如焚滿頭大汗卻根本無法抽身。

  說起來郎君可能不信,他們四個人……被一個人給包圍了!

  自得了常歲寧那句「看好他們」,阿點便十分盡職地將四人看得緊緊的。

  那邊,眼看自家郎君被打得已無法起身,那兩名女使哭求起來:「別打了,別打了……」

  常歲寧不為所動:「我方才問過了,能不打嗎,偏他不答應。」

  她說話間,手中扁擔再次抽了下去。

  兩名女使面色變幻:「……!」

  合著對方那句「能不打嗎」,竟是這麼個意思?!

  不是郎君能不打他們嗎,而是他們能不打郎君嗎!

  「郎君……婢子,婢子去喊人來!」

  「郎君撐住啊!」

  那兩名女使見局面失控,而對方氣勢駭人,她們實在不敢靠近,只能試圖去喊人來。

  「你們……」明謹來不及罵,聲音又被慘叫聲替代掩蓋。

  「你這叫的也不行啊。」常歲寧略顯失望地搖了搖頭:「喜兒——」

  「婢子在!」

  常歲寧:「哭。」

  「是!」喜兒嘴巴一撇,大聲哭喊起來:「嗚嗚嗚嗚嗚啊啊啊救命啊殺人了!有刀!」

  那兩名女使:「?!」

  待她們震驚地轉頭看去,只見不過轉眼工夫,那小女使已經滿臉眼淚,哭聲悽厲,好似被人活剝了一般!

  「女施主,發生何事了!」

  有僧人被驚動,快步朝此處趕來。

  「行了。」常歲寧隨手丟下扁擔,最後踹了明謹一腳。

  「女郎您沒事吧!」喜兒飛奔過去,將自家女郎扶住。

  常歲寧甩了甩手。

  喜兒捧著她的手,淚流滿面:「女郎嗚嗚嗚……」

  常歲寧:「……」倒也不必如此完美。

  而隨著常歲寧那句「行了」,阿點也不再拖著,很快便將那些護衛解決,把人放倒在地。

  兩名趕來的僧人見得如此場面,不由大驚:「阿彌陀佛,這……」

  「他們仗勢欺人,拿刀要砍殺我們!」喜兒哭著說。

  僧人看向地上那七倒八歪的人,覺得需要一些解釋——

  喜兒哭道:「幸虧關鍵之時有佛祖菩薩庇佑,我們九死一生才保住性命!」

  僧人愕然,進行了一些不太自信的捫心自問——他們大雲寺竟然這麼靈的嗎?

  此時有一陣腳步聲傳來。

  是崔璟聽到動靜,帶著一行玄策軍前來查看。

  「崔璟……你來得正好!」好不容易被女使護衛扶起來的明謹看向崔璟,不知是疼還是怒,聲音都在發顫:「你麾下之人在此隨意傷人,你必須給我一個交代!」

  先讓崔璟把那傻子處置了!

  至於那個竟敢下手打他的賤人……他有的是法子對付!

  崔璟看一眼阿點:「明世子慎言,須知我麾下之人絕不會無故傷人。」

  「事實擺在眼前,你這分明是蓄意包庇!」明謹大怒:「你治下無方,縱容下屬行惡……我必要去姑母面前說明此事!」

  「當然要去。」常歲寧道:「今日之事,牽涉甚大,需由聖人定奪處置——」

  明謹咬著牙看向她。

  真是膽大妄為不知所謂!

  那是他的親姑母!

  受傷的人是他!

  反觀這些人,連根兒頭髮絲都不曾傷到!

  他越想越氣,怒極反笑:「你還想惡人先告狀!」

  崔璟看向常歲寧:「前因後果,還請常娘子說明——」

  「我與阿點將軍擔水路過此處,此人攔路刁難,言辭辱罵罷,又使護衛動手行兇在先。」常歲寧道:「阿點將軍憑藉軍功被封游騎將軍,有官職在身,此人詆罵刺殺官員,此為罪一。」

  刺殺官員?

  明謹露出毫不掩飾的諷刺之色。

  一個傻子而已!

  也配得上這四個字?

  什麼游騎將軍,不過是先太子在世時給那傻子討來的虛銜罷了,只有傻子才會當真!

  此時,在他眼裡那不知所謂虛張聲勢的少女接著說道:「其二,此人攜婢女在此暗行污穢不潔之事,玷污佛門清淨,破壞祈福事宜,壞我大盛國運——」

  明謹面色一僵。

  四下靜了靜。

  明謹回過神,立時道:「……胡說八道!你身為閨中女子,竟隨口以此等事詆毀於我,簡直不知廉恥!」

  殊不知此等言語羞辱對常歲寧全然無效,她平靜道:「明世子應是知廉恥對錯的,至少還知曉躲在後山處行此污穢事。」

  「你還敢胡言!」明謹不知想到了什麼,下一刻忽然眯起了眼睛,定定看著常歲寧,發出一聲怪異笑聲——

  「你口口聲聲說我在此行污穢之事,可凡事不能只靠揣測,唯眼見為實,難道你親眼看到了不成?」

  崔璟微皺眉。

  這便是身為男子的優勢之一。

  男子輕而易舉可以說出口的話,女子稍有觸及便是有損清白名節——更何況要讓常娘子當著眾多男子的面,承認自己親眼目睹了此等事。

  「當然。」常歲寧神情如常地點頭:「我親眼所見。」

  無所謂,他敢說,她就敢接。

  明謹面色一僵,不可思議地看著她——這女人到底從哪裡冒出來的!這種謊她也敢撒……怎麼能這麼瘋!

  「我也看到了……」喜兒低下頭小聲說著,咬了咬下唇,做出羞於啟齒之狀。

  阿稚點頭,指向那叢草木後:「我們都看到了,他們三人就在那後面。」

  「還有我!」根本不知何為污穢之事的阿點趕忙舉手,小孩子也是會審時度勢跟著撒謊的:「……當時我就站在他們旁邊,親眼看到了他們在行污穢之事!」

  崔璟:「……」

  元祥與那一行玄策軍不約而同地瞪大了眼睛。

  「阿彌陀佛阿彌陀佛……」那兩名僧人聲音顫抖著閉眼念佛。

  怎會有如此淫亂之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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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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