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新房建成

2024-05-06 06:14:39 作者: 桑家靜

  昏暗潮濕的船艙內,一名白衣女子忍著疼痛,扶著一旁的樑柱站了起來。

  「我是被人強行抓來的,我叫公輸蘭,你們的主事者是誰,我要見他。」

  女子雖面色蒼白,但神情卻很鎮定,一雙幽水般潺潺的眸子凝人時,甚少有人捨得拒絕她的請求。

  公輸?

  北淵國的貴族姓氏。

  校尉手握刀柄,上下打量她一番,只覺其儀態尤佳,一時拿不定主意,就叫人先去稟報。

  

  沒隔多久,稟報的人返回,說是將軍召見。

  校尉將人押到甲板,便退至一旁候命,只剩衣著單薄的公輸蘭站在風中。

  她肩口處有箭傷,血沁濕後乾涸成一團褐黑色,雖然經過一番處理,但由於船艙環境惡劣,傷口看起來有些潰爛。

  夜色溟暗,船上燃起了火光,兩道高挑的身影站在桅杆下,群山在夜間,靜得可怕,狹長的月亮照耀其影影綽綽的輪廓,卻看不仔細模樣。

  公輸蘭咽了咽口水,莫名有些緊張。

  「我乃公輸即若的表妹,公輸蘭,不知劫船者,是哪一國的人?」

  「公輸即若的表妹?那你為何會在南陳國的貨船上?」

  宇文晟慵懶隨意靠在船舷,夜風吹起他身後猩紅披風揚起,一張凶神儺面具下,雙瞳細尖如芒,如獸般攝住獵物。

  公輸蘭只覺對方的聲音很年輕,低沉磁性的聲音帶著一種和煦的笑意,卻與風吹來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道形成詭異的違和感。

  少見有人能夠在宇文晟的氣勢下,還能夠保持冷靜。

  但公輸蘭卻做到了,她反應很快:「你是鄴國的宇文大將軍?」

  她的聲音有些異樣起伏。

  其實不難猜,傳聞宇文晟每次出戰,都面戴一張惡神儺面具,他喜怒無常,殺人如麻。

  就是這樣一種惡劣殘暴的形象,震攝了七國,保最弱的鄴國至今留存。

  宇文晟不喜歡自作聰明的人,尤其是淪為階下囚還不知死活的。

  「蔚垚,將人帶回去,若她的嘴還不會答話,再多廢話一句,都算是你無能之過。」

  蔚垚面露無奈:「是。」

  公輸蘭不曾想自己都直接亮出身份,七國還有人敢不賣她表哥的帳,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蔚垚揮揮手。

  校尉立刻上前,捂住她的嘴,將人硬拖了下去。

  「繳獲了南陳的一艘樓船,還有一船他們花大價格從墨家定製的機械,他們這次肯定氣得跳腳了。」蔚垚此時心情依舊洶湧澎湃。

  可宇文晟卻已經平靜了,鄴國工業、農業甚至軍事全都是七國墊底的存在,即使是這一次幸運獲得這一批器械,也只是杯水車薪。

  「小黑鼠最近如何,她應該跟潛入福縣的巨鹿國細作碰上面了吧。」

  「聽監視的人說,桑家的房屋被人燒了,她現在正在重修新房,沒跟任何可疑之人接觸。」

  房子燒了?

  「在我回福縣前,繼續觀察,還有將巨鹿國盜取的圖紙交給公輸蘭,她如果有她表兄一半的能力,就暫且留著,若沒用……」

  蔚垚明白將軍的意思,只是……「據聞公輸即若十分疼愛這個妹妹,也許我們拋磚引玉。」

  蔚狐狸笑得狡猾。

  「那這一趟,就又多了一個意外驚喜了。」

  ——

  福縣,榕溪洞

  一個長得黢黑的矮個正躡手躡腳鑽進一個洞裡,當他爬出一條細長的隧道後,就看到了溶洞內等候多時的人。

  「司馬。」他惶恐地跪地上行禮。

  男人拉下帽子,俊容陰翳。

  「你沒有混進營寨?」

  「有,我們這一批工匠都進了,可、可其它人都被宇文晟給殺了。」

  「宇文晟沒有懷疑你?畢竟刺鮋族的特徵如此明顯,他若不殺你,就該重用你才是。」

  「我……營寨內突然冒出一個矮黑小子,他力氣也大,還精通兵器組裝,甚至還懂繪圖設計,他一出場就搶走了所有的目光,是以我雖然也在營寨,卻並沒有引起宇文晟他們的注意。」

  陌野眯了眯眼:「他叫什麼?」

  「桑瑄青。」

  「又是她。」陌野眼底的危性神色加重。

  桑瑄青四周現在布滿暗哨,是宇文晟的人,他不能再隨意接近,但他說過,他們的事不會就這樣算了的。

  原來一直以來,她都是在演戲啊,也是,墨家出來的人,怎麼會不擅長木技呢。

  「你這枚棋算廢了,既然機關匣子拿不回來,那就乾脆毀了它吧。」陌野摩挲著腰間的鑲嵌玉珠。

  噗嗤——

  一枚細針刺入跪地的刺鮋族眉心,下一秒就仰頭倒地。

  陌野召來隨從,耳語幾句,很快這些屬下就分散開來,前去布置任務。

  而陌野則扯了披風,取來一套平民的衣服套上,掏出一瓶藥水,在臉上抹勻。

  ——

  鄭曲尺並不知道所有的明潮暗涌都正朝著她為中心靠近,她正一心撲建在新房子上。

  既然來了這麼多人幫忙,她就不再縮手縮腳,而是大刀闊斧地安排起來。

  她教了他們一種土磚交錯疊砌法。

  土磚的製作,是先用黃土混上稻草加水進行和泥,通過不斷踩踏使其完全融合,發酵成為熟泥,再用她製作的模具進行脫胚。

  「這麼做,較夯實的土牆如何?」青工好奇。

  「它在工藝上操作更簡單,而且更經久耐用,不透風不沙化。」

  人一多,這一項反覆的勞作也相對輕鬆些,很快鄭曲尺需要的數量就湊齊了。

  只見她將一塊接一塊的濕土塊放在木炭還沒燃燼的廢墟四周烘著,天氣乾燥,但溫度不夠只能靠外力,等一面幹了又翻一個面,四面均勻受熱速干。

  她控制著炭灰,不熄滅,又燃不起來,直到她的土坯磚最終成形。

  「這土坯磚穩固性不強,就這樣砌上牆,不會傾倒嗎?」有人疑惑。

  「當然還得要粘合。」

  瓦匠說:「最好是用沙石、石灰跟黃土的混合的三合土。」

  「嗯,不過還要多加一樣,粘合性就更牢固了。」

  「是何物?」他們都睜大眼睛,求知若渴。

  鄭曲尺道:「糯米。」

  「糯米?」

  當然水泥就更好了。

  不過水泥在這個時代想要批量製作得費些功夫。

  雖然它所需的材料很簡單,只要石灰石、粘土、煤灰或鐵粉等材料混合燒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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