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神劍掌門

  西蜀，神華宗山門所在。

  突兀的，劍氣凌空，一道人影踏月而來。

  許久後，才有微弱的劍氣波動擴散出去，引起陣陣山風，吹起松林，松濤聲傳出數十里。

  來人站在曾經鎮魔塔的位置，久久不言。

  須臾，神華宗長老許靈宗，鐵如山聯袂而至，面對這不速之客，卻是一點都不驚訝，更不覺得自家的山門被人隨隨便便闖進來而懊惱，因為，神華宗沒有山門護法大陣，為了維持鎮魔塔，他們實在太窮了。

  「樊闐道友，好久不見，聽聞道友於百年前榮升神劍門掌門之位，真是可喜可賀！」

  許靈宗大笑，甚是熱情。

  那不速之客聞言，抬起頭來，白須白眉，眉心一點劍印，整個人氣質相當奇特。

  「來的倉促，驚擾兩位道兄，樊某失禮了，不過，貴宗門這座鎮魔塔，是何時被破掉的，我觀四周沒有搏殺痕跡，更不見血河魔尊的氣息，莫非，此魔已經被磨滅？」

  「嘿嘿，樊道友，你不妨猜猜來看。」鐵如山怪笑，對方的來意他是一目了然，但是這事兒嘛，不可說，不可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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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是何故？兩位道兄何時學會了打啞謎？」樊闐更加詫異了，但他的確在這座大坑之中感應到了少許熟悉的劍意，似乎與他神劍門有少許淵源。

  許靈宗與鐵如山對視一眼，皆是搖頭，你樊闐雖然是神劍門的掌門，且也是化神修為，但是卻差了你們神劍門的那位長老不止一籌啊，你方才御劍而來，雖然將劍氣波動壓下了將近七成，可你們那位長老，卻能壓下九成九。

  當然，若非如此，也不能以一己之力磨滅血河魔尊。

  「咳咳，樊闐道友，你來本宗到底何事？」

  許靈宗換了個話題。

  「在下是為五個月前，本宗的核心功法在楚江郡黑市被泄露一事而來，我們已經通過天衍宗的推演，鎖定泄露功法的首惡，就在西蜀，故此，樊某這才急忙趕來，請二位道兄出手相助，捉拿此首惡。」

  樊闐沉聲道，神華宗雖然窮，但因為鎮壓魔獄山的緣故，在修仙界之中地位特殊，他們神劍門固然有五大化神，卻也不敢如對待祈天宗那樣直接打上門來，這事，得先禮後禮。

  事實上，樊闐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如果首惡真的是神華宗中人，他也就想問個為什麼，並不會真的敢開戰。

  「此事與我神華宗無關，是你神劍門自家的事情，樊闐道友，我也就只能說到這裡。」許靈宗搖頭道。

  聽得此話，樊闐一愣，旋即目光一動，但還是覺得不可思議。

  因為聽這話的意思，許靈宗和鐵如山二人，分明就知道泄露功法者是何人，但卻不能說。

  那麼首先就排除了是中下層弟子泄露功法的可能，因為許靈宗和鐵如山二人什麼身份？

  就算是神劍門的一個元嬰中層弟子，也沒資格見到這二人。

  更不可能讓這二人不說出實情。

  難道泄露功法的是他們五大化神之一？

  那更加不可能了。

  除非——

  樊闐心中一凜，看了眼消失的鎮魔塔，以及那座一看就是被劍氣切出來的大坑，還有那一縷若有若無的劍意。

  不會吧，本門之中還有一位碩果僅存的長輩？

  目光變化，樊闐看向許靈宗，鐵如山二人，但兩個老傢伙就在那裡打瞌睡，擺明了什麼都不想說。

  心念電轉之間，樊闐忽然哈哈大笑，指著天上的明月繁星，豪邁道：「本座不久前曾閉關五十載，耗費無數，終於煉製出一塊神品玄鐵，鐵如山道兄，聽說你還缺一件化神飛劍，如今樊某就免費贈予道兄如何？」

  「那我可就多謝了！」鐵如山大喜，神品玄鐵，打造不易，以神劍門之能，五十年方能打造一塊，就更加不要說窮鬼神華宗了。

  但是，對面的樊闐只是一臉微笑，那神品玄鐵在哪裡，就是不取出來。

  這老狐狸。

  鐵如山只能求助的看向自家師兄。

  許靈宗也頭疼，神品玄鐵啊，他是有一柄以此打造的化神飛劍，但那還是神華宗幾萬年前留下的底蘊。

  這這——

  「也罷，樊闐道友，我只能說，首惡你們就別追了，小心別被挨了揍，說起來這事，本宗還要感謝你神劍門呢，就這樣。」

  許靈宗再次隱晦的說了一句，但這已經足夠，樊闐震驚無比，還是真的？

  真有一位本門的老不死？

  這麼任性，一出山就往外泄露核心功法？

  有這麼古怪性格的，看來只能是那位瘋癲師叔了。

  不行，得把他老人家追回來！

  「多謝！」

  樊闐伸手就取出一塊黑沉沉的玄鐵，看起來很普通，但是當他遞過來的時候，四周的空氣都如水波般散開，鐵如山一個不小心，手掌都給切出一條血口子。

  「好傢夥，無形劍煞，連老夫的護體神印都能輕易破開，真是神品玄鐵啊！」

  「神物見血，好兆頭！鐵如山道友，請善待之，我在鑄造這塊神品玄鐵成功的那日，曾心有所感，這將是我在世間所能鑄造的最後一塊神品玄鐵。」樊闐嘆了口氣，頗為感慨。

  「怎麼會這樣？」

  這回輪到許靈宗，鐵如山驚訝了。

  「不知，神物有靈，出世的那一刻便有所感，我估計，我此生將無法突破煉虛，未來將有橫死之相，這許是我神劍門鑄造了太多神物所致，上天厭之。」

  樊闐一臉落寞，但隨即便振奮起來，若能尋到那位瘋子師叔，神劍門的詛咒或許可解，因為千餘年前，這位師叔就是為了解決神劍門詛咒才失蹤的。

  「也罷，你那位師叔，是往山南五郡方向去了，走了不到兩日，你或許還能追得到，但我也要勸你一句，你那師叔性子無常，你可不要把好事搞成壞事。」

  鐵如山還是多說了一句，神劍門的詛咒，他們也知道，據說是每位化神，一生只能打造有數的神品玄鐵，多一塊都不行，必遭天譴。

  「多謝兩位，我曉得。」

  樊闐感激的抱拳道謝，也顧不得自己先返回，直接萬里傳音，將此事迅疾告知神劍門，再由神劍門的情報體系出動，短短几個時辰，就找到了關鍵的線索。

  當然，由於掌門老大的警告，他們不敢去直接尋找，甚至不敢在山南五郡搞出什麼大動作，那位老祖宗的脾氣那可是一貫喜怒無常。

  幸好，他們有一位關鍵的證人。

  斷龍山中，萬靈宗長老桑牧原正駕馭著一件飛行法器，低調又聽話的飛行著，雖然這個時候他已經離開了秦歌郡，但他還是擔心那位愛護凡人的化神老怪突然出現抓了他勒索。

  只要回想起之前經歷的一幕，他就覺得仿佛做了一場噩夢，比他在鬥法中被擊敗，被追殺還要恐怖，對方就是那般，吹了一口氣一樣，就擊敗了他的一切。

  嗚嗚嗚，我好可憐。

  但就在此時，在前方毫無預兆的出現了三個白髮老道。

  雖然他們身上沒有什麼氣機氣勢泄露，但他們身上穿著的獨特道袍，都在切切實實的證明，對方來自神劍門。

  而且，就是神劍門的三大化神長老，因為其中一個，他認得。

  「噗通！」

  桑牧原果斷翻身落地，取出全部家當，長跪不起，只求能保住一條狗命。

  這輩子他再也不來秦歌郡了，不，再也不來山南五郡了。